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河城外。
李承乾帶著程懷亮勘察地形。
當看見那大氣磅礴的城池時，李承乾也不由感嘆。
“書上說，交河城乃是幾百年前的車師人開創和建造的。”
“后來西漢軍隊占領西域，這里便成為了西域都護府的所在地。”
“而西漢人民之所以將這里作為西域的前哨防御陣線，除了地理位置較好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
“那便是這城池是真正意義上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開始時，我還不太相信，但現在親眼得見，我才真正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啊……”
交河故城的整座城池都建立在一座島型臺地上。
四面臨崖不說，還有湍急的河流圍繞著城池流淌。
這里的城墻只有一面，但也是尤下向上的……
李承乾搖頭輕嘆道：“光是這建筑格局，就足以讓任何軍隊望而生畏。”
“殿下說的正是。”
“若不是高昌國太過自大，沒有防備，這怎么可能會被旁人奪去？”
程懷亮也點頭道：“只是可惜了，這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城池啊。”
“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當下，這城池已經被龜茲占領。”
“而我們來這里的目的，就是要將這里給奪回來。”
李承乾瞇了瞇雙眸，道：“交河城，雖是西域人建造，但最后只能屬于我們唐人。”
聽聞這話，程懷亮不由一愣。
他滿臉茫然的看著李承乾。
而見他表情，李承乾則是微微一笑：“怎么？你真以為，這一仗是我為他們西域人打的？”
說完這話，他也不管程懷亮心中在想什么，徑直調轉馬頭，催馬離去。
……
若沒開始，李承乾就不會想著用戰爭去得到什么。
但既然已經開始，那若是不得到些什么，如何能對得起跟他出生入死的將士？
又如何能對得起，那些眼巴巴盼著他們得勝歸來的百姓？
所以當下，李承乾業已不再去想那么多了。
等到李承乾從前線回到了校場時，滿場將士也已經集合完畢。
李承乾依舊是那副模樣，身穿淡藍色長袍，立于點將臺上。
這時，劉啟與馮光耀二人邁步朝著李承乾走來。
待走到他面前后，兩人齊齊單膝跪地，齊聲道：“殿下，新涼州軍將士集合完畢，待殿下指示……”
聞言，李承乾微微點了點頭。
他道：“咱們隴右道，可真是個多事的地方。”
“剛剛來到這地方，就差點被這里烏煙瘴氣的官場給嗆死。”
“幸虧也是隴右道上下一心，將這些個貪官污吏，都給趕出去了。”
“讓咱們隴右道煥然一新，且百姓的日子也越來越好了。”
“但這多事的地方，著實是讓人生氣，日子剛剛好起來沒多久，就又有人跳出來找事兒了。”
“而這次，找事兒的還是一個西域小國，著實是讓我非常的生氣。”
李承乾抬手指了指西方交河城方向，道：“有時候想想，我也覺得這些人挺有意思。”
“作為一個小國，卻沒有一個小國的覺悟，偏偏跑過來招惹我們大唐。”
“難道，他們真以為，我們大唐不敢打他？”
“還是他覺得，趙有林那個家伙能罩得住他？”
李承乾低頭看向馮光耀與劉啟二人，問道：“老馮，老劉，我且問你二人一句，你們覺得，我怕不怕趙有林？大唐怕不怕西突厥？”
“不怕！”
兩人齊聲說道。
“這就對了。”
“咱們大唐已不是原來的大唐，現在的中原也不是任由這些蠻子欺負的中原。”
李承乾輕輕一笑道：“可這龜茲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伸出臉來問我敢不敢打。”
“既然都這樣了，那我李承乾要是不打他們一個耳光的話，是不是有點太不給他們面子了？”
“所以我決定，這個嘴巴子得打。”
“并且還得打的響亮，這才是給足了龜茲面子。”
“要不然，咱們怎么能對得起，對方的這一番苦心謀劃呢？”
李承乾嘴角高挑，指著西方：“我且問你二人，可敢帶著兄弟們長驅直入三百里，將龜茲的金銀財寶以及好酒好肉好姑娘都給我搶回來？”
緊接著，李承乾在次望向滿場士卒。
“兄弟們，我李承乾也問你們一句。”
“今日，你們可敢隨我一同長驅直入三百里，殺他個雞飛狗跳？”
李承乾的話音剛落，全場將士盡數沸騰。
“戰！戰！戰！”
“殺！殺！殺！”
“戰為大唐，九死無悔！”
李承乾直徑擺手，讓跪著的兩人起身。
“切記我的一句話，從現在開始，你們不是普通的涼州軍。”
“你們是去報復的，是要幫咱們那些死去的大唐商人報仇的。”
“什么不準濫殺無辜，什么不準縱兵搶劫的軍令，從你們進入西域之后，就都取消了。”
“不用講理，只殺人就好。”
馮光耀與劉啟對視一眼，隨即嘴角高高挑起，插手齊聲道：“末將遵命！”
話音落下，兩人直徑回到了陣中。
三千涼州輕騎，由南平城出，在震天的號角聲當中奔赴龜茲領土。
這樣的場景，別說是高昌國的百姓，連高昌國的士卒都看傻了眼了。
大唐的軍隊是想干嘛？
幫助高昌國防守還不行，竟還想著反攻？
而且只不過三千人，就敢往敵國的腹地殺，他們是不要命了嗎？
要知道，中原失去對西域的管控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是已經數百年了。
早年中原人在西域留下的威勢，早已不復存在。
想要復刻當年西漢數千人就能統治西域的神跡，顯然是不可能的。
而當下，大唐正處于軍制改革的初期。
在這種比較關鍵的時刻開戰，如果打贏了還好說，舉國歡慶。
可一旦打輸了，勢必會在民間升起連鎖反應。
到時候，李世民是鐵定了別想將那份冊封李承乾為太子的詔書給頒發出去了。
不過就算如此，李承乾還是說發兵就發兵了。
甚至在許多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三千涼州鐵騎就已經進入了西域了。
這也讓許多人傻眼，難道他就真的這么有自信打贏這一仗？
實際上不是贏不贏的問題，是打不打的問題。
如今軍制改革迫在眉睫，李承乾必須得讓天下見識到，募兵制下出來的士卒與府兵制并無兩樣，甚至在某些程度上要比府兵制的還要強。
這種事情旁人都怕擔責任不敢做，那也也就只有李承乾不怕這些了。
而在劉啟與馮光耀出發之后，李承乾也提槍上馬，親自帶著兩千人來到了交河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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