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想說前面有孩子,還是準備彎腰摸狗頭?”
一盞茶后……
趙時看著彎腰在自己膝蓋處比劃的折克之,忍不住怒罵,而折克之……
竟沒有半點不情愿,
甚至,
他還抬頭露出了一個尷尬討好的笑容,
原因很簡單。
就在一盞茶之前,就在趙時給折克之擺了戰術手勢,且折克之一下子便仿佛打開了新世界之后,折克之下意識的便問了一句:“殿下可愿教我們?”
實話實說,
這句話……
就連折克之自己,下意識的問出來的下一個呼吸,他都忍不住想要狠狠扇自己一個大耳光,這……怎么可能?這不是讓太子殿下為難嗎?太子殿下明顯是想要將開封府衙的捕快帶起來,且不談這個可不可能,就是自己等人作為競爭對手,莫說教了,就是給自己等人展示一次,那已經是太子殿下仁義,怎么可能還……
“好啊!”
卻不曾想……
趙時竟然當場答應,連個磕絆都沒打,這還讓折克之等一眾皇城司探子,還怎么好意思對趙時有敵對情緒?
怎么好意思……不服趙時?
而這便是……
趙時那一石五鳥之計的……真正最后一只鳥。
折服。
趙時雖未想著收服皇城司,且,只要有趙禎旨意,他們也會百分之百,不打絲毫折扣的執行趙時的任務,但是,若能折服,那自然還是折服的最好,趙時這會就頗有些被眾星捧月之感:“你,你,還有伱,不是告訴你了嗎?這樣比是好的,而不是這樣?”
趙時又對著一名一米八左右,正在比蘭花指的壯漢怒吼……OK是食指與大拇指,不是中指……不是中指……
那壯漢訕訕一笑,
他們雖然不可能就因為一個戰術手勢便對趙時感激涕零,頂禮膜拜,但是,趙時的態度卻依舊穩穩的獲得了他們的尊重,甚至是……敬服。
就連沉默寡言到趙禎都聊不太動的程墨,都殷勤的湊在趙時旁邊請教……
自然,
趙時順理成章的便將整個皇城司上下人的實力,甚至是性子都摸了一遍,然后一一喚到皇城司一個隱蔽的房間……
“成昆?”
趙時發誓,
他叫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絕對沒有一點點的異樣,只是難免多打量了面前的一米八壯漢倆眼,這個壯漢便是比劃OK能比劃成蘭花指的人才,成昆微微頷首:“是的,殿下。”
趙時眼睛一亮,
他不是不喜歡阿諛奉承,只是相較于阿諛奉承,他還是更喜歡那些有真本事,有些傲氣的人,當然,趙時也不至于急切到這時候就開口招攬,便還是簡單的又問詢了幾句,然后低頭快速的在白紙上寫上了貪官的名字,職位,地址,遞給成昆。
“記住這上面的人,我要你十二個時辰一刻不停的盯著他,不許有半點遺漏,也不用管他做了什么,只是觀察,只有在他發現了你,或者想要逃跑的時候,才能實施抓捕,明白了嗎?”
“明白。”
成昆堅毅的停了一下胸膛,
然后,
又低頭默念了幾遍名字,地址,便……刷刷刷,將這張紙撕的粉碎,然后扔到旁邊的火盆里,看著火盆里的火苗完全將那些紙屑燃盡,這才再次對趙時微微點頭,漠然的轉身離去。
專業。
很TM專業。
趙時忍不住的就對這個成昆更喜歡了一些,說不得他就會是自己挖墻腳……呸……資源調動的第一人。
正想著……
成昆去而復返,小心翼翼的探進來一個光頭:“殿下,是……陳偏,字入正嗎?”
趙時一怔,
“人家叫:陳正,字:翩躍。”
然后,
趙時便默默的將成昆在心里撬墻角第一人的位置上劃掉,虧你還叫了一個老謀深算的名字:“下一位。”
也幸虧,
趙時在安排任務的時候,就沒想著讓他們一個人去監視一個貪官,而是六人為一組,倆倆照應,相成掎角之勢,基本能確保每一位貪官都逃不出趙時的監察與掌控。
趙禎一直在旁邊看著,這時候才忍不住感嘆道:“不得不說,只在斷案一道,汝雖年幼,卻,確實有些超越常人的天賦。”
趙時扭頭,
有些不好意思,正要謙虛一句,就聽趙禎,繼續道:“看來,朕讓你做這個開封府尹,還真的是……目光如炬呢!”
趙時一怔,
謝謝你在夸自己的同時還夸了我。
然后便不理他,只是默默的繼續安排任務,只在心頭感嘆:什么時候能把我那因沒有兒子而自盡的,抑郁癥父親換回來。
趙禎愉悅的晃著腦袋,
甚至,
他還哼了倆聲戲曲,真的是完全看不出半點曾經抑郁,苦大仇深的模樣,然后等趙時徹底安排完任務,還別有用心的問道:“如今,你可覺得你那開封府衙小捕快,還有半分勝算?”
