呼延亮這么多年來,數十次往返楚國邊境與王庭,他務必熟悉這條路上的每一座綠洲——在沙漠,綠洲就是他們的生命!

  然而這途中的綠洲也不是始終存在的,有時大漠的風沙太大,頃刻間就能將一座綠洲吞噬。

  這一次,他一直都跟在隊伍后面,發覺三日都不曾抵達他所繪制地圖中的那片綠洲后,他便覺得大事不妙。

  誰曾想……竟是顧寧這個嬌貴的郡主找到了生機。

  而且眼前的這一座綠洲……根本不是他所見過的那些綠洲,這是一座嶄新的尚未被人發現的綠洲!

  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呼延亮的心中充滿了懷疑,眼神死死地盯著顧寧的背影。

  不同于他的猜忌,宇文拓在發覺這片綠洲是從未見過的后,一雙眼睛都變亮了,他看著前方的顧寧,低聲道:“我就知道……她是月神的化身。”

  聞言,呼延亮冷冷地瞪了眼他:“胡說什么?”

  “舅舅。”宇文拓第一次這樣稱呼呼延亮,“除了月神,還有誰能在沙漠中找到綠洲?她可從未來過沙漠。”

  “又或者,是謝宴早已派人打探過這條線路,故意在我們面前露了這一手,就是為了讓我們誤以為她是月神的化身,動搖我們的軍心。”

  不同于宇文拓的激動,呼延亮要冷靜許多。

  他看著前方顧寧的身影,心中充滿了懷疑,在他看來,這就是謝宴與顧寧一共演的一出戲,就是為了動搖他們的軍心!

  匈奴信奉月神,認為月神給予他們房屋的建造方法,給予他們牛羊,讓他們能夠果腹,認為是月神給了他們生命。

  可呼延亮不信月神,他掃了眼身邊的其他將士,顯然,他們都與宇文拓一樣,認為顧寧此舉是神跡。

  他臉色難看,呵斥著宇文拓:“你是王子!你身上流淌著可汗的血!你怎能被這些花招蒙蔽雙眼?”

  “一個楚國人,怎么會是月神的化身?要么是她們故意為之,要么就是碰巧。”呼延亮警告道,“二王子,現在是關鍵時候,你應該清醒一些!不要被這些花招迷住了雙眼!”

  楚國人常說年少慕艾,在呼延亮看來,宇文拓也是如此。

  他年紀尚輕,沒見過幾個女人,自然會被顧寧這張臉迷惑心神。

  宇文拓皺著眉,然而呼延亮的態度十分堅決,他沉默片刻,到底還是應下了:“舅舅放心,我也只是隨口一說。”

  “我們雖說是要借楚國的力打敗大王子等人,但你要時刻記住,即便是成為了楚國的附屬國,匈奴依舊是匈奴!我們的骨氣絕不能丟!”呼延亮一字一句道,“二王子,你可要記清楚了!”

  宇文拓重重點頭,臉色一片沉凝。

  只是,在呼延亮眼神轉向其他地方時,他還是忍不住看了眼顧寧。

  在隊伍前方,顧寧看著眼前水草豐美的綠洲,總算是松了口氣。

  還好,一向是廢物的系統,在掃描上倒是不會出岔子。

  “怎么樣?”顧寧沖著謝宴挑了挑眉。

  “寧兒果真厲害。”謝宴應下后,便捏住了顧寧的手腕,在顧寧得意之時,他趁機將顧寧的脈象把了出來。

  所幸是顧寧的脈象平穩,并不像是上次廢帝自白后那樣驟然變得虛弱。

  察覺到了謝宴的動作,顧寧稍有些心虛。

  她趕緊甩開了謝宴的手:“我早就同你說過了,我用這法子是不會出意外的。”

  謝宴聞言,俊美的臉上沒有絲毫情緒,漆黑如墨的鳳眸就這么盯著顧寧,一直到顧寧心虛的轉移了視線。

  雖說是有點影響,但也沒那么大。

  顧寧心虛地嘀咕了幾句,還是上前握住了謝宴的手:“在這修整一日,我們再出發。”

  按照行軍的速度,再過二十日就能抵達匈奴王庭了,只要這一路的補給不出問題,他們就能順利抵達。

  顧寧想到這三日的漫長跋涉,秀氣的眉毛皺成了一團:“還有水,我們應該準備充足一些。”

  她找到一次綠洲是巧合,要是這一路都用系統找綠洲,先不說所需的氣運值,光是那些猜測就能將她淹死。

  謝宴聞言,看了眼顧寧,低沉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笑意:“沒想到寧兒竟然能想到這一步。”

  “你什么意思?”顧寧桃花眼圓瞪,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謝宴一把拎住了腰,再一回神,人已經被謝宴抱在了馬背上。

  “岳榮與春玉已經檢查過一遍了,但為了保證萬無一失,你還是要跟在我身邊。”謝宴強硬的攬著顧寧的腰,態度十分明顯。

  顧寧聞言,沒好氣地推了謝宴一把:“太緊了。”

  謝宴攬著她的腰,不曾說話,但心中卻是想著,他恨不得再緊一些,如此,就不用擔心顧寧會離開自己了。

  顧寧的這些手段,就像是天上的仙人下凡,他唯恐一個不小心,顧寧便到了天上去。

  他薄唇輕抿,將所有的思緒都壓了下來。

  而顧寧坐在前方,瞧見的是滿眼的綠意,心早就飛到了那片如鏡子般剔透的溪水中去了。

  她已經三日沒有用過清水洗頭洗澡了!這一路的風沙幾乎都粘在她的身上了。

  顧寧想到這,趕緊扯了扯謝宴的衣袖:“我想沐浴。”

  她抬起頭,可憐巴巴的看著謝宴。

  這一路為了節約用水,她幾乎是滿身塵土,眼下見了溪水,心中的渴望再也抑制不住了。

  她的要求,謝宴無有不應,更何況是這么一個小要求。

  “再晚些。”謝宴不知想到了什么,鳳眸變得幽深起來,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一下,聲音暗啞道,“再晚些,我陪你一起。”

  顧寧一聽,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誰要你陪了!”顧寧沒好氣道,“我有春玉就好了。”

  她說著,就要翻身下馬。

  謝宴無奈,只能攙扶著她的腰,待她穩穩地站在地面上后,這才松開了她的手。

  “好。”謝宴低低的應了一聲。

  顧寧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實在無法從他臉上看出太多情緒,只能將信將疑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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