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子誠眼里,言叔孫言原本是父親蘇沉府上的管家,從小看著父親長大,父親從兵部辭官歸鄉之后,同言叔愈發疏遠。
蘇子誠十六歲另行購置宅院帶著母親和妹妹遷居之時,孫言心疼少爺和小姐,便隨著蘇子誠搬到了新宅。
孫言雖然年老,身子骨卻硬朗,活了大半輩子,人情練達世事看得通透,在蘇子誠為爭一口氣在常州政商兩界摸爬滾打時,孫言給了不少中肯建議,蘇子誠事后回想,多是金玉良言。
蘇子誠很是看重這個老管家,每每出行,都將其帶在身邊,遇事不決,便征求“言叔”的意見。
今日遇襲,連八品養氣境的護衛都敗下陣來,素日里連重活都不干的孫言卻輕而易舉一招制敵,怎能叫蘇子誠不瞠目結舌?
……
孫言是奉蘇沉之命守在蘇子誠身邊的。
今夜少爺的身后一如既往跟了幾個尾巴,蘇沉吩咐過,只要他們不妄動,孫言便不會出手。
可有人沉不住氣了。
他們跟了少爺幾年,從來只是遠遠窺探,可今夜突然出手傷人,孫言望著后背受傷那名護衛的傷口,總覺得有股說不出來的蹊蹺。
事關少爺安危,總得留下個活口來請老爺定奪,孫言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出手。
孫言將已然暈厥的那名蒙面武者丟到地上,無奈一笑:“少爺,咱們有話回家再說吧。”
今夜的事太過奇詭,蘇子誠皺著眉頭思索片刻,一時難以理順,只能暫時應允下來:“好。”
此時巡防官兵終于姍姍來遲,見遇襲的竟是蘇沉的嫡子蘇子誠,此時右臂分明還有鮮血流淌,這等大人物怎能招惹得起?
為首的官兵誠惶誠恐單膝跪地:“下官來遲,望蘇公子恕罪!”
蘇子誠擺了擺手,迅速恢復了平素里在常州官場那副一向和顏悅色的模樣:“賊人兇悍狡詐,不怪你,多虧我兩個護衛拼死抵抗,生擒了賊人。這里沒事兒了,退下吧。”
言語間還是替孫言將他的出手遮掩過去。
為首的官兵如釋重負,站起身來,再三向蘇子誠賠罪之后,帶著一隊巡防官兵離去。
蘇子誠和孫言將那兩名受傷的護衛安頓在府里,又將那蒙面武者關押好,做完一切之后,兩人府中經過庭院。
蘇沉不知何時站在了院子里。
蘇子誠只是看了蘇沉一眼,不冷不熱叫了聲“父親”,便徑直回房了。
蘇子誠從身邊經過時,蘇沉看了蘇子誠的傷口一眼,應了一聲。
孫言來到蘇沉面前,將事發經過事無巨細地描述了一遍。
蘇沉點了點,拍了拍孫言的肩膀,只說了一句話:“把人交給我吧。”
主仆多年,孫言明顯能察覺到,蘇沉帶著那名武者離開之時,明顯已經動了真怒。
……
望春樓,王素君房內。
蕭逐鳳喜滋滋地吃著王素君替兩人留的宵夜,狼吞虎咽地扒了兩大碗飯。
林驚仙望著蕭逐鳳:“怎么這般開心?”
蕭逐鳳放下碗筷,灌了口茶,心滿意足拍拍肚皮:“你看到蘇子誠身旁那個老者了罷!”
林驚仙點點頭:“如果沒看錯,應當是個五品鐵骨境武者,還當真是深藏不露。”
蕭逐鳳晃著茶杯:“咱們跟了蘇子誠幾天,蘇子誠身邊的幾個隨從,咱們都真氣外放仔仔細細反復勘察過,就算那個老者極力將氣息內斂能騙得了咱們一時,也不應該在這般長的時間內一點兒破綻也不出,為何咱們之前會沒發覺這老者是個高手,一直到他出手露了相才后知后覺?”
林驚仙思索片刻:“難不成他身上也有屏蔽氣機的法器?”
蕭逐鳳點頭:“要不然就是有屏蔽氣機的法器,要不然就是有什么其他的玄妙手段,可無論哪種,都是不易做到,而他只是蘇子誠身邊的管家而已,蘇子誠身邊怎么會有這樣一個修為被隱匿得如此之好的高手?”
林驚仙恍然:“有人在刻意隱匿他的修為!”
旋即明悟:“這人就是蘇沉!”
蕭逐鳳再度點頭:“沒錯!
所以蘇沉不是對他的這個獨子不聞不問,恰恰相反,他為了護蘇子誠周全可以機關算盡。
也就是說,起碼這些年來耽于美色對發妻和孩子淡漠這一點,是他裝出來的。
這與咱們此前的推測相吻合。
還有一點,既然蘇沉費盡心思在蘇子誠身邊安插了這樣一個高手,說明蘇沉認為,即使在常州城內,蘇子誠也并不安全。
而且蘇子誠身后一直掛著‘尾巴’的事兒,蘇沉也一直知道。
偌大一個常州城,還有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去動他蘇沉的獨子?
恐怕,也只有他那兩個哥哥了罷。”
林驚仙皺眉道:“伯父想殺侄兒?”
“家族權勢越盛,親情就會被權勢地位沖得越淡漠,自古以來兄弟鬩墻手足相殘的事兒還少么?
如今水已經渾了,就看會不會有人忍不住出手了。”
林驚仙撇撇嘴:“有這樣的家人,真是喪心病狂。”
王素君輕輕拍了蕭逐鳳一下,對林驚仙道:“別聽他瞎說,甭管權勢大小,咱們蕭家可是最重親情的。”
蕭逐鳳轉頭道:“可是蕭度他……”
王素君夾起一個肉圓塞進蕭逐鳳嘴里:“吃肉也堵不住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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