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大隋主沉浮 > 第814章:渡河戰役
  李家堡大梁水河段水流平穩,非常適合擺渡,因此李家堡碼頭也是大梁水上的重要碼頭之一,河面之上也架設了幾座橋梁,但是隋軍占領了李家堡城以后,為了防止高句麗軍士兵從南岸的下堡城和白巖城轄區北上,便將橋梁拆毀了。

  正值雨季時節,大梁水水量極大,從上游而奔騰而來的洪水使這個平緩河段的河面比枯水時節寬了一倍之多,足足寬有百丈之多。

  下午時分,大梁水南岸呈現出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高句麗輔兵輜重兵先后上了船,紛紛劃槳向對岸駛去,他們的任務并不是登上北岸,而是用三百多條船只在大梁水上搭建浮橋。這也是大隋王朝和高句麗等國軍隊渡過大江大河的慣用方式,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若是沒有船只,一般會一段一段的打下樁子,使之當作橋墩,但是速度肯定不如船只快。

  這些船只到了既定位置便落錨于河中,成了一個個穩穩當當的橋墩,再在上面架上橫梁、鋪上木板,便形成一座平臺一般的浮橋。

  南岸,三萬名高句麗精兵列出整齊的隊列,前方是身穿鎧甲的如刀盾兵,緊接著是長矛兵、弓弩兵、騎兵,最后浩浩蕩蕩的物資隊伍。

  主將高大陽身穿鎧甲、手按刀柄,默默的站在河邊座瞭望塔上,臉上滿是憂色的望著河中、對岸。

  高大陽是高元的弟弟,他此時的心情著實比較糟糕,高句麗本是遼東之霸,便是隋朝先帝楊堅也對他們忍氣吞聲,可自從楊廣登基為帝,一切都變了。

  契丹人在大業元年洗劫隋朝柳城郡,惹來了隋軍的報復,落下了滅族的下場,也是在楊集率軍與契丹人交戰之時,淵子游為了給高句麗打下一個戰略縱深,讓淵太祚率領十多萬北方軍向粟末靺鞨進軍,企圖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滅掉粟末靺鞨,然后再占領遼水支流弱洛水以北的地區。若是這個戰略構想得以實現,那么高句麗與隋朝的國界便是“”字形的“弱洛水——遼水”。

  這個戰略構想并沒有半點錯處,然則淵子游在任命主將的問題上有了私心,竟然讓比較廢物的淵太祚為北伐主帥,結果不但沒有滅掉粟末靺鞨,反而損失了十多萬精兵,丟失了隋稱漠州郡的遼東北部。

  這一敗、一丟,讓隋軍可以避開湍急的遼水,從陸上就能進攻高句麗。

  時隔兩年,淵子游再一次所托非人,再一次敗給了楊集。不到二十天的時間,就被楊集為首的隋軍殺到了大梁水對岸,所謂的第一、第二道防線,完全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對比前后的國勢,實在是令人唏噓不勝。

  高大陽也反復考慮過失敗的原因,除開對手過于強悍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高句麗手上無將,高句麗所謂的一流名將如果去到隋朝為將,只怕連三等都算不上。也正因為高句麗國無良將,從而使武裝到了牙齒的惡狼般的強兵都成了綿羊。反觀隋朝軍方,下有獅虎一般的強兵,上有多如野狗的名帥名將。

  這么一比起來,光是在軍方方面,就被別人比了下去,如果再把人數、國力算上,高句麗根本沒法看,他們又怎么可能不敗?

  “父親!大王聽了大對盧的建議,讓我們揮師北上,致使下堡城和白巖城兩大戰略要地兵力空虛。孩兒總覺得比較危險。”高大陽的長子高寶跑上瞭望塔,他看了父親一眼,接著說道:“孩兒感覺是大對盧故意把南方軍送上戰場一樣,其用心不純。”

  “閉嘴。”高大陽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冷冷的分析道:“我們此時兵多將廣,而楊集的兵力卻遠不如我軍。大對盧此時建議大王分散兵力,實際也是迫使隋軍分散兵力,以便我們集中兵力將隋軍逐個擊破,如果我們聯合高僧羅將軍將韓洪的三萬隋軍殲滅,就能以雷霆萬鈞之勢殺上北方,奪回失去的國土。當隋帝反應過來,楊集已經完了。”

