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大隱 > 第五十三章 審李鼠
  “這漢子絕非泛泛之輩,我們這翻打斗怕是要招來差役,還是趕緊走。”柳凝詩心念至此,也準備翻墻而走:“嗯?那長桌邊好像有一塊牌子?”

  柳凝詩彎下身軀,撿起牌子手指于背面略微一摸:“這背面沒有浪形浮紋,是一塊假稅牌;方才我踢中那黑衣人的時候,就感覺他的胸前有硬物,難道是我們打斗中他不小心掉落的?”

  “先不管這么多了,還是先走為上,若是真給戶部的差役發現就不妙了。”柳凝詩先將假稅牌收好,又迅速的將木柜門及差房門關好,這才從容而撤。

  “張權兩千兩、云十三兩千兩、冷奉天兩千兩、巫世凡兩千兩、林威韞兩千兩;陸雨銘一千兩,陸勤一千兩,嫣然一千兩。”佟博正盤坐在自己房中的臥榻之上閉目養神,腦子不停的閃現著他自賬本上看來的存銀數目:“這張權、巫世凡、林威韞皆是城中大戶,在錢莊存入兩千兩應該沒什么問題,而這陸氏兄弟則是宮中陸貴妃的娘家人,各存入一千兩也應該沒什么問題,嫣然姑娘這一千本就是李鼠存入的,跟她自己沒什么關系;這云十三與冷奉天是何許人也,居然也能存入這么多銀兩?”

  “等等?”佟博的腦海中突然想到兩個人來:“不會是那兩人吧?那個地方可是龍蛇混雜之地啊。”

  “咚咚咚、咚咚!”門外傳來了三長兩短的敲門聲,佟博驟然睜開眼睛:“進來。”

  一個一身護衛服的消瘦漢子走了進來,反手又將房門帶上:“佟護衛,我已前往幽冥廷見過李鼠。”

  “葛兄瞧你紅光滿面,看來近日恢復的不錯。”佟博放開了盤著的雙腿,從榻上走了下來,拿一起一個茶杯倒滿了水:“坐下說話。”

  “這還要感謝佟護衛替我說話,才讓我得以繼續留在府中。”葛二也真的是口渴了,一仰脖子將水喝了個干凈:“雖然被降為了巡夜護衛,卻再也沒了之前的提心吊膽。”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你的大哥張九云。”說起張九云,佟博也是一臉的敬意:“若不是他以生命的代價為你承擔了一切罪責,也沒人能救你。”

  “大哥!”葛二一陣沉默,張九云的音容笑貌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中:“明白,所以天刀也算死過一次的人,會加倍珍惜以后的日子。”

  “理當如此。”佟博笑著又拿出一個杯子,給自己也倒上了:“說說吧,李鼠的情形如何?”

  “這小子與我同為護衛,也算是知根知底。”葛二提起李鼠那是一臉的笑意,看來真的是很熟悉:“平日里我倆也一起去賭坊,而且這小子的賭運比我要差多了,輸了不少銀子。”

  “不光光賭吧?他對女人難道就沒有興趣?”佟博也笑了。

  “這就是他與我不一樣的地方了。”葛二談到李鼠來了興致:“我只喜歡賭,對女人沒什么興趣;而李鼠就不一樣了,他不但喜歡賭,對女人的興趣也很濃厚,尤其喜歡性子比較跳脫的女人。”

  “哦?是嗎?”佟博饒有興趣的問道:“那雪馬、玉兔、嫣然和米蘇四人如何?”

  “雪馬和玉兔就不用說了,李鼠是對她二人垂涎已久。”葛二哈哈大笑:“嫣然姑娘的性子不似李鼠所喜,米蘇姑娘的性格歡快靈動,正是李鼠喜歡的類型。”

  “哼!看來李鼠在嫣然姑娘的戶頭里存的一千兩也是受了別人的指使。”佟博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天意賭坊里的云、冷二位管事叫什么?”

  “云十三、冷奉天。”葛二一臉詫異:“佟護衛怎么突然問起他二位了?”

  “只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佟博有問:“我記得當日你沒用名帖也能進入那地下賭斗場,不知是何緣故?”

  “因為這天意賭坊有我家主人一份。”葛二說到此處一臉的可惜:“如今主人已故,不知道還能不能不用帖子進入了?”

  “韓相嗎?博也敬他是個人物。”佟博提到韓勛也是充滿敬意:“不知道葛兄有沒有興趣隨在下逛一逛那賭斗場。”

  “當然有興趣,佟護衛想帶我去發財,那真是求之不得。”葛二一聽去賭斗場高興之極,隨即又擔憂起來:“只是我們怎么進去呢?”

  “沒辦法,還得去找那胖子幫忙。”佟博提到蘇如海,也是露出了無奈之色。

  “對了,還有一事。”葛二似乎想起了什么:“此次我以朋友的身份探望了李鼠,還聊起了我之前的案子;看他那羨慕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樣子,一定是有什么想說又下不了決心的話。”

  佟博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笑道:“李鼠的事容后再說,我們先去賭坊。”

  幽冥廷的三層還是那么陰暗,但李鼠的待遇卻是不錯,被安排在東南角比較大的一間牢房里,里面除了他再也沒有關押其他犯人。

  這不,百無聊賴之際,李鼠又施展賊溜異常的身法在牢房中上躥下跳;他雙腿在墻壁上飛點,一息間竟然踩著墻壁轉了一個圈,之后盤旋落在地上鋪著的稻草之上,竟未發出半點聲息。

  “哼!李鼠,看來這廷尉府的日子還真是挺適合你?”一旁的安大防一臉憤怒的盯著李鼠。

  “真想不到,安護長居然出來了?”李鼠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塵:“不過,若是最終不能兩案皆破,不知道這下場會怎么樣,哈哈。”

  “你!”安大防朝著值守的公孫羽招了招手:“來,把牢門打開,我要先揍這小子一頓才能解氣。”

  “安護長恕罪,這小子滑溜異常,打開房門若是讓其跑了,小人可吃罪不起。”公孫羽向著安大防作揖道。

  “連一個小小的廷衛也敢與我作對?”安大防一把抓過公孫羽的衣領:“信不信我先揍你一頓?”

