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大隋主沉浮 > 第867章:楊集意圖蠱惑楊暕反
  「國與國之間沒有永遠的敵人、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而這句話放到朝堂之上、派系之間,其實是一樣的通用,其中最為典型的就是楊集和宇文述。

  他倆都是楊廣的從龍之臣,有過一段漫長的友好關系,然則楊諒造反時,宇文述妒忌主帥楊素,他為了一家之私,竟然把作為偏師主將楊集的行蹤賣給楊諒,致使兩人關系走向惡劣。

  到了軍改之初,時為宰相、民部尚書的崔仲方主管安置老弱所需之錢糧,然而宇文述和兵部不斷向他催錢糧的時候,他卻故意走了復雜程序,被裁減下來的老弱見安置錢糧遲遲不到位,他們對朝廷的不滿日益加重;再加上宇文述抱有私心、犯了很多大錯,最終引爆了震驚天下的京兵嘩變。

  李安期所發動的叛亂平定以后,楊集的朝堂之上實事求是的分析宇文述失敗之因,炮轟故意為之的崔仲方等人,成功把自私自利的崔仲方和薛胃等人搞下臺的同時,卻無意的救了陷入風暴中心的宇文述。

  由于崔仲方等人扛下軍改失敗的主要負責,也讓楊廣對宇文述的惱火大為下降;楊集考慮到楊廣遲早會啟用宇文述,便應了宇文述請求,不計前嫌的把他舉薦漠州都護府都護,讓他為大隋守御邊疆。

  而這個因果,不但讓楊集和宇文述的關系發生根本性的改變;而且也為今天談話、未來合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磅礴大雨中,宇文述已然告辭離開。楊集召來凌敬,說起宇文述來意,一起商量未來的合作事項。

  聽完楊集所說內容,凌敬心中大有啼笑皆非之感,作為楊集的謀主之一,幾乎是全程參與了楊集和宇文述的關系的變化,這對親家因為利益的不同而漸行漸遠,區別的是楊集一直把自身的利益跟大隋利益牢牢綁在一起,從來沒有因為個人之利坑害大隋、坑害百姓、坑害正常競爭的對手。

  對于楊集的做法作風,凌敬和郝瑗、宋正本、魏征、李靖、楊善會、韋云起等等衛王系將官非但沒有任何不滿,反而由衷的認為這才是頂級智者,要是楊集為了自身利益而做出有損國家利益之事,大家定然失望之極。

  宇文述則與楊集相反,他為了一己之私、棄國家大義于不顧,這也是導致兩人反目成仇的根本原因。

  凌敬向楊集說道:「宇文述勢單力孤,太需要大王這樣的同盟,而我們和宇文述都是關隴貴族的頭號敵人,同時又有隴西李氏這個共同的敵人,合作一下自是無妨。」

  「這就是我要與他結盟的原因所在。」楊集點了點頭,說道:「但是我也有些擔心,如果我們過早幫他把軍府撤并之事做好、如果過早弄死了隴西李氏,我們之間就沒有共同的敵人了,一旦缺乏繼續合作的基礎,肯定又會斗了起來。正是基于這個原因,所以我在考慮支持的力度有多大。」

  凌敬說道:「大王所慮不無道理。不過宇文述的地位和名望遠遠不如大王,基本上是失去向大王叫囂和對抗的資格。更重要的是宇文化及在廉政司當職之際,把天下的世家門閥全部得罪了,所以我們雙方現在的處境是一樣的。如果關隴貴族、李氏倒了,日后又會有新的敵人出現,這就是繼續合作下去的基礎。」

  「宇文述現在既想回歸朝堂,又坦率的向大王說他陽壽不多,可見他已經深刻意識到了自己后繼無人困境,再加上宇文化及惹來了一堆仇人,所以我認為他在所剩不多的歲月里,非但不敢與大王為敵,反而還會主動向大王靠近,好讓他無能的子孫有個比較強勢的盟友。若是繼續招惹一個連他都惹不起的強敵,那么,宇文家當真是沒希望了。而這些,宇文述顯然也是知之甚詳。」

  停頓了一下,凌敬接著又說道:「但是對于宇文述來說,最可怕、最要命的地方卻是來自于圣人。宇文述以前異常貪婪、自

  私,幾次三番令大隋王朝發生大動蕩、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圣人的底限,所以圣人對他的憤怒、失望可想而知。時至今日,他在圣人心中的地位實際上已經不高了。依我之見,宇文述現在的處境與一個人十分相似。」

