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姐慘了,之前曾飛虹與明靜怡不就是因為被長寧郡主知道了她們的小心思,這才被押入大理寺的嗎?”

  “聽聞她們是要被處以極刑,也不知徐家能不能保住徐小姐。”

  一些陰陽怪氣的人立刻說了起來,一個個都盯著顧寧看,眼神很是譏誚。

  顧寧轉過身,她們便不敢再說話了。

  而楚詩靈在聽得這番話后,心中的怒火早已燒了起來,指著那幾個便罵道:“曾家與明家做的那些事可都是一筆一劃記在大理寺的卷宗上的!她們草菅人命,難道還不能罰了?”

  “你們替她說話,莫非是想要替她們去大理寺住幾日?”

  聞言,這幾人連忙往后退了一步。

  顧寧拍了拍楚詩靈的肩膀:“不必跟她們多說。”

  一些有意討好顧寧的人,便在這時說道:“是啊,明明是曾飛虹與明靜怡自個兒做錯了事,怎么怪到郡主頭上了?”

  “若非是郡主,咱們也不能知道她們背地里是這樣陰毒的人。”

  一開始說話的幾人紛紛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敢吭。

  顧寧走到徐斐瑤身邊,徐斐瑤也如其他人一樣屛住了呼吸。

  其實徐斐瑤知道,自己今日要做的事,就是讓顧寧去見自己的父親。

  然而在看到顧寧的那一瞬間,她的一顆心都高懸了起來,嘴唇嗡動幾下,一句話都說不出。

  “郡主,臣女……”

  “徐小姐,借一步說話。”顧寧抬眸,沖著徐斐瑤微微一笑。

  徐斐瑤見狀,不由愣住了。

  然而顧寧接下來又說道:“難道徐大人不想見我嗎?”

  徐斐瑤聞言,當即就回過神來。

  她連忙搖了搖頭:“父親在書房等您!我這就帶您過去。”

  “現在這樣過去,未免也太引人注意了。”顧寧搖了搖頭,“我們還是現在這處竹林中逛一逛。”

  徐斐瑤根本不敢直視顧寧,聽見顧寧的話,她也只懂點頭:“好。”

  眾人只瞧見顧寧跟徐斐瑤一并離開,連個多余的眼神都不曾給方才那些長舌婦。

  楚詩靈冷笑了一聲,將那幾人上下打量了一眼。

  “帶下去,掌嘴二十。”

  楚詩靈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幾人被嚇得身體顫抖,眼眶都紅了。

  這時候,一直站在人群中的一個女子走了出來,她的容貌姣好,眉眼間盡顯高貴之色。

  “楚詩靈,你是什么身份?能隨隨便便責罰大臣之女?你可知道她們都是什么身份?”

  見到這張熟悉的面孔,楚詩靈陰陽怪氣地笑了起來:“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和安郡主你啊!”

  “怎么?你也敢出門了?”

  楚詩靈的一句話,成功讓和安郡主臉色唰的一下變得陰沉,那點高貴的氣質在此刻蕩然無存。

  和安郡主的父親睿親王早年前騎馬時摔斷了一條腿,早早就與皇位無緣,平日里是個喜歡游山玩水的親王,也正因為如此,睿親王的膽子極小,無論是在什么時候,都不敢忤逆當朝皇帝的旨意。

  謝宴上位后,他害怕因為廢帝一事牽扯到自己,將家中老小一并帶去了京郊外的別莊,許久都沒出現了。

  而平日里跟楚詩靈最不對付的和安郡主,也沉寂了許久。

  今日一見和安郡主,楚詩靈的眼神就變了。

  尤其是在看到和安郡主花枝招展的模樣時,她磨了磨牙跟,死死地盯著和安郡主:“你打扮得花枝招展地給誰看?”

  和安郡主聞言,突然笑了出聲。

  她用手遮住了不斷上揚的嘴角,笑道:“你說呢?”

