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間傳聞。
在長安城內有一個毫不起眼的小院子。
這院子雖看似與尋常民居無異，實則其中別有洞天。
有人說，這里是大理寺的秘密辦事機構。
也有人說，這里是李世民上位之時，為了清洗李建成派系專門建立的秘密營口。
當然了，傳聞也只是傳聞。
老百姓也只是口口相傳有這么個地方存在，但誰也沒親眼見過。
所以許多人就將這當成了傳說，當成了故事。
但恐怕這些人做夢都不會想到，在長安城的西北角還真有這么個院子。
院子就是普通的民宅，與尋常的門戶幾乎沒什么差別。
可當推開門走入其中后，就會立馬發現不同之處。
哪怕是在青天白日的照耀下，依舊能感受到一股子不同尋常的寒意。
民房上的門窗都被木板封死，只是從外面看便能想象得到里面的黑暗。
而推開房門再往里面走，便能聞到一股子不知沉積了多少年才會產生的刺鼻霉味……
順著走廊走進主臥，拉開靠墻擺放的柜子后，便能發現這房間內別有洞天。
只見那柜子之后還有一條斜著向下的通道，通道兩側都插有火把照明。
順著階梯一路向下走上一段距離后，鼻子便會被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所充滿。
那陣陣的慘叫以及聲聲如鬼般的哀嚎刺人耳膜，讓人不寒而栗。
這里便是神機營，一個足以令任何人心驚膽寒的組織。
神機營的成員，或是出身軍旅，或是出自江湖，每一個都身懷絕技。
他們平日里的工作，就是幫李世民處理掉一些他沒辦法光明正大處理掉的麻煩。
對于大唐來說，他們就是最見不得光的秘密。
許多人也只是聽說過這個地方，但卻并沒有幾個人真正來過。
哪怕作為天子近臣的長孫無忌也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
望著身邊的李世民，長孫無忌也不由得吞了口唾沫。
自己似是早已看不透這個自幼與自己一起長大的發小了……
李世民帶著長孫無忌順著通道，走到最里面的那間牢房。
此刻，靠墻的刑架上綁著兩個已經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漢子。
兩個負責行刑的神機營成員站在一旁，畢恭畢敬的朝李世民施禮，齊聲道了句：“陛下……”
李世民微微點頭后，抬眼望向那兩人道：“怎么樣，該問的都問出來了么？”
聽聞他發問，其中一人躬身回道：“回陛下，他們已經全權招供了。”
“這兩人皆是博陵崔家的門客，近來因崔家與魯王來往密切，故而將這兩人送到魯王身邊。”
“明面上，他們是為魯王跑腿做事，暗地里也在利用職位之便，為崔家打聽關于皇室的消息。”
“而這次魯王派遣他二人出來，便是要對涉及盧家長女一事進行人員滅口……”
“滅口？”
望了眼兩人后，李世民笑了。
他直回頭對長孫無忌道：“看見了沒，朕這弟弟可頗有些手段呢。”
聞言，長孫無忌微微欠身，隨后抬頭望著李世民道：“既然現在陛下已經知道了幕后黑手，陛下打算如何處理？”
“你覺得呢？”
李世民笑吟吟的看著長孫無忌。
看見他那眼神，長孫無忌愣了下，隨即道：“難道陛下打算……當做什么都不知道？”
李世民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笑著開口道：“有時候也是該讓他成長一下了。”
“畢竟總生活在我們的保護下，他永遠都不會長大。”
“況且我也想看看，若無我在，他會怎樣處理此事……”
說完這話，李世民也不管長孫無忌是什么表情徑直轉身就走。
長孫無忌看了眼那兩個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囚徒，再嗅著空氣當中那些濃重的血腥氣，也忍不住作嘔。
也是生怕在這些人面前丟臉，他趕忙快步沖出牢房，跟上李世民的腳步……
……
長安城內，風起云涌。
與許昂案有關的知情人，皆在一夜之間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暴斃。
這也讓本來進展順利的案子，線索全斷。
聽聞這消息，李元昌忍不住冷笑出聲。
“李承乾，你不是說要報復我的嘛？”
“我倒是要看看，所有線索全斷后，你能奈我何？”
也就在李元昌自言自語之時，忽而外面跑進來一名家丁。
“殿下，秦王來了。”
秦王？李承乾？
聽聞他來了，李元昌滿心意外。
這貨什么情況？
該不會是在暗地里玩不過自己，就打算明火執仗的跟自己干一架吧？
想到此處，李元昌又笑了。
若他真是如此沒腦子，那自己可就真是高看他了。
李元昌也沒遲疑多一會，他直接揮手道：“請他進來。”
時間不長，李承乾便從外面走了進來。
見到李元昌時，李承乾滿臉都是如沐春風的笑容，甚至還施禮呼了聲：“王叔。”
李元昌也輕笑聲，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一樣，笑著讓李承乾進入屋內。
待兩人分賓主落座后，李元昌便笑問道：“高明，我是真沒想到，你能光臨我這破地方，沒什么準備，還請多多包涵。”
“王叔不必多禮。”
李承乾咧嘴笑著說道：“王叔雖比我大一歲，但卻也是我嫡親的王叔，怎么著也是我的長輩。”
“我作為晚輩前來，沒給王叔帶些禮品就已經屬于冒昧拜訪，何來包涵之說呢。”
見他這般模樣，李元昌也不得不感嘆。
也怪不得先前有那么多人在他手底下吃了虧。
旁的不說，單說這貨的城府就不是誰都能比得上的。
“是這么個理。”
李元昌笑著點頭，隨即他身子前傾，扶著副手望著李承乾道：“不過我卻好奇，你我平日里并無往來，今日怎會突然來我府邸做客了？”
“當然是來看看您了。”
李承乾的臉上依舊掛著如沐春風的笑。
他直道：“看看你過得可好，活的可好，有沒有餓著，有沒有凍著，府里有沒有人被天雷劈呀。”
這話純屬就是在罵人了。
可李元昌倒也不介意，他不置可否的一笑道：“多謝王侄掛懷，王叔每日吃得好喝的好，簡直是神仙一樣的日子。”
“對了，若你不來我還忘記了。”
“近來父皇也要為本王擇選王妃，若你沒事兒也來看看吧。”
“沒準在這些女子當中會有你心儀的對象呢。”
“若是你心儀，那王叔便成人之美，讓你先挑選……”
“那可有勞王叔費心了。”
李承乾緩緩起身，仰面笑道：“只希望我能看得見王叔大婚的那一天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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