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夜?”
駱北尋應該是看到了周豫白的車子。
見陶醉回來,開口便是濃濃的諷刺。
然而陶醉并沒有像之前那樣抬杠,只是平靜地看看他:“你找我有事?”
“馮倩的事。”
駱北尋手里拿著一只文件袋:“馮倩的事件不是簡單的網暴,是有人故意做的推手。這里面是我叫人搜集的所有具有代表性侮辱性發言的id資料。馮倩半年前簽約的公司星光芒傳媒,跟你妹妹陶藍——”
“北哥。”
陶醉輕輕打斷他的話,“謝謝了。我知道你用心良苦,不過是跟何律師之間……你們之間的默契一直如此吧?她代理馮家,你就必須為我們打官司么?”
“你說什么?”
駱北尋抿了抿下唇,抬手扶了下眼鏡。
陶醉深吸一口氣:“北哥,我能自己搞定的。”
“你搞定的是這件事,還是搞定了另一個男人?”
駱北尋冷笑,“我是醉夢的法務顧問,我只是在做我該做的事。”
“你也知道你是顧問,不是法務監事。我們并沒有問你要做什么,你的勞務費是按年收的,并沒有什么異議啊。”
陶醉說。
駱北尋的胸腔微微起伏了一下:“看來,何沁跟你說的東西不少。”
“跟何小姐沒有關系。”
陶醉道:“我并不完全相信她說的關于你的話,但我有自己的判斷。無論是什么理由,我們都應該……保持些距離了。”
“ok。”
駱北尋放下手,提步從陶醉的肩側擦過去。
“你說的沒錯,白拿錢不用做事,是我最喜歡的。”
背對而過的一瞬間,陶醉感受到他呼吸的灼熱。
記得駱小嬌白天說他這兩天又在發燒,陶醉猶豫著,轉過身。
“駱……”
而此時的駱北尋墊著手里的文件袋,他想起來這里面還有一份東西是要給陶醉的。
下個月初,對面寫字樓的事務所就裝修好了。
他留了樓下的兩間朝陽的,如果陶醉她們有需要過渡一下,可以先搬進來。
畢竟在律所的地盤上,不信有誰不怕死的還敢來鬧事?
所以他特意拿了一份平面圖,想讓陶醉拿去給蘇嫣他們。有興趣的話,明天到馬路對面來現場看看。
“你們……”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你先說吧。”
駱北尋道。
陶醉嗯了一聲:“就是,我們有可能會搬到森林公園的文創園去。如果決定過去,也就這兩周的事。這個公寓,我可能就不租了。”
駱北尋沒什么表情,也沒有什么動作,只是捏出半個文件夾的那份平面圖,被攥緊了。
“這種事找中介說去,我沒空處理。”
“哦,那我……我決定了的話,會盡快給他們答復的。”
陶醉說。
“押金不退。”
駱北尋咬出幾個字,提腿大踏步往前去。
在身影消失在拐角的地方,他把那份辦公室平面圖撕碎了。
陶醉在門口怔站了有半分鐘,才反應過來,其實自己最想說的是,你身體怎么樣?還發燒么?
陶醉承認,何沁那天晚上說的話,的確有些嚇到她了。
她當然也明白,有些可能夸大了其辭,甚至有可能是分手情侶之間的詆毀,不能全相信。
但僅僅是信百分之三十,也足夠吃一大驚了。
可是這么多天過去了,她以為自己應該慶幸趕緊離開這個精神狀態不大好的厭女病嬌男人。
她想,自己到底最在意何沁口中的哪一點,哪一句話,最讓她想逃離,最讓她無法忍受?
想來想去,原來是那句——
你認真了。
你對駱北尋認真了。
陶醉害怕了。
駱北尋是精神病抑郁癥也好,雙重人格狂躁癥也好,性取向不明,做事極端不擇手段都好。
不管何沁描述的怎么天花亂墜,陶醉都沒有覺得特別恐懼。
只有那句,你認真了。
讓她的心直接被液氮掛了霜。
駱北尋是沈風易的表哥啊。
這樣的關系,注定了他們之間早斷早好,早死早超。
越過道德邊界后那一抹偷腥的刺激,總要在馬車變成南瓜之前結束一切。
她可以秉著報復的心態對沈風易一家說,我睡過駱北尋。
但她不能理直氣壯地說,我愛上了駱北尋。
因為前者是得意,后者是笑話。
愛上駱北尋,她不是找死么?