  “安護長,看守犯人是卑職職責所在。”公孫羽面無懼色,不卑不吭:“若是你覺著揍我一頓能解氣,請盡管動手。”

  “安、安護長,請暫且息、息怒。”身后的周凌一把拉住了安大防的胳膊:“這、這位小哥也、也是職責所在,就、就不要為難他了。”

  “對了,還是這位識趣。”李鼠嘿嘿直笑:“安大防,就你這兩下子,若是不運氣好,能當上護衛長?”

  “李、李鼠,你以為安、安護長是這么容、容易受你挑撥的嗎?”周凌輕哼一聲:“那、那你也太、太小看他了。”

  “周訟師說的對,我有這么容易受你挑撥嗎?”安大防被周凌一句話一捧便冷靜下來,并松開了公孫羽:“去,給我們取兩個凳子來。”

  “是!二位請稍待。”公孫羽很快就取來了兩個凳子:“二位大人請坐。”

  “周訟師,就由你來問這家伙吧。”安大防一甩披風,端坐與凳子之上。

  而周凌卻是慢條斯理揮了揮袖子撣了撣凳子的上的灰塵,而后才緩緩坐下,看著李鼠笑道:“李、李兄最近發了不少財啊,不、不知可否也讓我、我等沾沾財氣啊。”

  “哼!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李鼠看著周凌,眉頭微皺:“這個結巴不好對付,上次在廷尉大堂之上就是他才免掉了安大防的殺威棒。”

  “無、無間樂坊,打賞銀近二百兩,其中嫣、嫣然姑娘獨、獨占一、一百五十兩。”周凌故意數著手指:“三、三順錢莊,又往嫣然姑娘的戶、戶頭中存、存入一、一千兩,真是好大的手筆啊。”

  “李鼠!你的俸銀一個月不過三兩,這么多銀子哪來的?”安大防冷冷的盯著李鼠。

  “安護長,你還真是孤陋寡聞啊。”李鼠往墻角邊一坐,看了安大防一眼:“難道除了俸祿,我就不能做點別的買賣?還有,我喜歡嫣然姑娘,替她存點銀子不行嗎?”

  “做什么買賣?說清楚。”安大防看著李鼠不停的狡辯,一拳砸向了牢房的木柱。

  “你是個護衛,不是戶部侍郎?有什么資格來查我的買賣?”李鼠哂笑著安大防。

  “安、安護長其實對、對你那些買賣不感興趣。”周凌用手指點了點方才安大防砸過的木柱:“不過若是講不清銀子的來源,你說官家會不會認定那些銀子就騙收稅銀的一部分?”

  “我?”李鼠被周凌這么一說頓時語塞,他一個護衛就算做買賣也不可能有這么多的銀子。

  “怎么樣,李鼠?還不從實招來?”安大防怒喝道。

  “隨便你們怎么想,我無話可說。”李鼠轉過頭去,不再理會二人。

  “無、無妨,即使你不說,我、我們也、也查的到。”周凌朝著安大防笑道:“安、安護長,我看我們不、不用在這浪、浪費時間了!”

  “慢!”李鼠被周凌一步一步的逼得動搖了內心:“若是我說了,是否可以減刑。”

  “自然,我安大防以人格擔保。”安大防見李鼠松了口大喜,拍著胸脯保證道。

  “來、來,快點下注。”酉時剛過,這天意賭坊也漸漸開始熱鬧起來,那些賭得面紅耳赤的賭徒大聲叫喚著。

  “哎呀,這氣氛真是好,要是能玩上兩手就更好了。”葛二看著一幫賭紅了眼的賭徒,心里的賭癮又開始作起祟來。

  佟博一手拉著蘇如海那肥胖的身體,一邊連連催促:“葛二,我看你老毛病又犯了?”

  “佟護衛,沒有的事,我只是隨便說說。”葛二被佟博一說,頓時換了一副一本正經的面孔。

  “翔云,你知道我是不能來這個地方的?”蘇如海滿臉為難的神情。

  佟博也不去理會,只是抓著蘇如海不讓他走:“葛二,通知到柳姑娘了嗎?”

  “已經通知了,以她的身法這會應該到了。”葛二向著前后左右東張西望還是沒看見柳凝詩的身影。

  “不管了,我們先進去。”佟博松開了蘇如海,一臉笑意的說道:“蘇兄,今天如何進入這賭斗場就全靠你了。”

  “翔云哥哥,不等凝詩就自己進去也太不地道了吧。”藏匿于賭徒中的柳凝詩突然閃了出來,右掌一伸,襲向了佟博的左護腕。

  佟博也不回頭,左手扣住一顆飛蝗石,向著柳凝詩右掌撞去;二人的掌力都打在了飛蝗石上,瞬間將其擊得粉碎。

  “柳姑娘,你這掌力要是控制不好會死人的?”佟博瞧了瞧粉碎的飛蝗石,還感覺心有余悸。

  “哼!玉兒他們出了這么大事還想瞞著我?”柳凝詩一臉埋怨的看著佟博。

  “我只是不想看著柳姑娘傷心。”佟博提及此事,也是悲從心起。

  “算了,我們進去吧。”柳凝詩看著佟博完全沒了平常的神采,知道他的心底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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