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小心起見,蕭逐鳳與林驚仙跟著董伯元一行人繞開官道,專走小路,星夜兼程多繞了兩三百里,終于在這日黃昏到了龍化州城門外。
龍化州地勢險要,十六年前引北境而控戈壁,如今扼幽云七州與北莽腹地之咽喉,好一處兵家必爭戰略要塞。
龍化州城墻之高,尤勝十六年來接連加高的青州城墻。
在距外郭城墻兩丈之處,環城交錯埋設數排高出地面約三尺的尖木樁。尖木樁障礙環形帶外,再修筑一道羊馬墻。羊馬墻外是深達一丈的護城壕。
城池外城墻四周修筑弩臺,弩臺雖然孤立,但與城墻成犄角之勢,可有效遏制敵人攻向城門。
巍巍雄城,易守難攻。
董伯元騎在馬上,僅剩的幾個隨從中有一人前去遞了文書。
城門守卒每日迎來送往,眼力自然還是有的,眼見著那騎在馬上的清矍老者雖然風塵仆仆面露倦色,可他分明蹀躞帶玉,那一身紅紫長袍襯著一副久居高位的不凡氣度,就知道身份了不得。
接過文書一看,乖乖,新任武州州牧!這可算跟咱們龍化州州牧平起平坐的大人物,怎么今日來了龍化州?
既已亮明身份,董伯元不再等待,率先輕輕促馬,徑直向著城門處前進。
城門守卒哪里敢攔?
與此同時,城門處消息迅速傳往龍化州的權力中樞。
促馬跟在董伯元身后從城門通過時,蕭逐鳳余光仔細審視著龍化州城門。
城門兩重,第一重是兩扇沉重大門,外坯用粗大堅實的原木制成,內里是厚厚一層精鐵,門框和門軸均用銅、鐵固定;第二重是懸門,當第一重大門被攻破時,開動機關放下懸門,可立刻阻斷敵軍的攻勢。
懸門和大門門扇上,還開有若干射孔,射孔內側有護板,由守軍操縱啟閉。
兩重城門門扇上均涂有厚泥層,泥層由密布城門上的圓頭小木樁掛負。
同時,城門上面設儲水裝置。
可防火攻。
通過城門,龍化州設立“重城”,使內城與城墻間形成夾層,距離很小,即使攻破外城也難以在夾層內從容整頓軍隊,城內守軍可利用遠射兵器將攻入城門的敵軍瞬間消滅在夾層之內。
層層防御,堅不可摧。
董伯元促馬在城中主道慢行。
由于地理位置的特殊性,龍化州在北莽二十一州里地位拔群,龍化州州牧的位置,自然也比其他州來得尊崇。
同為正二品大員,龍化州州牧在北莽朝堂上的分量與那些極北之地面積極大卻荒無人煙的幾州州牧相比,那自然是天壤之別。
地位如此重要的龍化州,自然是納蘭宗的地盤。
龍化州州牧秦霜臨,納蘭斬神座下二弟子,三品不滅境武者,文武雙全,深得納蘭斬神寵信。
他是納蘭宗唯一不姓納蘭的執事。
納蘭破山死在青州之后,納蘭宗四大執事只剩三個,俱是支撐著納蘭宗這座龐然大物不倒的中流砥柱。
董伯元在主道行了不到一柱香時間,主道上的青石板突然顫動起來。
一人一騎當先奔馳而來,身后近百重騎跟隨,馬蹄聲宛若驚雷,氣勢如虹,震得整條主道顫抖不已。
當先那人白衣白馬,難得的是人也生得白凈俊秀,與身后披甲百騎或兇神惡煞怒目圓睜或皮膚黝黑胡須虬髯的北莽悍兵形象截然不同。
雖然不披甲不執劍,眉間不見任何戾色,這白衣男子的氣魄卻穩壓身后戰力彪炳的重騎。
蕭逐鳳瞇眼看了這男子一眼。
那男子立馬察覺,縱馬奔馳中淡淡回望一眼。
雙目對視,那男子目光中并未流露出絲毫殺意,卻莫名地令人心悸。
蕭逐鳳立馬轉移視線。
這白衣男子,便是龍化州州牧,秦霜臨。
秦霜臨喜穿白衣,年過花甲卻只三十歲模樣,想來踏入三品時也只剛過而立。
奔到距離董伯元僅幾丈之遙,秦霜臨輕輕舉手,身后重騎紛紛勒馬。
一息之后,秦霜臨距離董伯元只三尺距離,方才一勒韁繩,那匹神駿白馬馬蹄似是定在青石板上,奔騰前沖之勢倏忽而止,停在董伯元面前。
秦霜臨在馬上微微欠身行禮:“董大人,真是稀客。”
重騎奔臨,豈是迎客之道?你秦霜臨是在怪我擅過城門?
董伯元也回禮微笑道:“不怕秦大人笑話,這趟去武州就職,險些葬送了性命。”
秦霜臨掃了一眼董伯元身后眾人,開口道:“董大人,發生了何事?”
董伯元慘然道:“可憐陳清長老力戰而亡,若不是孫猛長老拼力死戰,又幸得兩位龍化州義士相助,恐怕秦大人就見不到老弟這把老骨頭了……”
你既不遵地主之誼,那我便告訴你納蘭宗安排紕漏之大,險些釀成大禍!
秦霜臨當然聽懂了董伯元的弦外之音,眉頭微微皺起:“是昆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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