趙時瞧出了他的別有用心,卻還是有些固執道:“最多三十天,必將皇城司賽于馬下。”
而趙禎,
這次不僅僅沒有生氣,反而老眼一亮,忍不住前傾了身子:“那你可敢與為父小賭一次?為父也不是想要你什么東西,為父富有四海,怎么可能想要你一個十六七歲孩子的東西,就是……”
“不必再說了。”
趙時緩緩起身,堅定道:“我輸了,我送您一套羽絨服……”
趙禎呼吸猛的一重,
他作為皇帝,倒不至于說受了凍,就是趙時那羽絨服……它……奪人眼球,趙時已經很明顯的,漸漸的成為了大宋都城的時尚中心,他的穿著打扮,說話方式,甚至是娶妻風格,都在受到越來越多人的模仿。
趙禎也不例外,
更不要說……
“還有?”
趙禎聲音都有些打顫,
“是的。”
趙時卻毫不猶豫,自信無比道:“您能贏,除了羽絨服,我還會給你牙膏,牙刷,不銹鋼臉盆……以及……衛生紙,煙斗,小學一年級增改版語文課本……”
“夠了,夠了,再多就沒地方放了。”
趙禎樂的跟一朵花似的,好似已經看到了自己穿著羽絨服,用著牙刷,牙膏,躺在不銹鋼臉盆里,用著衛生紙,抽著煙斗,看小學一年級增改版語文課本的日子,然后……才看向趙時:“那你呢?你若贏了,你想要什么?”
趙時抿了一下唇,
雖然,他從不覺得自己會輸,但是,他既然舍得下如此血本,那回報……必然驚人:“我想讓權知開封府事包拯,升任三司使。”
果然,
趙禎的臉,一下子便平靜了下來,甚至有些嚴肅道:“你我父子私下里親近打鬧,甚至是斗斗嘴都無妨,但是,你不要忘了,你我父子不僅僅是父子,也是這個國家的皇帝與太子,若是皇帝與太子都是談笑間,玩笑般的就決定三司使如此重要的歸屬。”
“那還要禮部作甚?”
“還要中書門下作甚?”
“還要那些相公們作甚?你可莫要覺得皇室便能隨性所欲,此乃取亂之道,朕莫說還尚有幾分神志,就是朕已經昏庸無能,那也必不可能答應你。”
趙時點點頭,
說得對。
就是:“父親,兒子并非是為了擺脫府中有一老的尷尬局面,這才如此建議,而是,您真的不覺得老師作為權知開封府事,真的遠不如作為三司使合適嗎?況且……”
趙禎一怔,
看向趙時,
趙時繼續道:“況且,此次大案結束之后,無論如何,朝堂都必定要會來一次大清洗……”
趙禎下意識的點頭,
這是必然的,
莫說他這個皇帝,等到這樁千萬貫貪污案傳開,就是那些相公,百官,為了自證清白也會要求大清洗,甚至,不清洗都不行:“而……”趙時侃侃而談:“作為執掌天下財政的三司使,難道不正是需要有一名剛正不阿,鐵面無私之人坐鎮嗎?”
趙禎一愣,
竟覺得……趙時說的有那么幾分道理,然后微微瞇眼看著趙時道:“你確定,你不是為了擺脫包拯在你府里,讓你沒辦法把開封府衙變成你自己的私有物,所以才要趕包拯出府?”
“怎么可能?”
趙時倏然瞪大了眼睛:善良如我,怎么可能為了一己私利而肆意玩弄三司使這等重要職位:“父親莫非不信任我?”
趙禎遲疑了一下,
要說信吧!
他恨不能將命都給兒子,但要說不信吧!
趙禎狐疑的看著趙時,趙時雖然明顯在政事處理上有缺陷,但是,這小子腦子確確實實有點轉得快,這就讓趙禎有些拿捏不準,最后只能模糊道:“可是如今的張方平做的還不錯啊!”
“相信我。”
趙時篤定道:“他離塌房不遠了。”
趙時作為后世來客,雖然一些未曾記錄的東西不知,但是一些記錄下來的,例如包拯后來的確當了三司使,例如張方平貪污,被包拯告倒,趙時還是清楚的,也不是無緣無故就要讓包拯當三司使,他只是……把這個過程提前了一些而已。
趙禎微微皺眉,
趙時身上的怪異點多如牛毛,甚至可以說,若他不是自己唯一的兒子,自己真的很想將他剝皮抽筋,研究個明白,但是,固然趙時身上的怪異點如此之多,趙禎依舊會覺得趙時那時不時冒出來的未卜先知最嚇人。
他就好像知道所有人事跡,知道所有人的……死亡日期。
呼
趙禎緩緩呼出一口濁氣:“若真如你所言,朕與你賭一次又何妨。”
趙時狂喜,
終于能把包拯趕出……呸……終于能讓老師不埋沒生平所學,大展神威了,然后,趙時便認真的在紙上寫下了賭約,讓趙禎簽字,趙禎一邊簽字,一邊忍不住就有些好奇:“你就真的對你那開封府衙的小捕快如此相信?”
趙時搖搖頭,
他不是相信開封府的捕快,而是相信,后世,公安大學,陳安平教授,指導過的自己,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收起賭約,拱手道:“那兒子就先回開封府衙了。”
趙禎點點頭,
沒有挽留,
只是等了一會,突然站起來,招了招手,旋即,六位帶御器械,也就是那六位皇城司的高官便都悄無聲息的出現,沒有交流,但是,這群人便都……鬼似的……跟在了趙時身后,
總不能……
只能你視察我們,而我們……不能視察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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