  說著,又警告道:“此戰事關我大高句麗的生死存亡,無論是我和大王也好、還是大對盧和帛衣頭大兄也罷,現在都達成了同心協力、一致對外的默契。以后休要再說這些動搖軍心的廢話。否則,軍法論處。”

  “孩兒知錯了!”高寶見到父親生氣,不敢再說這個話題,他停了一下,又低聲道:“孩兒還聽到一事,恐怕事關重大。”

  高大陽皺眉道:“有什么話就直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是!”高寶心下一橫,向父親說道:“孩兒聽武巖將軍說大對盧秘密遣使派到洛陽北方去了,這個使臣好像就是淵太朗!”

  “果真是武巖說的?”高大陽大吃一驚,高氏是五大部里的桂婁部,而武巖的家族也是桂婁部的重要成員之一,算得上是高氏的開國元勛后裔,至今依然對高氏忠心耿耿,由此而來的,便是與淵氏為首北方集團極為不合。

  大業元年的時候,他和檀允就是乙支文德隨行一員,一起出使東/突厥,正是因為他們回來報信,才知道乙支文德的行蹤是淵子游透露給了楊集。如果兒子說所這個消息當真出自武巖之口,想必是掌控了一定的證據。

  高寶重重的點了點頭,一字一頓的說道:“確實是武將軍所說。”

  高大陽還說負責贖買俘虜的淵子游為什么沒有贖回淵太朗,原來是被派走了,他沉吟半晌,吩咐道:“你將白巖和下堡的城防交給檀允,立刻返回遼東城,將此消息告訴大王。”

  “孩兒遵命!”高寶應聲而去。

  高大陽被這個消息弄得十分不安,再想著北方派的禮雍“無腦”一般的出兵、權明的無為和莫名消失,心中也開始疑神疑鬼起來。

  “將軍,這是高僧羅將軍剛剛派人送來的軍情。”他的親兵統領走了上來,將一封書信交給高大陽。

  “可知對岸隋軍的消息?”高大陽接過書信,一邊展開,一邊詢問道。

  就如準備強渡遼水的懷遠鎮的李子雄一般,現在高大陽想要渡河,對岸敵軍就是一個巨大的問題。他現在雖然有三萬精兵、三萬輔兵和輜重兵,兵力是韓洪的兩倍,可他的兵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在對岸擺開陣式迎敵,所以他十分擔心韓洪出動重兵半渡而擊。

  “據我軍斥候來報,對岸有一萬五千名隋軍鐵騎!”親兵統領報了一個數目,又說道:“將軍,我軍不能同時登陸,此時的敵軍占了所有優勢。”

  “全部是騎兵嗎?”高大陽又問道。其實這段時間以來,他和對岸的韓洪也在斗智斗勇,雖然沒有發生大戰,可小戰卻是不斷。他也用過不少方法,然而水戰畢竟不同于陸戰,且自己又是處于進攻一方,故而每一次都吃了大虧,無法在對岸立穩腳跟。

  這也是他耗時耗力收集船只、搭建大浮橋的重要原因。

  “正是,他們的軍隊全部是輕騎兵,不過這一次沒有床弩、投石車之類的大殺器。”親兵統領也明白主將的擔憂所在,他看了低頭看信的主將一眼,試探著說道:“將軍,您說隋軍會不會是知道高僧羅將軍將要出兵、所以他們要用床弩守城……”

  “你說對了!”看完書信上的內容,高大陽憂心盡去,興奮的大笑道:“高將軍已率三萬大軍出發,一個多時辰后,會將抵達李家堡。屆時,他將屯兵于李家堡城之西南,殲滅城外之隋軍。有了他的相助,我軍便能從容渡河,根本不用擔心隋軍半渡而擊。”

  “將軍,韓洪和薛世雄等人會不會率軍逃跑?”統領疑惑的看向高大陽。

  “他們跑不了,也不能跑。”高大陽笑著說道:“李家堡有三萬隋軍,他們除了防止我軍北上、帛衣頭大兄和高將軍東進,還肩負著襲擾西方各城鎮的使命,而帛衣頭大兄和高將軍需要保護百姓西方各城的百姓,所以不敢把兵力分得太散,南撤的進度也十分緩慢。”

