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這話說完,自然也注意到了始皇帝臉色的變化。
放在平日里,他肯定早就閉嘴了。
但是今天,他沒有!
胡亥非但沒有住口,反而笑了一下,就像沒事人似的,繼續往下說。
“當然了父皇,雖然話是這么講的,但是禎兒這些年為了朝廷,也是屢建奇功。”
“所以這位置也不能給得太低了,而且他幼年吃苦,又是大哥的血脈。”
“這些情況都要考慮啊!”
胡亥這一番話,又是在反復強調,就更讓始皇帝心中不悅了。
只是雖然如此,但他一點情緒都不表明在臉上,自然胡亥也是難以察覺。
始皇帝幽幽的道:“那么照你這么說,應該給禎兒一個什么身份?”
……
難題來了!
胡亥雖然早就知道,自己說了那些話之后,始皇帝必會有此一問。
但怎么回答,他還沒有想好。
也沒有想到,始皇帝竟然會提得這么快。
但今天這事既然已經出現了,他就干脆不做不休。
給他一個什么身份……
胡亥目光一閃,直言道:“不如就封禎兒一個燕山公吧!”
秦有二十爵,公士最低,徹侯最高。
但是這個公,卻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公”不等于“公子”,只有擁有封地的人,才能稱之為公,如當初之秦穆公等人,都是被周天子所封的“公爵”。
雖然到今天為止嗎,自西周傳下來的五等爵位,早就被廢除了。
但也不是一點不用。
所以胡亥此刻提出封趙禎為“燕山公”倒是也沒啥問題,可有一個關鍵問題,就是一旦趙禎被封為“燕山公”之后,也就等于其徹底失去了競爭皇位的資格。
因為公,是有封地的,相當于春秋戰國時期的諸侯國主。
而一個諸侯國的家伙,又有什么資格,成為這大秦的接班人呢?
胡亥這一招,真的狠毒。
在這樣看似沒有問題的爵位之下,他也等于是直接覆滅了趙禎成為大秦繼承人的路。
……
只是,胡亥能說出這番話,儼然是超常發揮了。
可是他的心思,瞞得過始皇帝嗎?
不可能的!
就在他把這些話說完的一瞬間,頓時始皇帝眼中寒光大盛,與此同時他扣在桌上的手,也漸漸成了拳頭模樣。
不好!
胡亥眼見如此,心中頓時一凜。
但理智告訴他,事已至此,非但沒有退路,并且他還必須堅持下去。
非得如此,要不然之前的工作,就全都白費了。
深吸口氣,胡亥將自己的心緒壓下。
“父皇以為,孩兒的策略如何?”
“我大秦到今日為止,還沒有一個封地之公呢!”
胡亥壓著凜然的心思,又笑了笑。
本來他以為始皇帝,會對他大發雷霆,或者是一陣申斥等等,各種各樣的結果,他都想到了。
就在胡亥已經做好了應對異樣情況的時候,始皇帝的話,卻不免讓他大為意外。
“這件事,你可以問問你大哥的意思。”
什么!
胡亥詫異之余,心中不禁多了幾分輕松。
至少現在看來,他爹,還沒有發怒。
那就好!
……
緩了口氣,胡亥將目光轉向扶蘇。
“大哥以為,小弟的方法,如何?”
扶蘇其實也明白他的心思,本身他在各個方面,就都比胡亥要強得多得多。
在趙禎出現之前,他才是始皇帝認定的第一繼承人。
至于后來失勢也是扶蘇自找的。
所以胡亥的那點詭心思,還瞞不過他。
要說扶蘇自己,可以為了他自己的理想和好惡,放浪形骸,不受外界力量的干擾,我行我素。
但這也只能是針對他自己而言。
不要說趙禎是他的兒子了,就算是外人,他都會多多考慮。
所以這一次,他不可能任由胡亥亂來。
“兄弟,這件事……我看你我都不要給出任何意見得好。”
但是為了照顧兄弟之誼,也是扶蘇不想讓始皇帝為此而生氣,所以他特意選擇了一種最委婉,卻又是最直接的方式去回答。
“天下大事,無論是關系到什么的。”
“我想都應該由父皇決定,你我要做的,就是遵守父皇的命令即好。”
你說什么!
聞聽此言,胡亥眼中霎時之間爍出了寒光。
“扶蘇啊扶蘇,這話誰來說都行,唯獨是你沒有資格!”
胡亥心中暗忖一聲,兇氣瞬間升騰,直沖腦仁。
他認為,也知道,扶蘇真的是最沒有資格這么說話的那個。
因為他若真是如其所言的一樣,那也就不會違背始皇帝的圣命,一直和那些儒門之人混在一起了!
百善孝為先。
你爹煩什么,你難道不知道!
只是無奈,這些話,胡亥只能藏在心里,面上他卻半個字也不敢提。
然而她這一身兇氣,倒是沒有絲毫的隱藏。
扶蘇能感受到,他此刻,怕是想要把自己殺掉。
……
隨著胡亥動了兇心,現場的氣氛,頓時再一次陷入一個詭異的氛圍當中。
只是就在這時候,忽然一道沙啞的聲音緩緩出現。
與此同時,伴隨著那沙啞聲音而來的,是一股更為強橫的兇戾之氣。
那是一個令人無法抗拒的氣場。
“扶蘇、胡亥。”
“二位公子這是干什么,有話好好說嘛,藏在心里的念頭,就不要外放出來。”
“擾得人飲酒都沒了味道。”
“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這沙啞的聲音,就像是銼刀一樣,本就叫人膽寒,尤其是在這樣強大的兇器之下,就更是翻了幾十倍。
壓的扶蘇與胡亥,大氣都不敢喘。
兩人順著聲音看去,只見那戴著面具的黑冰臺首領,正用一雙藏在黑洞中的眼睛盯著他們。
那目光很慈祥,卻偏偏壓得人無法抵抗。
……
這家伙!
扶蘇此刻倒是還好,畢竟他是心思坦蕩的那種,且也對始皇帝絕無二意。
但胡亥就不一樣了,他滿心鬼胎,所以就剛才與黑冰臺首領對視的一剎那,他的大腦瞬間一空。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剛才自己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尊惡鬼。
活脫脫的惡鬼!
胡亥雖懼,但他也有一件事弄不明白,就是這黑冰臺首領,怎么有資格在這樣的“家宴”上開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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