可是……
陶醉打開房門,走進空蕩蕩的小臥室。
這里有他的童年和她的記憶,還有他們兩人翻滾在每一寸角落的禁忌。
陶醉頹然癱倒在床上,腦子已經亂到不會轉動了。
……
夜孔雀會所,燈紅酒綠,光色靡靡。
楊興傲一臉迷惑地看著駱北尋。
“不是,我下午才把你送回去,你怎么又出來了?阿斐——”
紀俞斐坐在駱北尋身邊,雙肩茫然一攤。
那意思是——
你覺得我攔得住?
“啪”一聲,駱北尋把文件袋丟在茶幾上。
“我讓你幫我找的人到位了么?”
他問楊興傲。
“老嚴在聯系了,外號叫泥鰍的黑客,說是上個月進局子了。”
楊興傲問,“他把眾生銀行的系統給侵了,少說判個五年起。你要是急著要人,我去疏通一下。”
“算了,在押人員太麻煩。換個人,我只要查白天入侵直播間的ip方。”
“其實也不用那么麻煩。”
楊興傲道:“星光芒么是陳鶴的,陳鶴是陳壽表弟,章美美那騷娘們又是陳鶴姘頭。那幫雞頭狗尾,再叫人挨個打一頓不就完事了?”
駱北尋:“陳鶴沒有那么大背景,上次路子野被挖坑,應該是章美美后面還有別人。”
“要不找網安公司吧?”
紀俞斐說:“上次我聽誰說來著,溫家老大不就是干這么的么?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全是高科技整活。”
“溫家,溫子年?”
駱北尋端了一下手邊的冰水。
“對啊,就跟蘇嫣那個那個的——哎,你別喝冰的!服務生,換杯溫水!”
紀俞斐搶他杯子,搶半天沒搶下來。
駱北尋思索了一下:“你去安排吧。溫子年這些年來沒什么黑料,生意做的還算是正經。跟他說是蘇嫣的麻煩,能白嫖盡量白嫖。”
紀俞斐:“……是。”
“另外把這些資料也帶上,我已經把所有可疑id都標注了。讓他們以最快速度查出來。尤其是那個藍藍的白日夢,那個賬號的登陸地完全不同,最是可疑。”
紀俞斐驚了:“不是,北哥。這都凌晨三點了!敢情你回去后一整晚沒合眼?幾萬條消息呀,你全看完了?”
“所以我出來消遣下,你們能閉嘴別廢話么?楊老板,叫幾個公主進來。”
楊興傲:“???”
紀俞斐:“北哥……”
楊興傲撓頭:“沒,沒有。”
“你開會所的,還是開托兒所的?”
駱北尋冷笑道,“是我會員級別不夠么?”
楊興傲:“不是,你不是不,不喜歡女人么?”
駱北尋:“我是不喜歡女人。出來玩,爽就行了,誰跟你說要喜歡?”
說話間,駱北尋隨手滑開手機,隨意刷了下朋友圈,就看到陶醉發了一張星空下的側臉。
她素顏,短發清爽,恰好被夜風吹拂一個優雅的弧度。
眼睛有點紅,星星映在里面,光芒深邃。
駱北尋吸了一口氣,覺得胃有點疼。
包間的門被推開,兩個漂亮的姑娘擠進來。
長發軟腰大長腿,聲音能夾死個人。
“楊總好。”
楊興傲捏了一把干果,揮揮手。
“叫人,這是北哥,那是紀三少。”
兩個姑娘:“北哥好,三少好。”
眼看兩姑娘像蛇一樣扭著滑過來,紀俞斐一臉菜色:“算算算了,我吃不下,我早從良了。你倆伺候北哥就行。”
然而駱北尋并沒有給兩個美女讓位置,而是對著她倆連拍了幾張照片。
隨后他低頭下去,把朋友圈再次弄了個僅陶醉可見。
剛要點發送,駱北尋突然白了白臉色,一口血盡數嘔在手機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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