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袁立的話，艾琳臉上露出了一絲沉重。
“你明白人類對地球做的這些事會帶來什么嗎？”袁立追問了一句。
艾琳搖了搖頭。
“想象一下，當所有的土地都被建滿城市，人類搶奪了幾乎所有生物的居住空間，河水中流淌的不再是清泉而是污水，霧霾和云層融合降到低空，這種環境除了人類之外還有多少生物能夠生存下來？只有被人類選中的，對人類有益處的動物才有可能被保留。”
“地球變成這樣，那天堂的那些人，他們吃的都是什么？”
“呵呵。”袁立忍不住冷笑了起來，“那些家伙過得日子和星際時代前一模一樣。食物充足，水資源充足，有娛樂有外賣，足不出戶享受一切。除了沒什么香料可以吃，其他的一切食物都是營養液里泡出來的，人不吃的廢料就拿去喂牲口，雞鴨豬牛，這些東西在天堂上有專門的組織少量飼養，不過就連天堂里那些人，他們吃的最多的也是人造肉。”
“那其他人……為什么不可以吃這些？”艾琳天真的問道。
“哈哈哈哈哈哈！”爺爺忍不住笑了起來，“丫頭，你知道這是多大一筆開支嗎？以地球現在的人口基數，用不了多久就能把地球聯邦給吃垮咯。”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天堂下面的那些人，連肉都吃不上？”艾琳皺眉問道，“可我在老陳那里見到有肉干賣啊。”
“哦那些啊。”袁立笑了笑，扭頭看向了艾琳，“你知道有一種肉，叫做‘糞肉’嗎？”
艾琳忍不住皺起眉頭，“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就是你想的那種肉。用天堂里的人的排泄物提煉蛋白質，再混合一些豆子制作成肉干，這是黑鐵城里的人的主要蛋白質來源。”
“我的……天呢……”艾琳有些說不出話來了，她現在只覺得胃里一陣陣的犯惡心。
“這就覺得惡心了？”袁立笑道，“猜猜底層的人吃什么？”
“不！你別說了！”艾琳緊緊的皺著眉頭，“我不想知道！”
多夫突然回過頭看了眼艾琳，然后大喊了一句，“吃蟑螂肉餅哈哈哈哈哈！”
“嘔！”艾琳打了個惡心，“多夫！你能不能把嘴閉上！”
袁立聳肩，“這可不是我說的。”
“我的天呢，袁立啊……”艾琳突然想起了什么，“這些事情，你到現在才告訴我？還好我聰明沒選擇留在地球上，我突然發現你原來一肚子壞水啊。”
“哦？我之前沒說嗎？”袁立撓了撓腦袋，“對了你們餓不餓，我從飛船上下來的時候帶了點干糧。”
“你別岔開話題！別以為給我點吃的我就原諒你了！”
咕嚕嚕嚕嚕……艾琳的肚子很不爭氣的叫了一聲。
“你餓你先吃吧。”袁立說著竟然從背包里拿出了兩個大餅遞給了艾琳。
艾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終究還是屈服于食欲接過了大餅，然后嘟囔了一句，“丑陋的成年人。”
“你說什么？”袁立問了句。
“沒什么。我說大餅真香！”
“不過話說回來。”爺爺打開窗戶抽了口煙，“地球會變成這樣其實也沒有辦法，如果當時不采取這種措施，人類可能早就被滅絕了，與其讓自己絕種，不如讓地球上其他生物給我們挪地方，非常時期非常手段。
只不過這么一搞，幾百年都緩不過來。地球上的物種都毀得差不多了，再加上經歷幾次大暴亂，連種子庫都被搶過好幾次。”
“要不是這樣，咱們也掙不到錢嘛，”多夫嘿嘿笑道，“幾箱胡椒賣這么多錢，要是地球和以前全盛時期一樣，咱們上哪兒掙這錢去。”
“哈哈哈哈！說的也是！”爺爺大笑道。
艾琳突然想起了先前在倉庫里看到的那些植物和猛獸，“袁立，你倉庫里的那些植物和猛獸……”
“是食材。”袁立打斷了艾琳的提問，“你可別想打這些東西的主意，就算爺爺收你做船員，你還是不能靠近倉庫！”
“？？？”艾琳懵逼，“你覺得我是這么膚淺的人？”
“你不是？”袁立一臉認真的問道。
“我……呵呵呵，我真是……”艾琳竟然給氣笑了，“我怎么和你說不清楚呢。”
“反正你不許去倉庫，其他好說。”袁立重申道。
“行行行，我還樂得輕松呢。”艾琳扶額，稍稍平復了一下情緒之后，又問道，“我是想問，你收集的那些地球作物和那些相似的物種，該不會是想某一天帶回地球吧？”
“帶回地球？”袁立一臉詫異的看著艾琳，“然后看著我收集的這些東西被吃光？還是被切片研究？帶回來這種事情，不存在的。”
“那你是……？”
“沒想好，或許給他們找個新家吧。在那之前，它們就留在我的飛船上，我這艘船的名字可是叫‘諾亞’啊。”
袁立突然認真了起來，“地球上的植物和生物其實沒有完全滅絕，因為人類的戰略導致人口數量爆炸，在星際大航海時代剛剛開啟的時候，一大幫人發瘋一樣的涌向太空，而他們還帶走了許多地球上的資源，各種各樣的種子和生物也一同流入了宇宙。或許有一天，我可以把它們都找回來，然后再為它們找一個和曾經的地球一樣的新家。”
艾琳頓時愣住了，袁立構想的這個藍圖或許很美，但考慮到現實情況，這個夢想可能只會是夢想。
“看出他的文青病了？”爺爺突然說道，“這一點你可以給他洗洗腦子，我給你權利說他，多夫他們都不敢說。不過老頭子我可覺得，這個夢啊，太大了。不如好好賺錢，多想想下一代。”
袁立看著爺爺認真說到，“我知道這可能很難。但只要我們一直在航行，就還有希望找到這樣的地方。”
“得了吧你！”爺爺翻了個白眼，“聯盟什么尿性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控制新星球，其他的管啥都不給力。你還想和聯盟搶土地呢？”
袁立默不作聲，心里卻滿是不服。
“而且先別想這么多‘老大空’的玩意兒，我們頭上可還懸著一把刀呢。”爺爺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袁立皺眉，“我會想辦法解決的。這些事回飛船上再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