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似水,抓不住,也留不住。
轉眼間,已經過了一周,純陽觀這邊的熱潮也退了下去。
劉睿陽他們是龍鱗成員,因為還要執行任務,已經先行離開,蔣鑫幾人自然也跟著走了。
他們離開前,李長庚將先天功教給了張朝陽、李百江和周同一幾人。
又重新送他們每人一塊護身保命玉符,算作感謝他們這些年保境安民和對純陽觀的照顧。
至于蔣鑫、趙磊幾人,李長庚也有所表示。
畢竟認識那么多年了,每次純陽觀有事都是積極的出錢出力,逢年過節也會來拜候,不能寒了人家的心對吧。
就暫時收他們做了預備記名弟子,也傳授了他們一半的全真劍法和心法口訣,等他們什么時候積累夠功德,就給他們轉正。
……
“丹道之初關煉精化氣包含了煉己、筑基、煉精化氣正功三部分,三者不可邋等而求。
其中煉己包括生精、開關展竅、玉液煉形之法。
筑基包含伏氣、化精、固精、升陽之法。
煉己筑基成就,萬緣俱靜,心已寂然,不動劍已感而遂通,方可入室采藥,進入煉精化氣之正功。”
純陽殿中,李長庚高坐在蒲團上,在給自己的弟子們講著如何筑基。
吳方媛等人靜坐在兩旁,聚精會神地傾聽著。
他們全神貫注,仿佛想把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腦海里。
就連還沒離開的趙明娟,也坐在劉辭浪和張藝風下手位置,認認真真的聽著,不敢發出一點動靜。
“這筑基第一步在于煉己,如今爾等已在純陽觀中修煉數年,俱已修出內力,這第一步也算通過了。
這第二步為守竅調息,培元補氣。
元氣充足,經絡暢通,臟腑功能協調平衡,身心安泰,容易入靜。
有曰“心止于臍下曰凝神修性,氣歸于臍下曰調息煉命,神息相依,守其清凈自然曰勿忘,順其清凈自然曰勿助。
勿忘勿助,以默以柔,息活潑而心自在……”
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點一點走,貪多嚼不爛,還是循序漸進的好。
李長庚講了一個時辰,便停了下來,隨后起身,也不打擾他們的思考,從右側繞到后門朝著后院去了。
留下吳方媛他們在純陽殿中消化著今天聽到的知識。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一進院子,便見鄧芝菲坐在椅子上撓著頭發抱怨著。
原本梳理整齊的頭發也變的凌亂不堪。
李長庚很意外,這位好不容易變成的富貴花,今天是發了什么神經!
“怎么了這是?”
“氣死我了,老爺,你看這些都是什么人嘛,這看了十幾二十章不到,閱讀時間不到半小時,就惡意評論。
我寫小說又不收他們錢,感覺不好可以不看,又不強求。
就算我寫的不好,但他們也不能憑著主觀臆斷就下結論吧!你看這打的評論,都是一星兩星的,至于要這樣嗎?”
“是你寫的那本名字很潦草的小說?”
“什么名字潦草,那是大勢所趨,讀者好這口,名字越怪越有流量,你不懂!”
對,貧道確實不懂。
李長庚接過手機,看了一下,差評很多,評分低的要死,可見寫的有多差了。
“氣死我了,老爺,你看看,這又一個給了一星的。
看到楊晴川就煩,棄了棄了,這都是啥呀?
人家楊晴川招你惹你了嗎?你討厭她管我的書什么事?她就是一個工具人。”
“老爺,你再看這條,道士就道士,下山歷練,說是歷練更像是下山賣藝,成天人前顯圣,就像是表演雜技。
老爺,他好像在說你哎!”
李長庚聽鄧芝菲這么一說,不由的嘴角抽搐,尷尬的捋了一下胡須,差點捏斷了一根。
自己初次下山,見一個孩子落水感覺有性命之憂,就在一些人面前顯露身手救了他,合著自己也就是一個賣藝的啊?
接著往下翻看。
寫著,看的我尷尬癌都犯了,兩星。
寫著,最新章太差了,一星。
寫著,掛羊頭賣狗肉,有名無實,兩星。
又一條,最討厭這劉辭浪了,什么人嘛!臉皮厚,沒眼力見,讓人討厭,惡心人,兩星。
“劉辭浪?你這小說還用了浪子的名字?”
“不是認識嘛,我感覺他不錯,不能用嗎?難道還要收版權?不能吧!”
李長庚搖搖頭,把手機還給她。
鄧芝菲接過自己的手機,看了這條評論,不屑道:“當一個普通人遇到能改變自己命運的,我不相信誰會無動于衷。
別說這樣死皮賴臉、軟磨硬泡,就是把對方當爹供著,自己跟在后面當奴才,挨打挨罵也甘之如飴的都有,而且還不少。
別把自己想的多清高,現在裝作清高,那是他沒遇到。
說不定現在就在自己的領導上司面前點頭哈腰呢!
