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書府中的午宴一直持續到酉時才結束。
趙無疆和小淼淼一路穿行過坊間,抵達自家府邸。
剛套好韁繩,趙無疆就感覺隱隱聽見王煙凝微微抽泣。
他連忙推門而入,發現王煙凝坐在床榻上,梨花帶雨,手中拿著一封信,桌上是一只染血的白鴿,不斷輕聲咕咕呻吟。
“怎么回事?”趙無疆皺眉,預感到了不妙。
王煙凝見趙無疆歸來,一把撲到他懷中,抽泣道:“曦兒出事了!”
趙無疆心中一驚,連忙拿過信箋,信箋上的字跡較為潦草,歪來歪去,顯然不是王曦所寫。
他細細看去,才發現是王曦行走江湖的二弟寫來的信。
信中說他們一群人被圍困在嶺南道福祿州,此刻嶺南道的江湖盟正面對著一個神秘勢力。
神秘勢力在嶺南道已經擄走了不少百姓的孩子,許多人家家破人亡。
江湖盟替天行道,鏟除這個勢力一個又一個窩點,直到圍剿福祿州窩點時,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而王曦在救出孩童的過程中,被人打成重傷,至今昏迷不醒。
二猴信中說,王曦昏迷前最后喊出趙無疆的名字,二猴知道趙無疆醫術了得并且武道修為高超,還有自己的勢力,所以想要趙無疆去救他們。
他們快要堅持不住了,最多堅持七八天,并且這個神秘勢力仍有源源不斷的強者在趕來,而江湖盟的盟友勢力遲遲未至。
“趙無疆,你一定要救曦兒。”王煙凝淚眼婆娑,死死抓住趙無疆的衣袖。
趙無疆將王煙凝攬入懷中,寬慰道:“放心吧,我這就想辦法。”
他面色凝重,他知道王曦回了江湖盟,但沒想到在嶺南道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若不是她二猴來信,他到現在都不會知道。
王曦曾救過他,兩人之間更是有微妙的情愫,他不可能見死不救。
“你在家中等我,我去趟宮中。”趙無疆沉聲,他看了眼一旁不知發生了何事的小淼淼。
想到了嶺南道出現的那個勢力,專門擄掠孩童,他心中微微沉重起來。
......
趙無疆策馬來到秘書省,穿過殿閣,穿過四部藏書閣,最后在丁閣找到了大兄王義方。
“你來啦?”王義方見到趙無疆匆忙的模樣,緩緩開口,他已等待趙無疆好一會兒。
嶺南道江湖盟的求援,已經發向大唐十道的江湖盟中,由于大唐版圖遼闊,求援的消息從嶺南道發到長安,已經過去了三天。
王義方在長安眼線勢力無數,很快就知道了這個消息,他明白,趙無疆一定會來找自己,因為王曦就被困在福祿州。
“大兄。”趙無疆席地而坐。
“你想問嶺南道的事吧?”王義方臉上的皺紋愈深,僅僅一年過去,他已經蒼老了不少,“我都已經知曉,你盡管放心去做,朝中有我。”
趙無疆頷首。
“此次,即使你不提,為兄亦是會讓你去趟嶺南道。”王義方緩緩開口,看向趙無疆疑惑的面容,他解釋道:
“該勢力擄掠孩童,并且對孩童手段極其之殘忍,更是找尋有身孕之人,強行奪其紫河車,一尸兩命,胎兒也胎死腹中......
他們做如此天怒人怨之事,掩蓋痕跡許久,若不是在嶺南道被江湖盟發現,恐怕至今你我都不會知曉,你可知他們拿什么掩蓋?”
