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胡亥瞧著扶蘇有些失神的樣子，心中生疑，但面上還是笑呵呵地叫了兩聲。
扶蘇這才回過神來，也是沖他淡淡一笑。
兩人正說著呢，忽然就聽到外面一陣腳步聲傳來。
作為兒子，他們都能分辨出自己父親的腳步聲，所以兩人也不敢啰嗦趕緊站了起來。
無論是扶蘇，還是胡亥，此刻都老老實實，恭恭敬敬地站在那，垂首等待。
果然，沒一會的工夫，就看始皇帝一身玄袍走了進來。
但他不是一個人！
在他身后，此刻還跟了一個帶著青銅面具的黑衣人。
正是黑冰臺首領！
怪不得！
胡亥也好，扶蘇也罷，此刻都不免將目光投向了這房間中的第四張餐桌。
……
早在他們進來的時候，其實就已經發現了問題。
因為按理說今天這一場是他們父子之間的家宴。
而始皇帝雖然不是只有他們兩個孩子，但其他的那些……基本上已經算是被放養了，所以他們完全沒資格坐在這。
當時胡亥看到這一切的時候，暗暗猜測，他還以為這是為趙禎準備的，或者是王翦。
扶蘇的心思和他一樣，始皇帝之前已經把趙禎的身份和他擺明了，那就是他扶蘇的兒子。
可是他們兩個之間雖然有父子之“實”，卻沒有父子之誼，所以扶蘇那個時候心里也挺擔憂的。
他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這個孩子。
并竟是他沒有保護好孩子的母親。
這是一份說不出來的虧欠，根本無法用語言去描述。
誠如后世的某位大人物說過的那樣，他可以在外面行云布雨，也可以面對任何超級的人物。
即便是對方身份超絕，他都不在乎。
唯一沒辦法的，就是自己的兒子，只要看到兒子他就迷糊。
扶蘇怕不也是如此，就算不完全一樣，但也差不多。
那個時候扶蘇就開始琢磨，自己應該如何說話，如何做事，畢竟這也算是他和孩子的頭次見面。
是不是要拿出一些禮物呢？
亂七八糟的心思，把他填得很滿。
……
然而，當他們看到黑冰臺首領的時候，都不禁心中一驚。
兄弟兩個誰也不懂，今天的這一場家宴上，為何會突然多出這么一個家伙。
莫不是做父親的不相信他們，擔心他們會造反？
或者是去傷害他？
肯定不是的，這里是什么地方誰都知道。
而且做父親的肯定也知道，扶蘇是個忠心孝子，就算是把他殺了，他也不會做出那么枉悖人倫的事。
至于胡亥嗎，他倒是可能做得出來，只是這一切在他而言，也就只能做夢里面想想。
放在現實當中，他看到始皇帝一眼，就全身哆嗦。
更不要提會有什么其他亂七八糟的心思了。
“兒臣，見過父皇！”
隨著始皇帝安然落座，扶蘇與胡亥急忙上前行禮。
然而讓他們意外的是，這一次始皇帝倒是沒有理會二人，反而沖那黑冰臺首領笑著道：“你也不要客氣了，趕緊坐下入席。”
“是！”
黑冰臺首領幽幽的一笑之后，安然落座。
……
等著他們兩個做好，始皇帝這才將目光還在看向自己的兩個兒子。
這一幕，不免讓他此刻的心情極度復雜。
“你們，起來吧。”
既然是家宴，氣氛的關鍵就是成員們彼此之間的信任，以及能夠放松就可以了。
始皇帝特意選了一句大白話，就是這個意思，他不想用官話進行溝通。
“坐下，咱們可是好久沒有坐在一起，吃頓飯了。”
二人再次謝過之后，才敢落座。
看得出來，扶蘇此刻很是激動。
反觀胡亥，他雖然也是一臉的笑模樣，但問題在于他心里，倒是對于這頓分，十分不屑。
始皇帝很勤儉，別看他是千古一帝，但是在吃上從來也不下功夫。
用他的說法，吃飯就是為了填飽肚子而已。
他寧愿把節約下來的錢，分給老百姓，也不愿意因為自己的口腹之欲，而大筆大筆地花費出去。
朝廷的錢，也是來之不易啊。
所以他這里的酒宴，從來沒有什么太好的。
胡亥之前吃過那么多次，早就膩煩得不行，要是在他的宅邸當中，這個時間吩咐人準備個十七八道可口的菜。
再來講一個胡姬跳跳舞，那才叫人舒坦。
就這里的糠咽菜，他都煩死了！
……
“今天既然是家宴那么你們兩個，也不要太過拘謹了。”
“該吃就吃。”
始皇帝或許是瞧出了兩個人的異樣，亦或者是有心刻意讓他們放松一下，所以才說了這么一句。
他雖然說話的時候很是輕描淡寫，已經盡可能地，讓自己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老人一樣。
可是沒辦法，他身上的帝王威壓實在是太強大了。
一舉一動之間，都在緩緩釋放。
無論是扶蘇，還是胡亥，都能清楚地感受地感受到。
所以始皇帝剛才那句話不但是白說了，甚至還起到了反作用。
這一眼，不能認真。
但當爹的把話說完了，他們做兒子的也不能不吭聲。
在得到了他們的回答之后，始皇帝這才欣然一笑。
當他再一次讓兩個孩子坐下之后，始皇帝也少有地開啟了話匣子。
……
“我知道你們一定很好奇，為何今天這一場家宴。”
“為何會有一個外人在場。”
始皇帝眉宇之間帶著一點點淡然地微笑，但那微笑的背后，則是令人一看就會魂消膽喪的兇戾威嚴。
始皇帝的解釋還在繼續，他說黑冰臺首領不但是他的左膀右臂，并且還是他特意請來的見證人。
要是這么說的話，胡亥之疑，倒是比之前更重了。
黑冰臺首領身份超然，一般的事情是絕對到不了他這兒的。
另外再加上剛剛始皇帝的用詞嗎，他說的“見證”又是什么意思，便更教人心中難受了。
因為此刻的局面，再加上之前的態度和過往，誰還能不知道，老爹的口袋賣的是什么藥。
他們都是吃著這個“藥”長大的，但是因為藥丸的不同，所以針對的病癥也不一樣，那么這一次父親心里所想，又會實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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