我那個年代多的是這樣的人,誰不是為了討生活?”
李長庚感覺她說的有理。
有些人只看到了表象,自己什么都不了解,道聽途說后跟著人云亦云,缺乏自己的主見,籠統說就是喜歡隨大流,不了解的還是不評價的好。
“唉!貧道建議你還是不要寫什么勞什子小說了,安安靜靜的跟著貧道修道不好嗎?”
“不要,我要有始有終。”
說著鄧芝菲進了一個房間,將門關上,看樣子是打算繼續閉門造書了。
李長庚搖搖頭,不務正業啊!
自己朝著一個石凳坐了下去,摘下腰間的葫蘆,手一揮,多出了兩個儲物袋。
一個是自己的,另一個也是自己。
前一個來自皇甫一劍,后一個來自葉北辰。
皇甫一劍的那個儲物袋有一把寶劍,一部功法,名叫源天青云劍經,還有一個不滅金身的法門。
葉北辰的東西就多了,三把飛劍,一青一紅一銀,功法有天河劍典、天河七劍、四海開天劍真經好幾本。
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東西,最最重要的是還有數千靈石,這可是地星上目前極其稀缺的。
“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這殺人放火果然金腰帶,難怪修仙的人都喜歡殺人奪寶。”
“無上天尊啊!”
李長庚嘆了口氣,將其他東西都收了起來,只留下幾個刻著功法的玉簡,隨便拿起一個看了起來。
“庚哥,你在看什么?”
李長庚放下玉簡,笑道:“小趙姑娘,你來了。”
“嗯,他們都在修煉,我無所事事,庚哥這是什么,看起來和那些大官拿的朝笏一樣。”
“這叫玉簡,是修仙之人用來記錄東西用的。”
“玉簡?書嗎?這要怎么看呀?”
看著趙明娟睜著大眼睛,盯著玉簡上下左右的看著。
李長庚笑道:“玉簡要用神識,你是普通人,是看不到的。”
趙明娟聽了臉色一暗,連忙將玉簡放下,“哦!”
“小趙姑娘怎么了?”
“我沒事,對了庚哥,我可以參觀一下這里嗎?”趙明娟連忙轉移話題。
李長庚點點頭,“可以!中間正房是我的臥室,左邊是書房和藏書室,右邊的是煉丹房,你自己去看吧,其實也沒什么好看的。”
趙明娟又開心了起來,自己樂呵呵的參觀去了。
先從最近的煉丹房看起,看到那個丹爐,走上前去用手摸了摸,又敲了敲。
“這都是真的,可不是我演的電視劇里的那些道具。”
出了煉丹房,看李長庚還在那看玉簡,便走進了李長庚的臥室。
“這就是庚哥住的房間了,好簡樸!”
除了一桌一椅一張床外,還有一個木質衣架。
趙明娟東瞧瞧西看看,最后落在了那件掛起來的道袍上,忍不住上前。
回頭看了一眼,確定沒人,伸出手輕輕摸了一下。
摸著上面突然不在拿開了,不知心里想著什么,臉通紅了起來。
只見她回頭,再次看了一下門口,心臟砰砰直跳,慢慢的將臉貼在了衣服的胸口初。
“庚哥……”
出了門見李長庚依然看著玉簡入神,拍拍臉,這才松了口氣。
接著朝書房走去,手剛伸出去,就聽見里面的聲音。
“別來打擾,免得打擾了我的思路,我這好不容易來了點靈感,別給我打斷了,要參觀去別處去。”
趙明娟手一頓,變得無處安放起來,連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說完快步走向李長庚,小聲問道:“庚哥,那里?”
李長庚再次放下玉簡,“是鄧芝菲在寫小說,也不知道犯了哪門子神經,別理她。”
幾本功法已經印在了腦子里,一時無事,站了起來,笑道:“小趙姑娘,我帶你去其他地方看看。”
趙明娟一聽,笑了,眼睛都瞇成了縫,什么鄧芝菲都拋在腦后。
李長庚帶著趙明娟參觀了后山,又拿出一個葫蘆裝滿了靈水。
“這就是當初你喝過的靈泉水,這個葫蘆就送給你了。”
……
這一段時間趙明娟和劉辭浪他們住在了山上。
每天早晚和劉辭浪他們一樣跟著李長庚學著做功課。
其他時間,要么就是聽李長庚給他們講修煉內容,要么就是練習著太極散手。
李長庚不時還會指點一下,興致所起又教她幾招。
日子過得輕松和自在,她不需要去想著怎樣演好角色,也不需要去應對那一張張虛偽的面孔。
可是每當深夜的時候,她就會想到楊蜜說的那句話,“他是個一心求道的道士,死心吧!”
這一天晚課結束后。
“張藝風,你想明白了嗎?”
