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大隋主沉浮 > 第477章:先殺幾萬,再論其他
  大隋東北方和西北一樣,散布著許多國家、民族、部落,以燕山山脈為界,山之北分布著突厥、奚族、契丹、霫族、南北室韋、粟末靺鞨、黑水靺鞨、高句麗等等,他們都接受大隋的冊封,皆向大隋臣服。

  在燕山之北,大隋也有幾個非常重要的州,那就是分布在遼東走廊上的遼州、燕州、營州、平州;自先帝遠征高句麗失利、高句麗王自稱“遼東糞土臣元”后,大隋的遼東地區一直保持平靜態勢,漢胡各族和平共處、互不侵犯。

  靠近契丹的營州東北部、濫真水以東,有個名叫李崇屯的大城鎮,此屯因李崇和三千隋軍駐扎過而得名,由于濫真水是契丹南下營州的必經之路,故而戰爭時期,這里是一個純軍事要地,屯里駐扎著兩百多戶軍戶,后來因為遼東走向和平,一些比較有經商頭腦的人陸陸續續遷徙至此,以大隋的物品從契丹人手中換來牲口、皮毛、金銀、珠寶,然后再轉賣給到此購物的大商隊,過著以賺取差價為生的日子。

  時至今日,李崇屯已經有了四百多戶人家,人們一邊從商,一邊開墾出了數千頃良田,因為他們還肩負著守土、警戒之責,每戶人家都享受到名稅的待遇。

  李崇屯百姓有地利之便、肥沃的田地、又不用交稅,過著不亞于富庶州縣百姓的日子,他們十分珍惜這個美好的日子,即便在交易過程中和契丹人起沖突,也盡量以和為貴,努力保持著友好的關系。

  可是持續七八年之久的和平,卻忽然被打破了。

  夜晚,悶熱的天氣使人難以入睡,非但是嬰兒們啼哭不止、就連百姓養著的看家狗也“汪汪汪”的叫個不停,整個屯子的夜空之下,都浮現出一種異常浮躁的氣氛。

  年過六旬的老兵賀毗怎么睡也不得勁,索性爬將起來,喝了了一口溫熱的水,便挎上橫刀、打著燈籠走出了自家院子,出門不久,遠遠就能看到十多盞忽明忽暗的燈籠向屯口的橋梁走去。他連忙追了上去。

  到了橋邊一看,不禁咧嘴一笑,卻是另外幾名老兵和幾名小青年也挎刀出來了,他上前道:“怎么了,都睡不著?”

  “睡不著!”一名臉帶刀疤的中年大漢答了一聲,憂心忡忡的說道:“今年的天氣實在太過怪異了,往年這時候,夜里已經很涼爽了,可是現在,你們也清楚。”

  一名青年一臉擔憂的說道:“賀叔、劉叔,我在柳城聽人說,天氣反常往往是兵災之兆,而且嬰孩和狗對于危險有著異常靈敏的直覺,今晚的孩子哭啼不休、狗吠不止,我很擔心……”

  “你個娃子,休要胡說八道!”賀毗笑罵一聲:“哪有這一回事?”

  “話不能這么說!”刀疤漢子向賀毗說道:“我們都是上過戰場的人,對于危險,有著常人難及的感知,今晚我翻來覆去都睡不著,這種感覺,和當初大戰來臨的感覺一模一樣。我看還是小心為妙。”

  “不錯,反正大家都睡不著,不如我等巡視一番,也好放心一些。”

  “對啊!事關一個屯子、近兩千口人的安全,大意不得吶!”

  漸漸地,大家達成了共識。

  “賀老叔,你年紀大了,就留下來看鐘,如果我們在前方發現危險,就吹號響你示警,你敲鐘……”

  話沒說完,東北方便傳來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如若悶雷一般的聲音,越來越近,連他們腳下的大地彷佛都抖動了起來。

  眾人先是朝天空看去,以為打雷了,可是天上彎月高懸,哪有打雷的樣子?

  “敵襲!”

  “敵襲!”

  “騎兵!”

  “有大量騎兵向屯子奔來!”

  賀毗、劉姓漢子等老兵,雙眼驀的瞪大,不約而同的道出了一個意思。

  劉姓漢子反應敏捷,立刻跑到屯口的古樹之下,拽起了垂下的繩子,奮力左右晃動,頓時,示警的鐘聲“當、當、當、當……”的響了起來。

  急驟而清脆的鐘聲,如暴雨一般,很快就傳遍了全屯,一下子,屯子里響起了一陣陣叫喝聲、哭叫聲,黑暗的屯子也次第的亮起了燈光。

  屯口的十多名男子合力,想要把橋面抽開,但已經遲了,對岸的地上忽然站起數百人,朝著他們奮力放箭。

  眾人紛紛中箭,慘叫著墜入湍急的濫真水中。

  奮力敲的鐘劉姓漢子隨聲望去,只見同伙倒下,無數道黑影跨過橋梁,正快速向自己撲來,而遠處,火光沖天,照得他連近前的東西都看不清楚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適應了這種驟然變化的光線,瞇著雙眼就近一看,只見無數個光禿禿腦袋泛著光,他知道這是這是髦發的契丹人,這些人手執長刀,獰笑著向自己撲來。