  楊集恍然道:「敬之指的是賀若弼?」

  「不錯,正是賀若弼!先帝本來對賀若弼深信不疑,可他卻一步步把自己的人品、誠信敗光。最終導致先帝的心態也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從最初的深信不疑,變成了信任、失望、不信任、懷疑。」凌敬微笑著說道:「宇文述這里其實也一樣,若是圣人對他信任如初,完全可以憑他現在之功、將他調入中樞,根本沒必要設此嚴峻考驗。而這種下意識的不信任、懷疑,也許連圣人自己都察覺不到。但若宇文述再次失敗,那就徹底完了。」

  楊集聽得深以為然,他沉吟半晌,又問道:「若是我支持他,而他卻再一次失敗,會不會影響到我們呢?」

  這種可能性雖然極小,但是事關整個衛王系,容不得楊集不小心一二。

  「那倒不會!」凌敬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宇文述是圣人任用之人,又不是大王舉薦,兩者之間沒有直接關系。大王在朝廷撤并軍府的時候,只要就事論事、公事公辦,就是對在支持和幫助宇文述。如果他再一次失敗,那也是他自己的問題。」

  「而大王既沒有推薦他,所做之事又是一心為公、一心為國,他失敗了,關大王什么事?」

  楊集聞言,不禁笑了起來:「說得不錯,如果連一心為國都受到失敗者的牽連,以后誰也不敢建言了。」

  凌敬呵呵一笑:「正是此理!」

  楊集想了想,又說道:「此事關系重大,我還是希望他成功。」

  「大王用心雖好,可宇文述未必做得到啊!」凌敬嘆息一聲,苦笑道:「先前京兵整改,關隴貴族是唯一的利益受損的群體;按理說,與其矛盾重重的士族應當樂見其成,全力支持。然而崔仲文等山東士族卻拼命扯宇文述,這也說明什么?說明天下各大勢力有了合作的征兆。而遍布天下的軍府與所有勢力的利益有關,撤并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說著說著,凌敬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此事要是處理不好,世家門閥極可能支持所謂的「義軍」造反,而叛亂也將席卷天下,所以大王及時提醒圣人才對。」

  「造反?嘿,圣人恐怕是求之不得!」楊集冷笑道:「只要他們敢造反,圣人就能執大義之鞭,將世家門閥消滅干凈。」

  凌敬怔了怔,他看了看四周,見四周無人,而朱粲又在門口守著,于是放心的小聲問道:「大王,雖說長痛不如短痛,可短痛的害處很大的,圣人不會當真這么干吧?」

  「這個還真不說好!」面對自己的心腹,楊集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他說道:「軍府撤并之事雖然早有定論,可是卻發生在朝廷人事大調動之時,來得太過忽然、來得連我都意外,所以我懷疑這是圣人故意為之,目的就是讓一些人造反。」

  這番話,讓凌敬一下子呆住了,過了片刻功夫,他才小心翼翼的說道:「世家門閥可不傻,尤其是關隴貴族吃了多次「造反」的大虧,大王覺得他們敢造反嗎?」

  「如果皇族有人像漢王兄那樣帶頭,他們就有造反的膽子!」說到這里,楊集忽然笑著說道:「我覺得可以慫恿齊王造反,他是圣人嫡次子,如果他像漢王兄那樣心懷不軌,世家門閥定然興高采烈的支持,然后,再滅一波。」

  凌敬聽得目瞪口呆,這了老半天,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的問道:「大王,你來真的?」

  「這是一個不錯的設想!」楊集說道:「要是齊王在有四塞之險的關中任職,又表現出奪嫡的不軌之心,那些世家門閥九成會

  支持他。」

  凌敬定下混亂的心思,苦笑道:「奪嫡之心,齊王或許有,但若故意讓他去誘惑世家門閥,他樂意嗎?」

  「應該樂意的,就是有點費人/妻!」楊集笑著說道:「齊王最大的愛好就是喜歡人/妻,只要是權貴人家的妻妾,他就喜歡,至于老少美丑,他無所謂。所以只要給足了人/妻,他定然樂意造反。」