  “李家堡隋軍現在雖然被我們和高將軍、帛衣頭大兄三面包抄,可是本身他們實力雄厚,還有一戰之力,一旦撤往杉松城,帛衣頭大兄和高將軍便能放開手腳,集結所有兵力、所有青壯,與我們一道包圍楊集所在的杉松城。所以韓洪等人還不會退、不能退。”

  韓洪等人屯兵于李家堡的主要使命,其實便是挾持城之西方高的句麗百姓為人質,從而使帛衣頭大兄淵子澄和高僧羅投鼠忌器。

  面對隋朝可以出城作戰的三萬隋朝精兵,他們既不敢放下百姓去收復其他地方,又不敢主動進攻,因為一旦他們出了城,像流寇一般的禍害地方,高句麗將會更加被動。但是這支隋軍受限于兵力的不足,同樣是進退兩難。

  】

  他們高句麗如今已然從僵局中騰挪出來了,而隋軍各路援軍遠在北方,所以高句麗占了先機和上風,高大陽覺得他們贏定了。

  “將軍英明!”親兵統領目光一亮,躬身笑道。

  “雖說高將軍能夠幫助我們勝利渡河,而隋軍也有可能因為他的到來退回城中,但我們也不能讓高將軍專美于前。令輔兵抓緊時間修浮橋,如果木板不夠,先將板車卸下來使用。”高大陽點了點頭,雖說他和高僧羅都是屬于南方派,也是惺惺相惜的好友,但是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此時是交情歸交情、功績歸功績,不能混為一談。

  “遵命!”親兵統領立刻回去傳令。

  隨著命令的層層下達,越來越多的高句麗輔兵和輜重兵投入到大梁水之中,每個人都扛著橫梁木板走上前來,一些人卸下糧袋,把板車上的板子也拆了下來。

  正所謂眾人拾柴火焰高,在三萬名輔兵和輜重兵的努力之下,大大的浮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對岸延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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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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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梁水北岸,隋軍也在嚴陣以待。

  韓洪得到敵軍大舉來犯時,他并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慌,在派人向楊集示警的同時,他并沒有收縮兵力固守待援,而是冷靜的根據敵情將三萬守軍一分為四。

  他親率三千名士兵坐鎮城池。令薛世雄率一萬名涼州軍在西城之外擇地等候奔襲而來的高僧羅,希望薛世雄能夠利用涼州軍最厲害的騎射、“放風箏”戰術搞死一部分敵軍士兵,達到削弱敵軍銳氣和士氣的目的,同時也是拖延這路敵軍到來的時間;而王行本則率領一萬驍果軍迎戰北上的高大陽。

  至于楊師道和李知亮則是率領七千涼州軍游弋在城之西南方,充當薛世雄和王行本的援軍,無論哪一方抵擋不住,他們便分兵援助,亦或掩護著退回城池。

  從韓洪的部署來看,南部的王行本以半渡而擊的方式,殲滅北上之敵,這也是他準備的主戰場。而西部的薛世雄則是以拖延高僧羅為上,只要他把高僧羅牽制在李家堡遠處,王行本就能從容對付高大陽。

  王行本亦是驍果軍一名主將,此人看似沒有什么名氣,實則是一個熟讀兵書、武藝嫻熟、忠誠剛烈之士,在涼州效力之時,也是楊集手下獨當一面的大將,他的風格與韓洪、堯君素一樣,尤為精通善守之道。

  這些日子以來,韓洪能夠從容的將高大陽拒于對岸,王行本可謂是功不可沒,他在岸邊關鍵處打下很多鹿尖,以此作為拒敵之利器,同時建立了一些哨塔、烽火臺,只要敵軍有所行動,便以烽煙傳遞消息。

  王行本也讓人在對岸針對性的搭建了瞭望臺,此時正站在浮橋正面的瞭望臺上觀察敵情。

  高句麗的動靜可以一覽無余,當他看到巨大平臺般的浮橋慢快速向這邊延伸,臉色雖是凝重無比,可卻沒有絲毫的驚慌。

  頗有一種大勢在手、穩如泰山的鎮定。

  “將軍,現在怎么辦?”一名副將問道:“要不要派人去騷擾敵軍、拖延浮橋的搭建速度?”

  “不用了!”王行本看了下天色,說道:“讓他們早點過來送死,若是把時間拖到晚上,他們便能鋪天蓋地的過來,不利我軍堵敵,讓將士們勿要懈怠。”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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