張藝風明白師父說的是什么,跪了下去,“師父,弟子想明白了。”
“一切因緣而起,因念而生。聚也是緣,散也是緣。
事已過去,還在執著不放,患得患失只會失去自我。
早把甘旨勤奉養,夕陽光景不多時,師父說的是,人生不只有愛情,還有父母之情,還有其他的。”
一邊的趙明娟聽著張藝風的說辭,就記得那句聚也是緣,散也是緣,心中喃喃自語起來。
“緣嗎?他是修道的道士,我是凡間的女子,本不該有交集,卻偏偏遇見……”
趙明娟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異常,沒人注意到。
李長庚聽完張藝風說的話,點點頭。
人生如茶,品過才知濃淡。歲月如酒,醉過才知夢醒。
又看向劉辭浪,道:“浪子,貧道將自己當年學的先天功教給了阿海、張朝陽幾人,你可有什么要說的?”
劉辭浪連忙躬身行禮,回道:“海哥他們是龍鱗成員,每日都要于敵人拼殺,是做衛國為民的事。
師父將先天功授于他們是他們的福緣,也是對他們的講賞,弟子沒有半點怨言,師父明鑒。”
李長庚捋須笑了起來,“貧道與你們認識了七八年了,你們本性如何,貧道也有了判斷。
我這有幾本功法,就傳授給你們,不過要記著,不可胡作非為,否則貧道定要清理門戶。
貧道定下的幾條門規可記得?”
劉辭浪連忙跪下和張藝風一起誦讀起來。
“一者敬讓,孝養父母;二者克勤,除魔護道;
三者不殺,慈救眾生;四者不淫,正身處物;
五者不盜,推義損己;六者不嗔,兇怒凌人;
七者不詐,諂賊害善;八者不驕,傲忽至真;
九者不二,奉戒專一。弟子時刻牢記于心。”
“好,今日傳你們功法,你們和劉睿陽夫妻也算是入門弟子了。
貧道師從純陽老師,不入南宗,不歸北宗,我門下弟子不禁婚假,前提是,要能看透,莫要沉迷。”
李長庚說完,一點劉辭浪眉心,將從葉北辰那得來的天河劍法(他覺得天河劍典名不副實,改了)傳給了他。
同樣把那本青云劍法(源天青云劍經)授于了張藝風。
“功法給了你們,但是切記,我等走的是金丹大道,性命雙修,可不要只追求境界和法力而忘了心性的修煉。”
“謹遵師父教誨,弟子知道了!”
“嗯,起來吧!”
“恭喜劉師兄和張師兄。”
“吳師妹客氣了。”
李長庚見時間差不多,讓散了,自己回到屋中修煉了起來。
第二天晚上,后院子中。
李長庚坐在石凳上,兩邊站著劉辭浪和張藝風。
趙明娟坐在了對面,看著李長庚久久不語。
“小趙姑娘,你這樣看著貧道干什么?”
“庚哥,你是修道之人,而我是凡間普通女子,會有紅顏老死的時候,我怕這一別后,再也看不到你了。”
劉辭浪見了,對著張藝風比劃了一下,兩人悄悄的退了出去。
回到了弟子居,進了屋,關了門,張藝風才問了起來:“浪師兄,為什么要退出來?”
劉辭浪搖頭,“不要問不要說,我們作為弟子,要恪守本分。”
說完嘆息一聲,搖搖頭,最后閉上眼睛修煉了起來。
張藝風見此,也跟著修煉了起來。
這一夜,沒人知道趙明娟和李長庚說了什么。
某個劍靈除外。
翌日一早。
趙明娟要走了。
李長庚帶著劉辭浪和張藝風將她送到了純陽觀前的臺階處。
趙明娟看著李長歌,眼中擎著淚水,強笑道:“庚哥,我也不會說什么話,我唱首歌吧!”
說完就唱了起來。
“從來不怨命運之錯,不怕旅途多坎坷”
“向著那夢中的地方去,錯了我也不悔過”
“人生本來苦惱已多,再多一次又如何”
“若沒有分別痛苦時刻,你就不會珍惜我”
“千山萬水腳下過,一縷情絲掙不脫”
“縱然此時候情如火,心里話兒向誰說”
“我不怕旅途孤單寂寞,只要你能想起我”
“我不怕旅途孤單寂寞,只要你能想起我”
“只要你能想起我……”
“庚哥,我走了!”
趙明娟是要強的,雖然已經快憋不住眼淚了,依然強笑著離開了。
劉辭浪和張藝風將她送到山下,送上了車,看著車子離開。
張藝風懂了,難怪昨晚浪師兄拉著自己離開。
師兄弟兩看著遠去的汽車,嘆了口氣。
“無上天尊!”
車里的趙明娟也哭成了淚人。
李長庚還站在那里,遠遠的看著,心中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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