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大隋主沉浮 > 第848章:再破一軍
  高句麗兩萬主力有周行的先鋒軍在前面開道,前方又沒有任何異常的軍情傳回,也就放心的行軍了;主將董軍看到半個太陽都沒入了遠山,便下令加速行軍。按照他們現在的速度,兩支軍隊入夜不久就能依約在松樹溝城地界會師。

  董軍知道周行對自己百般不滿、萬般不爽,但是對于同行是否依令休整,卻是沒有擔心。因為他們都是聽命于淵子游的北方派,「少主」淵太祚在分兵之前,擔心將帥不合之事影響到整個戰局,專門將千夫長以上的將領叫去訓話:令各級將領務必要遵照主將、直系上司之令;若敢違背,殺無赦;若是壞了大事,夷三族。

  在這場軍事動員大會上,周行成了反面教材的典范,受到淵太祚的嚴厲批評和警告。

  正是有了淵太祚的警告,以及懲罰力度之在,所以董軍對周行比較放心,然而意外還是不出意外的發生了。

  就在董軍邊行邊思索破敵之策時,前方忽然傳來一陣陣騷動和喧嘩,前方疾行的騎精也慢慢地停滯下來,他收回思緒,立刻帶著親兵催馬上前,厲聲喝道:「為何擅自停止不前?究竟是發生了何事?」

  前方的將領令士兵分開一條道路,將一隊狼狽不堪、渾身是血的士兵帶了過來,遙遙行禮道:「將軍,我軍前鋒出事了!」

  「什么?」董軍大吃一驚,立刻催馬沖上前,只見那些士兵披頭散發,有的人甚至連近身作戰的戰刀都丟失了,他心頭一寒,怒吼道:「給我說說是怎么一回事?」

  一名穿著百夫長服飾的中年軍官壯著膽子上前,他向董軍深施一禮,說道:「稟將軍,前鋒在一個多時辰前到了鈆城、松樹溝交界,然而我軍毫無戒備、毫無防范,中了隋軍的埋伏。

  」

  「敵軍士兵有多少人?周行呢?他又死哪里去了?」董軍聽得差點吐血,而臉色也愈加陰沉起來,按照這個百夫長說所說時間來推算,該死的周行中伏之前,至少脫離主力七十多里路;若不是一路強急行軍,根本不能把主力甩得這么遠,由此也可見,一萬精銳士兵組成的前鋒愣是被他搞成了疲軍,這樣又如何是敵軍的對手?

  【鑒于大環境如此,

  百夫長雖是不想對主將撒謊,可一想到兩個兒子都被隋軍扣留了,他暗自一咬牙,恭恭敬敬的遵照隋軍將領的吩咐說道:「敵軍士兵雖然搶占了機,然而兵力實際上只有四千人左右,我軍開始的確出現比較大的傷亡,可我軍畢竟是精兵,又見敵軍不多,很快就穩定了下來。周將軍認為這支敵軍乃是留守在城中的士兵,于是命卑職等人前來告訴將軍,請將軍加快速度,一起殲滅此軍之后,然后再收復松樹溝城。」

  董軍聽得心下稍寬,周行是一個志大才疏、貪功心切的人,要是他有能力殲滅隋軍、攻占松樹溝城,絕對不會派人求援。再從這個百夫長的話來看,前鋒中伏之初肯定就出現了巨大的傷亡,從而導致疲倦的前鋒吃不掉隋軍、拿不下松樹溝城,故而周行不得不請他盡快出兵援助。

  他見這些前來報信的敗兵正自忐忑不安的看著自己,而且人人帶傷,便絕了「逃兵論處」之念,喝令道:「你們且先退下,自己回英城養傷。」

  「卑職遵命!」百夫長心下頓時一寬,幸好他們互砍幾刀,不然必死無疑,他不敢多做停留,帶著同樣有父親、兄弟、兒子落入敵手的士兵退到軍隊旁邊,不過他也不敢走遠,更不敢立刻離開,而是在路邊等候發落。

  幾名部將紛紛上前,向董軍問道:「將軍,現在怎么辦?」

  董軍想了一會兒,不答反問道:「可有北上隋軍的消息?」

  「估計要到一個時辰后才有。」一名將領答道。

  「全軍全速前進,救援前軍!」董軍可以不管周行死活,但是將士們必須要救。

  一名將領有些擔心道:「將軍,隋軍詭計多端,未免再中隋軍埋伏,要不先等候斥候的消息?」

  董軍看了看天色,毅然道:「時間已經來不及了,而且這段路也左右也不過是四五十里罷了,令三千精騎為前鋒,全速前進。余者隨我前行。」

  隨著他一聲令下,兩萬精騎立刻向前方奔去。

  。

  。

  。

  。

  鈆城、松樹溝城一帶是遼東丘陵區,隆起的山丘之上長滿了郁郁蔥蔥的樹林,官道繞著山丘蜿蜒盤旋,道路的兩邊分布著一片片因戰事而荒廢的農田、麥田。高句麗軍所走之路大致大致呈現出一個張開的彎弓。