  “錚”的一聲響,他拔出了橫刀,大步迎敵,但是他高高舉起的戰刀尚末砍下,一支羽箭嗖地一聲射來,沒入了他的胸膛。

  就在他動作一滯的瞬間,一名契丹人揮刀如電,一刀斬下了他的頭顱。

  大群手執火把和長刀的契丹人越過濫真水,殺入了李崇屯,展開了殘酷的殺戮和搶掠。

  位于屯口附近的百姓人家首當其沖,男人被兇殘的契丹人合力殺死、幼小的孩子被挑在矛尖之上;而女人哭喊著被按翻在地,契丹人獰笑著撕剝她們的衣服,發泄著他們的獸性……

  不僅屯口的人家,全屯很快便陷入契丹人瘋狂的屠殺和搶掠之中,到處是熊熊烈火、到處是驚惶失措的大隋百姓,老人和孩子皆被殺戮一空。而屯子里的女性則被驅趕到一起,失去父親、丈夫、孩子的她們,紛紛被打倒在地,被一個個人形野獸輪番Yin辱。

  。

  。

  。

  。

  這場契丹人襲擊李崇屯的暴力事件,和數年以前的掠奪即走的風格不同,他們洗劫了李崇屯后,繼續沿著濫真水南下,一路屠殺、一路洗劫,直接將兵鋒推到了卡在戰略要地的營州龍山縣。

  這天清晨,數千名緊急征集而來的隋軍士兵、州兵、青壯在龍山城城頭上嚴陣以待,緊張的注視著東北方。

  不一會兒功夫,遠方黃塵滾滾、塵土漫天,數千名一絲不掛的婦女被契丹騎兵驅趕而來,只要稍微慢一點,后面得意大笑的契丹人就鞭抽、刀噼。

  而數萬名契丹騎兵的馬頸之下,都掛滿了大隋百姓的人頭,有的還在滴血。

  他們為了激起守城士兵出城作戰,獸性大發的契丹騎兵將婦女們趕至城外,當著隋軍的面Yin辱;另外一些人,將人頭紛紛扔在地上,當著隋軍士兵的面,策馬踩暴。

  城外的慘象令守軍士雙目盡赤,紛紛吼著請戰,但身兼刺史和總管的鄧暠心知契丹人是在激他們出戰,企圖將他們殲滅在野外,好使他們輕易奪下龍山城,而后將兵鋒推到營州全境。

  盡管鄧暠也是異常憤怒,恨不得出城拼命,但是守軍只有幾千人,而且是以臨時募集而來的青壯為主,根本就不是數萬契丹人的對手,如果他怒而興兵、導致龍山城失守,身后的十多萬百姓都將和城外的百姓一樣,慘遭契丹人屠戮。

  為了大局,他們再憤怒、再仇視,也只能忍。

  鄧暠一拳砸在城垛上,悲憤的怒吼道,“誰也不許出戰、誰也不許打開城門,違者,斬!”

  “將軍,難道就這么坐視契丹賊子逞兇不成?”一名軍府的驃騎將軍大聲道。

  鄧暠死死的咬著牙關,迎著一雙雙充血的眼睛,澀聲道:“兄弟們,我也想打,我恨不得出去殺人,但是我們現在不能死,只因我們戰死,龍山城就完了。龍山城一旦失守,營州全境百姓都要遭難不說,就連東邊的燕州、遼州也會如此。”

  “兄弟們,君子報仇,重在全局、不爭朝夕。此仇此恨,我大隋遲早會十倍、百倍索要回來。”鄧暠怕自己忍不住出城去拼命,不敢再看將士們的目光、不忍看城外的慘景。

  他回首望向西南方向,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說道:“四天前,我已經派使向李子雄總管求援、向朝廷稟報,用不了多久,我們的大軍就會到來,屆時,便是復仇之日。”

  關中本位政策,素來是重西而輕東,在東北方向素來是采取被動防御的政策,以及以夷制夷的防御政策。直到大隋開皇十七年,高句麗嬰陽王高元聯合粟末靺鞨入寇遼州,直接給大隋邊境帶來了不安和危害。

  楊堅這才打算滅了高句麗,并且以楊諒、王世積為行軍元帥,率領水陸三十萬伐高句麗,但遺憾的是,楊諒為首的陸軍遭遇大雨水患、運輸不繼,軍中缺少食物又遭疾病;而周羅睺為首的水軍中途遭遇大風暴,戰戰多半沉沒,最后還沒開戰,三十萬大軍死十分五六,無奈撤軍途中,又有很多染病的士兵死在路上,最終活著回來的,不到兩成。

  隋朝固然失利了,但高元也看到了大隋的決心,生恐大隋再次來戰,只好上表謝罪。因為大隋當時的首要之敵是橫跨歐亞的突厥汗國,楊堅只能忍了這口惡氣,順勢接納了高句麗的謝罪降表。

  之后的重點防御對象仍舊是正北方的龐然大物,加上東北各部盡皆臣服,于是仍舊在東北方向采用被動防御政策,導致東北方常駐軍十分稀少。

  如今的突厥汗國已經分崩離析,楊廣決定遷都洛陽以后,便有意識的向東北加強防御,然而由于時間關系,且因內部錯綜復雜,使很多部署停留在紙面之上。若是楊素擬定的部署計劃得以實現,小小契丹,豈敢如是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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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勿忘國恥,警鐘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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