  說著,又向凌敬吩咐道:「對了,你找些不會說漢語、聽不懂漢語的高句麗婦人備著,還朝后,我就說她們是某某大官的妻妾,然后送給齊王。他就好這個。」

  凌敬嚇得臉都白了,過了老半天,他才說道:「此事萬萬不行,要是大王這么干,圣人會打死你的。」

  「我跟你直說了吧!」楊集笑了笑,說道:「先帝晚年之時就知道漢王有不軌之心,他認為自己在世之時,漢王都不聽命了,一旦自己不在,漢王定然造反,無奈之下便聽而任之了。既然漢王一定會造反,而他智力又不夠、不是圣人的對手,先帝干脆把一些世家子弟送給到并州為將為官了,其最終目的就是希望漢王造反之時,好讓圣人殺上一幫世家門閥子弟。」

  凌敬聽得徹底凌亂了,他是做夢都沒有想到,漢王的造反竟然還有這么一層關系。這么說來,漢王完全就跟高元一樣,都是大隋王朝的功臣,這也難怪圣人沒有殺漢王了。

  他想了一會兒,好奇的問道:「大王,圣人知道此事么?」

  楊集說道:「先帝沒有跟我說,我是平定漢王之亂以后,自己猜出來的。至于圣人,肯定也猜出來了。而漢王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造反的使命,所以他把一大堆關隴貴族子弟供了出來。」

  聽到這里,凌敬已經麻木得無話可說了,感覺自己無論說什么都不對。

  楊集說道:「此事,你明白即可,可別說出去。」

  「喏!」凌敬此時都后悔慘了,苦笑著說道:「我要是早知如此,哪敢問這么多,現在后悔都來不及了。」

  「關隴貴族各大門閥有的聰明人,他們要是沒有明白過來,早就完蛋了,又哪有今天的輝煌?只不過他們理虧有前,所以這個啞巴虧,只能認了。所以你大可放心。」安撫了凌敬了一句,楊集言歸正傳:「有了漢王為鑒,而圣人又確實殺了一堆世家門閥子弟,所以我們手上這些所謂的權貴人/妻要是能夠把齊王蠱惑起來造反、要是能夠把世家門閥子弟引來殺,圣人不但不會打我,反而支持我、反而蠱惑齊王造反。」

  凌敬深吸一口氣,說道:「大王,漢王之事是先帝無奈之下所做的決定,你和圣人要是故意慫恿齊王造反,是不是有些過分了?當然了,世家門閥哪怕是死絕了,也跟我沒有半點關系,我只是覺得百姓和士卒無辜。」

  「你說得很對!」楊集點了點頭,向凌敬說道:「其實也不想這么做的,只不過是因為你說了這么說,所以我才有了這個突如其來的設想,要是你也覺得不對,那我們就不做!」

  凌敬:「……」

  和著說,這一切都是我引來的?我有這么邪惡么?

  此時,他只想結束這個恐怖的話題,連忙說道:「大王,我們現在怎么辦?」

  「自然是滅了高句麗再說!」楊集看了看外面的大雨,嘆息著說道:「平壤攻防戰,實則不算什么。只不過如今大雨連綿不絕、水勢暴漲,我現在有些擔心大隋水師,希望周法尚一切勝利。」

  凌敬語氣鏗鏘的說道:「大王,據我所說,高句麗水師并沒有多少像樣的戰船,我大隋水師卻有很多五牙戰船、黃龍戰船、車船,我認為周總管滅之不難,」

  「但愿如此!」楊集不懂水戰,也就不再糾結此事。

  「大王!」凌敬又想到了一事,拱手詢問

  道:「我大隋在薩「水-浿水」一帶恢復帶方郡,然而這里高句麗統治近千年,向來是高句麗的核心地帶,百姓異常敵視我大隋,一旦高建武在漢城創立高麗國,這里的百姓極可能南下。要是失去了百姓,這里的國土等于是荒廢了。以后,總不能從中原遷移人口吧?」

  「此事我也考慮過!」楊集向凌敬說道:「高句麗貴族可以南下,但是普通老百姓和貴族的奴隸必須留下來,此事不僅要高建武配合,還要在民間宣布我大隋各種利民善政,唯有兩相配合,才能穩住百姓。不然,他們遲早跑光。」

  著說,又向凌敬吩咐道:「帶方郡守是楊演,你立刻讓他準備好人手,只要戰爭一結束,便深入各地,宣傳和均分田地。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說。」

  「遵命!」凌敬松了口氣,只要不說那種恐怖的話題,別的都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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