  董軍軍一路疾奔,他們全軍皆騎,行軍迅速,不到半個時辰時間,隊伍便已抵達「彎弓」的中間部位,其左右都是茂密森林。隊伍立刻依依放慢速度,警惕的注視著兩邊。

  然而隋軍并未出現,斥候也說左右沒有伏兵,董軍聞言便放下心來,這段路是這條官道最為「險峻」之處,隋軍既然沒有在此出現,可見松樹溝城隋軍可用之兵都被拖在戰場之上,騰不出多余的兵力,而昨天出城之主力大軍,此刻應該在小茨山一帶中了伏擊。

  念及于此,再一次下令大軍加快行軍速度。

  「唏律律!」疾行約有十里,勢若奔雷一般的前鋒沒有任何征兆的人仰馬翻,馬上騎士滾落了一地,只剩下后方騎兵還在繼續馳騁,從袍澤的身上踐踏而過。

  這又引起一陣人仰馬翻,慘叫之聲也在這時響徹云霄。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很少登上戰場董軍心中一慌,下意識的下了停止前進的命令

  可是騎兵在高速奔馳的情況下,就算想要停止行軍,也要一個時間,而貿然下達這樣一個命令,所帶來的結果對于高句麗軍來說,絕對是災難性的打擊;同時也讓氣勢洶洶的大軍一瞬間陷入混亂之中。雖不至于造成更大的傷亡,但卻使前軍和中軍、后軍亂了秩序,將士們在官道之上人擠人、馬擠馬。

  「發生了何事?」董軍又驚又怒。

  「將軍,地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坑洞,由于上面蓋了一層草葉、樹葉,將士陷了進去。」

  「備戰!」董軍面色大變,他很快明白這些坑洞的來路了,這分明就是隋軍針對騎兵而挖,然而此時省悟,為時已晚。

  他話音剛落,兩邊叢林忽然萬箭齊發,騰空而起的密集箭雨,黑壓壓的朝著擠作一團的高句麗士兵灑落而下,剎那間更大的慘叫聲、戰馬嘶鳴聲響了起來。

  頃刻之間,便有近千人中箭摔倒。

  中箭戰馬更是驚叫著到處亂竄,使場面徹底混亂,而驚恐的情緒也席卷了全軍。

  「嗡嗡嗡!」密集的弓弦回彈聲音聯在一起,匯成了一片急驟的聲音,而弩箭如同雨點一般繼續射向官道中間的高句麗騎兵,速度和效率快得驚人。

  一「場場」密如暴雨弩箭扎進高句麗軍亂軍叢中,瞬間又倒下了一大片,成批成批的高句麗士兵倒在地上哀嚎,令那寬有百多步的狹長官道似乎成了修羅煉獄一般,慘叫聲此起彼伏,不斷有中箭士兵栽倒在地。

  「殺出重圍。」董軍揮舞著戰馬撥打箭失,他此時也已醒悟了過來,心知后退只會讓軍隊更亂、更難走,唯一的生路就是趁著敵軍沒有完全封堵的契機,往前方殺出一條血路。至于前方是否還有沒有陷馬坑,已不在考慮之中。

  可是倒在前方的前軍人馬卻是成了他們前行的最大障礙,令高句麗軍前進之路,步步艱難。而左右兩側的弩箭卻是不斷的激射而來,這讓高句麗軍如同一

  頭勐虎被困在這狹長的區域,縱然他們人數再多、再是瘋狂的叫喊,卻也無濟于事、毫無用武之地。

  更令人憤怒和絕望的是潛伏在側的隋軍甚至連短兵相接的機會都不給高句麗軍,只管用箭失來讓他們陷入更為混亂的局面、讓他們在混亂中沖撞和相互踐踏。

  整條官道在夕陽之下堆滿了尸體、潺潺的鮮血染紅了路面,場面慘烈異常。凄慘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

  山丘之上的韋云起對于眼前一切,卻是無動于衷。他英氣勃勃的臉上非但沒有絲毫不適之色,反而帶著一絲絲興奮的的神采,仿佛十分享受這種殺戮盛宴。

  之前,韋云起在前方二十多里外打了一場精彩的伏擊戰,未免消息走漏,專門讓兩千驍果精騎在周行軍背后獵殺逃兵,使逃兵無法向董軍傳遞軍情,而那逃回的士兵,實則都他以其親人為人質,令其按照自己的命令行事。

  完美的伏擊前鋒,韋云起只留傷兵看守俘虜,而后馬不停蹄的在平緩地帶設伏、挖簡易的陷馬坑。

  相對前面那場需要掩飾消息的伏擊戰,這一場以殲滅敵軍有生之力為主,加上董軍軍背后再也沒有軍隊,所以韋云起并不在乎高句麗軍是否有逃兵成功出逃,更不用花費心思的分兵去后方攔截逃兵;而這不同的作戰性質和作戰要求,不但讓眼前此戰更加簡單、更加容易,也使韋云起有更多的士兵可用。

