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有些愕然，“有多少肚量吃多少飯”這簡單的一句話所蘊含的潛在意思他們當然都知道，不過……這跟這個有什么關系？
房玄齡也是愣了一下，不過他繼續道：“盧國公你繼續。”
“這還繼續是什么？我就是出于這個心理才做出這個選擇的，說的難聽一些，我受封于盧國公，是我跟隨陛下這么多年，承蒙陛下照顧之后的些許苦勞，功勞都談不上。”
“陛下愿意給我這個爵位是跟我老程有感情，不是跟我的子孫后代。”
“但是我兒子，就拿我的長子程處默（又稱程處嗣，唐書稱程處默，以唐書為準。）來說，他繼承了我盧國公的爵位，他撐得起來嗎？他為大唐做出什么貢獻了？給他這個爵位他也不怕撐死？”
程咬金一臉鄙視的開口道，顯然是在鄙視自己的兒子。
李世民聽的很滿意，看看，這就是跟著自己的老伙計。
“陛下，既然梁國公問了，臣想說一句大不敬的話。”程咬金開口道。
“行，你說，今天不罰你。”李世民一高興大手一揮道。
“是，還請陛下恕罪，老臣就直言，雖然說爵位是世襲的，但實際上歷朝歷代有哪位世襲的爵位從初傳承到尾了？”程咬金問出了一個誅心之言。
所有人都頓了一下，然后就忍不住心里罵了一句，你倒是真敢說。
你這話是不是在暗示皇室過河拆橋？
李恪古怪的看了一眼程咬金，行啊，我這莽夫的做事方法你也學會了是吧？不過……這是老程的想法？這腦袋一點都不簡單啊。
世襲罔替的爵位有幾個傳承到尾？李恪對歷史不了解，但是據他所知……沒有。
坐在上面位置上的李世民臉上一黑，程老黑，你個小黑子露出雞腳了吧，暗示老子是吧。
“梁國公，諸位國公你們想想，我程咬金去了，他程處默沒有盧國公的能力和實力，卻頂著盧國公的爵位和榮譽，那是要被壓垮的！”
“這個爵位和榮譽是要承擔相應的重擔的，他承擔不起來就要犯錯，犯錯了，家法有情面可講，但是國法無情。那他這個爵位還能世襲下去？”程咬金偷瞄了一眼李世民，趕緊找補解釋了幾句。
他說的這可不是胡言亂語的，不往遠了說，萊國公杜如晦去世之后，杜構姑且不說，杜荷那個傻子直接跟著太子在混，如果不是秦王殿下冒出來解決兄弟之間的矛盾。
就太子殿下和魏王殿下當初之間的形勢，遲早得有矛盾，遲早得出現爭斗，這個爭斗不管誰勝利，他杜荷能不被牽連？
杜荷被牽連了，你杜構就算是繼承了萊國公的爵位，你能不會因為你兄弟犯錯受到牽連？
這可是一個朝廷，不是三個國家，你以為是諸葛家呢。
昨天秦王殿下那番話傳出來之后，他老程在家里琢磨了一下殿下的想法，然后就覺得殿下說的很有道理。
雖然老子為兒子掙家產天經地義，但也要看兒子能不能吃的下，有時候留下的東西太多了，非要強行吃下去，那是要撐死人的。
這就是這個世界運行的規則，你不用管它公平不公平，弱者追求公平，強者創造公平。
如果他兒子真的，用秦王殿下的那個詞怎么形容來著？如果他兒子真的牛逼，就算是不繼承他這個爵位，但是有他這個老爹功績在前，關系在那，他出頭的機會比其他人不知道多出多少倍。
只要他自己有能力，他憑自己實力得到封賞的爵位，不比繼承他這個盧國公來的牛逼和踏實？
所以他老程想了一個晚上今天才特意跳出來這么做的，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也算是跟他妻子的娘家做一個切割。
倒不是說他不近人情，而是表明態度，他們之間的利益不是一體的。
看在有關系的份上，大唐律規則內幫你們一把沒問題，但如果跟你們站在一起去做某些事，那對不起，做不到。
估計各家現在也沒有那個心情來管這件事吧，他們自己的麻煩事一大堆呢，那一千多門閥世家的弟子……后續引起多大的風波，程咬金都可以預料得到。
“這個……我會匯通三省進行討論的。”房玄齡猶豫了一下，然后開口道，他有些意外，因為程咬金這話說的他有些心動。
尤其是那一句，歷朝歷代世襲的爵位有傳承到頭的嗎？
說的難聽點，后代稍微不整齊，或者稍微愚笨一些，因為朝廷爭斗或者是犯錯，被削爵都是再正常不過了，甚至全家被殺都是有可能的。
大司馬、冠軍侯、驃騎將軍霍去病的弟弟，同樣是大司馬，大將軍的霍光更是顯赫一時，無比風光，他死了之后，霍家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直接被全族坐罪處死。
皇室藏有的史書當中有許多記載的可是很詳細的，所以房玄齡很清楚，霍氏一族謀反其實是漢宣帝利用手段逼迫的，為的就是給自己的原配妻子報仇。
當然這個報仇里面還有沒有其他的成分在內，房玄齡不做過多的猜想，很多東西是無法被史官記載的，因為你不知道漢宣帝當時是怎么想的。
但其實不就是說明了程咬金所言是有幾分道理的，很簡單，頂著盧國公這樣的世襲爵位，如果你本身再非常有才能的話，你讓后面的皇帝怎么封？
但是如果有功不賞，你自己會不會心生怨恨？人心是非常復雜的，盧國公這個爵位在繼承者看來，這是他應得的，而他自己立下的功勞，你皇帝憑什么不封我？但盧國公乃是從一品爵位，再怎么封你？
封王啊？那不是自己找死？
這黑子，有點東西啊。房玄齡都忍不住多看了程咬金幾眼。
而其他的大臣相互對視了幾眼之后，他們想的更多一些，難道說……昨天殿下的那番講話其實最終是為的這件事？收回大唐曾經封出去的世襲爵位嗎？
至于程咬金，他不過就是個莽夫，必然是背后有人授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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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昨天多更了一章。因為今天要出去帶我兒子打疫苗，他還小，疫苗后又比較磨人，怕寫不完，昨天加班多寫了一章，結果不小心發出去了。
本來今天想三更的，后來想了想，怪自己蠢，沒辦法，大早上爬起來多寫了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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