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眾人無不是詩詞歌賦精通。
這才敢入得臺面。
這在這首詞的稱托之下，他們寫的詞，卻是有一種小孩子過家家的感覺，心中愈發愧疚。
“大才！”
王適是個惜才的人。
很顯然，這首詞完全將他折服了，走到趙元身邊，輕輕拍了拍，臉上露出復雜的情緒。
片刻后，一切返璞歸真，喚來王瑩瑩，便朝著內院走去。
隨著王適的退下，這場止水詩會暫時落下帷幕。
“趙將軍，可否愿意為小人題詩一首？”
“趙將軍果真是文武雙全啊！”
……
一眾文人紛紛上趕著說道。
當然只是一小波人，更多的還是有所顧忌，遠遠躲在后面，畢竟皇帝對趙元以及趙家的態度，稍微會辨別局勢的人都看得出來，風頭不對勁，至于這個時候王適為何還請趙元出現，那就不得而知了。
趙元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墨水有幾斤幾兩，微笑著一一拒絕了。
原先他看那些穿越小說時，認為拿古代詩歌巔峰之作來媲美同時代的作品，幾乎是碾壓一般存在，當時還有幾分不屑，可到現在，他發覺……這是真他媽的爽啊！
就像是當人們還在為坐上自行車而驕傲時，而你已經開上了小轎車，那種羨慕中夾雜著嫉妒的表情，帶來的滿足感簡直難以言喻。
此時，他便是那種感覺。
尤其是在癡狂于詩詞的人眼中，看待他的眼神更如同神明一般。
簡單的敷衍幾句后，趙元就離開了，他現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聯姻之事，他同意了，這個消息必須迅速的讓老夫人知曉，然后提親……
老夫人知道之后很是高興，當即找了德高望重之人商議，尋得良辰時日就在三日后，于是就開始準備提親事宜。
王府
飯后，王適老爺子拉著王瑩瑩在后院閑逛。
“祖父要與瑩瑩說什么……”
王瑩瑩瞅著老爺子的樣子，心中清楚是要與她說些什么，不過她見著老爺子始終在花花草草上面轉悠，便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王老爺子嘆了口氣。
兩人身影不緊不慢的走著，曲徑通幽，光影斑駁，照射在老爺子的身上，那曾經挺拔的身軀，如今不知何時已然佝僂。
王瑩瑩望著，眼眶慢慢濕潤了，抿了抿嘴，她似乎猜出老爺子要說什么了。
果不其然，下一瞬，就見著老爺子先是悠悠一嘆，背著手，緩緩說道：“我……為你尋了一門夫家。”
“我不要……”
起初王瑩瑩反應有些強烈，可見著王老爺子后，語氣不自覺的軟了下來。
“祖父……”
她挽著王適的手，“我還年輕，不想離開祖父，而且……”
“唉……”
回想起前幾日的事情，王適只覺得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止水詩會上，趙元大出風頭，讓皇帝懷疑兩位重臣之間有某種勾連，多疑的性子促使之下，他內閣首輔已經被架空了，由次輔徐介主管實事。
恐怕要不了多長時間，皇帝就會下達廢除旨意，君臣之間已經有了隔閡，再也無法彌補。
這個時候，急需要為王瑩瑩的婚事操心了。
曾經無比殷勤的王公大臣，此時都出現了各種問題，全都沒有了聲息，即便他親自上門，不惜將老臉拉下來，仍是無人敢應，當真有幾分人走茶涼。
這個時候唯有趙家還是一如既往的真誠。
目前這個局勢，從某種程度上說，算是王瑩瑩一手造成的。
可他不能將這些說出來……
“祖父，日后不能在膝下盡孝，請原諒孫女的不孝……”
王瑩瑩說著，忍不住痛哭出聲。
翌日
朝堂之上，楊淵當中眾臣子的面，宣布了廢除王適內閣首輔的旨意。
即便眾人早就有所猜測，可當皇帝陛下真的下達圣旨之后，還是引起了軒然大波，朝堂眾臣久久未曾平靜下來。
當圣旨到王府中時，王適表現的很平靜，叩謝皇恩后，拿著圣旨，蒼老如枯樹枝一般的手掌止不住顫抖，幾十年的苦心經營，如今毀于一旦，一時間他還接受不了。
噗！
他眼前一黑，一口鮮血噴出，身子趔趄間往前走了幾步，最后身子一軟竟是昏在地上。
王瑩瑩猛地上前，卻還是慢了一步，眼睜睜的見著王適倒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祖父！”
……
佛堂內
趙老夫人坐在蒲團上，一手敲著木魚，一手端著念珠，閉著眼眸不知念叨著什么。
聲音有節奏的響著。
只有案上擺放著的燭臺發出淡淡的光芒，大部分空間還是籠罩在黑暗之下。
咯吱
門緩緩打卡，就見著趙平緩緩走了進來，四下看了后，將門緩緩帶上，快步走到老夫人身邊，小聲道：“計劃完成，王適答應婚事了。”
趙老夫人緩緩睜眼，目視前方，“皇帝怎么說？”
“老夫人您也清楚，皇帝是個多疑的性子，哪怕他真的與我們沒什么，皇帝也不會相信，所以……”
趙平并未完全說完。
于此，也足夠了。
趙老夫人閉上眼，語氣淡漠，“就是有點對不起那個小妮子了”
趙平咽了口唾沫，并未說話。
“大師選的良辰吉日是哪一天？”趙老夫人問道。
“是提親的還是成親……”趙平遲疑片刻。
“成親。”
“還有十五天。”趙平道。
“準備成親的相關事宜，務必要整的非常隆重。”趙老夫人敲了一下木魚后，連帶著聲音都重了一些。
“這個隆重指的是……”
趙平咽了口唾沫。
不知道這個度該如何把握。
畢竟，除了明面上的勢力之外，還有隱藏的。
“將八成實力拿出來，也讓皇帝將來對元兒動手的時候，有幾分忌憚，我趙府雖是他楊家的家奴，可若將我們逼上絕路，那就得做好魚死網破的準備。”
趙老夫人說完這句話后，便是再次閉上眼眸。
趙平點頭，暗暗有幾分心驚，不過表面上還是十分平靜，隨即輕聲走了出去，關上門的一瞬間，老夫人猛地睜開眼眸，望著那座大部分隱匿在黑暗當中的佛像，呢喃著說道：
“我趙家就這一脈香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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