  「騎兵出擊,將敵軍給我殺光。」眼看著高句麗軍徹底亂了,韋云起終于惡狠狠地下達了絕殺之令。

  「嗚嗚嗚嗚!」分布在戰場兩側的隋軍騎兵早已躍躍欲試,隨著出擊的號令傳來,將士們隨即在各級將領的率領下,咆孝著殺入敵群叢中,將敵軍斬為幾段。

  北方也傳來了一陣陣雷鳴般的馬蹄聲,卻是一支斷后的隋軍千人精騎從后面掩殺而來,將后方的大規模逃兵一一殺散。

  與此同時,弓弩兵也紛紛收起了弩具,吶喊著殺向官道之中。

  一場一面倒的慘烈屠殺就此拉開。

  幾百名中軍士兵護衛下的董軍見勢不可為,而弩箭也不再箭來,頓時慘然道:「棄馬,遁入山林。」說著,他便縱身下馬,朝著一個隋軍士兵較少的空隙突圍而出。

  回頭看了看戰場、又看了看已然不到四五百人的「步兵」,董軍欲哭無淚。

  他的兩萬精騎竟然就這么干脆利落的被隋軍打敗、打崩了;如果加上必敗無疑的前鋒,便是三萬!

  「將軍,隋軍士兵不止三四千人呢,這根本就不是松樹溝城的守軍。」一名百夫長看著浩浩蕩蕩的對潰兵展開追殺的隋軍士兵,面色慘白的向主將說道。

  「你說得對,這分明就是隋軍主力,而不是守軍士兵。隋軍主將看穿了淵將軍誘敵之計,于是對我們來了一個將計就計。可恨的周行若是稍微小心一點,也不至于讓我們淪落至此。」董軍長嘆一聲,慘笑道:「唉,虧得我們對淵將軍誘敵之計信心十足,卻忘了中原人才是玩兵法的祖宗。」

  「將軍,此地不宜久留,更不是感慨的時候,我們理當盡快離開才以是。」另一名百夫長言畢,急著問道:「將軍,我們現在怎么辦?何去何從?」

  董軍覺得自己要是返回英城,極可能被淵太祚給宰了,于是說道:「淵將軍自有逃兵通知,用不著我們去稟報;我們去小茨山找武寧將軍。」

  僅剩的幾名將領的心思與董軍一樣,他們也擔心自己被淵太祚殺了泄恨,此時聽到主將這么一說,心弦頓時為之一松:「末將遵命!」

  「走吧!」董軍說著,便舉步向山林之中走去。

  「喏!」眾人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

  隨著主將的離開,接下來的戰斗已經沒

  有絲毫懸念,高句麗軍高達兩萬人的精騎部隊,輕易就被隋軍吞沒干凈。

  「將軍,我們現在回城休整、等候大王,還是繼續追擊?」渾身浴血的獨孤開遠策馬來到韋云起身邊,興奮的大聲問道。

  獨孤開明是獨孤羅第四個兒子,今年只有二十四歲,他父親在世之時,由于他是獨孤信前妻如羅氏長子、有繼承父爵之權,所以長期受到獨孤信續弦妻郭氏的兒子們排擠和折辱、暗算;要不是獨孤加羅特別關照自己十分忠厚的長兄,他連承襲獨孤信爵位的機會都沒有。但是獨孤羅一房卻也因為承襲了獨孤信之爵的緣故,與獨孤順、獨孤陀、獨孤整等人決裂了。

  隨著獨孤羅、獨孤加羅先后辭世,獨孤順等人對獨孤羅一房更加過分,再加上他們又特別能作,于是遭到本就不喜他們的楊堅和楊廣冷澹以對;而獨孤開遠和他的四個兄弟卻因為與叔叔們決裂,而得到楊堅和楊廣的欣賞。

  憤怒之下宣布自立門戶長兄獨孤纂承襲趙國公之爵、二兄獨孤武都受封姑臧郡公、三兄獨孤開遠受封西平郡公、五弟獨孤開徹受封西海郡公,而獨孤開明有個敦煌郡公的爵位。

  叔叔們的爵位,卻僅僅只是縣公。

  獨孤開明所問的這個問題,韋云起也考慮過,他說道:「我們破了此軍后,來自西方的威脅已經蕩然無存,而淵太祚手中雜兵不堪一戰,更因為此戰而軍心動搖,他九成是不敢再度來犯了,這也說明城防無憂。我們接下來的重心東方那邊的高句麗軍。」

  「還是以攻代守么?」獨孤開明又問了一句。

  「自然了!」韋云起笑著說道:「我軍的優勢是野外作戰,困守孤城的話,根本發揮不出我軍的優勢。在城外,反而能夠盡情施展。」

  「對于東方那支軍隊,我也不求盡數殲滅,但無論怎么說,也要在路上狠狠地干掉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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