  瞬間,楚詩靈就意識到和安郡主的意圖所在。

  楚詩靈一雙眼睛如同利刃一般,狠狠地劃過了和安郡主:“楚和安,我警告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楚詩靈,你騙誰呢?”和安郡主上前一步,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話,悄聲說道,“皇上難不成還要殺宗室?”

  和安郡主滿意的看著楚詩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心情美妙極了,前提是忽略楚詩靈最后的那一句話。

  “宗室又如何?”楚詩靈突然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在你討好廢帝的兒子時,你可曾想過廢帝會……”

  聞言,和安郡主的臉色黑如鍋底,跟剛才楚詩靈的臉色如出一轍。

  “我不同你這樣的蠢人說話。”和安郡主冷哼了一聲,“枉費你是最早接近殿下的人,如今竟然還只能在顧寧身邊當個狗腿子。”

  “你!”楚詩靈柳眉倒豎,恨不得當場將和安郡主的嘴給撕了。

  和安郡主冷笑幾聲,極為不屑。

  楚詩靈眼珠子一轉,突然搭上了和安郡主的肩膀:“不如我們打一個賭?”

  和安郡主瞇起一雙眼睛,盯著楚詩靈:“什么賭?”

  楚詩靈笑了笑,沖著和安郡主笑得十分溫柔:“就賭……殿下會不會多看你一眼!”

  此話一出,和安郡主頓時嗤笑出聲:“我當是什么賭約呢?原來是這么簡單的賭約!楚詩靈,你的膽子未免也太小了些。”

  “你就說你賭不賭!”楚詩靈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她的態度,讓和安郡主愈發不屑,一口就答應了:“賭!你就說賭什么!”

  “若我輸了,今后見你就三跪九叩,若你輸了,同理。”楚詩靈笑得陰惻惻的,“你對我三跪九叩,怎么樣?”

  和安郡主只是遲疑了一瞬,就聽見了楚詩靈不屑的笑聲:“我當是什么厲害的人物呢。”

  聞言,和安郡主當即應下:“好!我答應你!”

  話說到這,她的眼珠子便在四處打量了起來:“怎么沒瞧見殿下?”

  “再過幾日,你會瞧見的。”楚詩靈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和安郡主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反應過來,楚詩靈所說的見到謝宴的日子,正是他與顧寧大婚的日子。

  “你放心。”楚詩靈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可不會要求在大婚當日跟你履行賭約。”

  “咱們就……”楚詩靈笑道,“賭大婚三日后,在裴家的歸寧宴上,他會不會多看你一眼。”

  和安郡主自認被楚詩靈看輕了,一口便答應了下來:“賭就賭!誰怕誰?”

  她態度很是堅定,而楚詩靈笑得像是一只偷了腥的貓。

  見兩人各異的神情,眾人紛紛好奇起來,然而無論她們怎么問,兩人都嚴防死守,唯恐被人看出一點蛛絲馬跡。

  另一邊,竹林內。

  徐斐瑤對自己家的后院十分了解,她帶著顧寧走進竹林后,七拐八拐的就帶著顧寧來到了書房。

  徐大人的書房坐落在竹林中,很是幽靜。

  “父親在里面等您。”徐斐瑤低聲道,“郡主,這邊請。”

  顧寧卻沒動彈,正當徐斐瑤疑惑時,便見書房內走出了一個人——正是徐大人。

  “參見郡主。”徐大人快步上前,朝著顧寧行了一個大禮。

  而顧寧在被他行禮后,一雙眼睛便打量起了他。

  “徐大人今日找我來,是為了這幾日朝堂上發生的事?”顧寧自顧自地開口了,“只可惜,我一個婦人,根本不清楚朝中發生了什么事,徐大人的打算怕是要落空了。”

  聞言,徐大人笑了笑:“郡主,您有著大長公主做表率,又怎會如其他后宅女子一樣,對朝廷大事充耳不聞呢?”