趙無疆搖頭,同時心中漸起怒火,這個勢力對孩童婦孺這般殘忍,真是該死。
“他們有一鼎!”王義方沉聲道:
“青銅鎮國鼎。
楊秉恩應該曾經告知過你,青銅鎮國鼎,是鎮國而不是護國,其中的關鍵點就在這個鎮字上。
此鼎可鎮壓妖邪之輩,可鎮壓渾濁之氣。
嶺南道出現那個神秘勢力,用的便是青銅鎮國鼎來鎮壓他們造成的怨氣。”
趙無疆恍然,想到了自己對青銅鎮國鼎的用法,在東征百濟時,他對抗同階強者,便用的鎮壓,用青銅鎮國鼎束縛敵人,便是鎮壓的一種。
“當然,鼎是其次,重要的是,不能讓這樣的勢力繼續荼毒百姓!”王義方語重心長地囑咐。
他心中清楚,趙無疆無需自己多言也明白孰輕孰重,但他還是忍不住開口,像極了囑托后輩的老者。
“大兄?”趙無疆輕聲開口,他仿佛感受到了王義方身上的濃郁暮氣。
“多召集些人手,嶺南道不同于長安,那里是大唐之南,天高皇帝遠,官場民間皆是魚龍混雜。”王義方說完,呼吸漸喘。
“還有,鎮國鼎的作用...遠不止你如今所看到的,記住,祂們可是封王重器!”
趙無疆手中是不斷流動的青銅色液體,古樸,有著歲月的光澤,他也一直在研究青銅鎮國鼎的其余用法。
“速去速回。”王義方最后緩緩開口,眼眸微微垂下,緩緩拿起了古籍。
趙無疆抱拳告辭,并未拖泥帶水。
待趙無疆離去,王義方微垂的眼眸變得渾濁,一股細微的死意飄散。
......
趙無疆找尋到溫雨,說明來意,溫雨二話不說,就應聲上馬,一旁是身材極其魁梧迫人的王神通。
他已經給武媚娘遞去消息,武媚娘又派遣一名甲級武衛與趙無疆同行。
嶺南道在大唐版圖的最南邊,占地寬闊,包含趙無疆所在藍星時間的兩廣和越南北部。
趙無疆是劍南道的人,與嶺南道兩道毗鄰,他行醫天下,在嶺南道遇到了同樣來闖蕩的王曦。
嶺南道多山,多毒障,許多魚龍混雜的勢力混跡其中,占山為王,易守難攻。
如今嶺南道更加混亂,神秘勢力的出現攪起了不少腥風血雨,他們干著天怒人怨的事,多方江湖勢力討伐,連嶺南道觀察史府亦是派人圍剿。
只是該勢力的實力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其中不但超凡強者眾多,更有不少宗師坐鎮。
這也讓眾人愈發不解,這些人擄掠兒童,殘殺孕婦究竟是為了什么?
嶺南道,福祿州,一處不起眼的山林。
草木枯黃,但仍有不少綠意依舊,茂盛山林間,江湖盟眾人被困其中已有幾日。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兩道身影穿行在泥土落葉中。
他們正是王曦的二弟三弟,二猴和三胖。
“二...二哥,你說趙大人他能收到信嗎?”三胖頭頂都是落葉,土行之術讓他整個人隱藏在土層中。
二猴不斷打量著四周,并沒有發現什么風吹草動,但他仍然一臉謹慎的模樣,沉聲道:
“肯定能收到!應該在趕來的路上。”
“可是都五天了,趙大人怎么還不來?”三胖苦著臉,大哥王曦昏迷不醒,狀態愈發差。
“畢竟長安到嶺南,路途...太過遙遠。”二猴并不自信,他害怕趙無疆不會過來,“若再等兩日,還不來,也只有請求林郎中替大哥看一下了...”
三胖垮著臉,嘟囔道:
“他這人好色得很,大哥剛昏迷他就想輕薄大哥來著...”
“唉,總得救治不是?而且那幫狗東西最近太安靜了...恐怕是在醞釀什么陰謀!”二猴面色凝重。
“他們殺了這么多人,朝廷不管嗎?”三胖撓撓頭,“二哥,你說那些屠戮婦孺的勢力會不會已經撤離了?”
“應該不會,他們是想要困死我們...”二猴激射出一塊石頭,向不遠處另一座三峰砸去。
“咻!咻!”箭破蒼穹,一支支箭呼嘯射在石頭砸中的地方。
“看吧,他們果然在埋伏,我們走不出這座山的。”二猴心緒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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