  “徐大人謬贊了。”顧寧笑得虛情假意,“不知今日徐大人請我過來,是為了什么事?”

  “您大費周章,不惜下了帖子請我過來,想必不僅僅是為了夸我這一句吧?”顧寧笑盈盈地看著徐大人。

  徐大人苦笑一聲,朝著顧寧作了一揖:“果然什么都瞞不過郡主。”

  “其實下官請郡主過來,為的還是殿下在朝堂上提起的兩件事。”

  “其一,是要調整氏族錄。”

  “其二……則是要削減世家庇蔭入仕的名額。”

  “這氏族錄誰排最前面,除去那些徒有其表的世家,大多世家都不會在意。”徐大人輕聲道,“只是這庇蔭入仕的名額……若是有所調整,只怕會引起眾多世家的不滿。”

  “哦?”顧寧挑眉,“若是不滿,你們是要反嗎?”

  顧寧一句話,讓徐大人冷汗淋漓:“下官不敢!”

  見顧寧臉上沒太多情緒,徐大人壯起膽子,又說了一句:“只是對于世家而言,若削減了庇蔭入仕的名額,未免會讓人心生倦怠,到那時……朝堂只怕都無法正常運轉了!”

  顧寧眉毛高高挑起,眼角眉梢都是譏笑:“你們是想要以此脅迫殿下?”

  “下官不敢!”徐大人擦了一把臉上的冷汗,“下官也只是提醒罷了,事情究竟會往哪一方面發展,下官實在不知。”

  聞言后,顧寧眼底的笑意愈發冷了:“要么是你們認命,要么是你們謀反,對吧?徐大人?”

  徐大人連連搖頭,他心中可不曾有過這樣的念頭。

  廢帝在時,雖說沒有對這庇蔭入仕的名額動手腳,可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根本不能以常理推測,他上一刻還能對你予以重任,下一刻就能抄了你全家,姜家就是一個極好的例子。

  他是個聰明人,單單是從謝宴斬殺廢帝奪回帝位的這一件事,便能看出謝宴是百年不遇的明君,若能輔佐在這樣的明君身側,說不定他也能夠青史留名!

  思及此處,徐大人的一顆心砰砰跳動起來,他努力抬起頭,對上了顧寧銳利的視線:“郡主,下官一心一意輔佐殿下,絕無他意。”

  “然而殿下這些舉措,憑借您的聰慧,足以看出對世家的影響,斷了世家的前途,便如同斷了世家的根基,待舉措徹底落實,他們定會狗急跳墻,到那時,再想補救已經晚了!”

  “就算要削弱世家勢力,也該徐徐圖之!”徐大人心一橫,將自己的心里話說了出來。

  他明白,一旦他說出這句話,就意味著他背叛了世家,選擇與世家站在了對立面。

  顧寧眼中劃過一道驚訝,她倒是沒有想到,徐大人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你當真想好了?”顧寧聲音幽幽,“你就不擔心我將今日一事宣揚出去?”

  聞言,徐大人苦笑了一聲:“若裴家也與其他世家一樣,我根本不會當著郡主您的面說這些話。”

  “說到底,我們徐家與裴家,是一路人。”徐大人說完這話后,情緒逐漸平靜下來,“我們徐家也想……青史留名!”

  徐大人說著,目光堅定的看向了顧寧。

  聽得他的話,顧寧心跳慢了半拍。

  片刻后,顧寧笑了笑:“徐大人,你這話說得,倒是讓我不得不信了。”

  徐大人嘆了口氣:“下官沒必要騙您。”

  “下官早已看清了形勢,憑著殿下的能力手腕,定會將楚國抬上一個新的臺階,下官何必為了幾個庇蔭入仕的名額,與殿下離了心?”

  “我們徐家藏書萬卷,出過不少名師大儒,又怎會目光短淺到只看得見那幾個庇蔭入仕的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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