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豫白微微扯了下唇角,真誠地點頭。
“宋姨,我從來沒有猶豫過。只是我希望……您能收回上次對我說的話。”
“什么?”
宋琳娜頓了一下:“你是指,對付周青裴的事?”
周豫白點頭:“是。我希望宋姨您以后不要再提這件事了,周青裴是多危險的人,我比誰都清楚。您不能再卷進這些事中,因為您和陶藍小姐是小醉在這世上所剩無幾的親人。我有義務要保護你們。”
“可是……”
宋琳娜看著周豫白,眼底無限憂愁。
“可是你自己行么?”
“這是我的戰爭,無論如何我也要打到底。”
周豫白道。
宋琳娜似乎還想說點什么,但最終還是選擇以沉默為信任。
兩人并肩往陶醉的房間去。
推開門,里面空空如也。
陶醉呢?
“小,小醉呢?”
房間里早就沒有了陶醉的身影,被子掀開空蕩蕩的床鋪。
“小醉?”
宋琳娜來到旁邊的洗手間,推開門,也沒人。
“她,去哪了?”
轉臉看到周豫白的臉色似乎變了,宋琳娜跟著緊張起來:“小醉呢!”
“剛才還……”
周豫白啞著聲音說。
剛才陶醉發覺自己的手臂不聽使喚了,情緒很頹喪并表示自己要一個人待會兒。
于是周豫白離開房間,到醫生那里去問詢了一番,這才半個多小時,陶醉能跑哪去呢?
“到底出什么事了!”
宋琳娜激動起來,“你剛剛才答應我會照顧好她,小醉呢!”
周豫白扶住宋琳娜:“宋姨您先別急,她只是情緒有些低落,不會走遠呢。”
“情緒?”
宋琳娜不依不饒:“她情緒怎么了?為什么情緒低落?”
眼見無法再隱瞞,周豫白只能說出實情。
同時在房間里一番查尋,發現陶醉的拖鞋還在,外面的鞋子卻穿走了。
手機呢?
哦,手機也帶走了。還有門后掛著的羽絨服。
她應該只是出去走走,散心了吧?
穿好衣服拿上手機,說明她至少是理智的。
周豫白打陶醉的電話。
通了,但是沒接。
隨后響了五六聲,卻被按掉了。
周豫白心里一陣慌,可還沒等他再打過去,陶醉的消息就發過來了。
【我沒事周豫白,我想出去走走,別擔心。】
“這,這怎么能不擔心呢!”
宋琳娜急得眼睛都紅了,“她傷還沒好,這么冷的天。周豫白你問她在哪啊!”
“宋姨。”
周豫白并非不擔心,他只是覺得越是這種時候越是應該給到陶醉足夠的尊重和理解:“小醉現在懷著孩子,她會比誰都珍視生命的。您請放心,她不會因為這件事就想不開的。可能只是心情太壓抑,想出去散散心而已。我馬上派人跟過去,有消息就告訴您,行么?”
“真,真的沒事?”
宋琳娜還是很擔心。
“真沒事。”
周豫白鄭重點頭,“而且,我也差不多能猜到她這會兒去哪了。”
陶醉是那種把外柔內剛發揮到骨子里的女孩,周豫白想。
當初,她為了駱北尋,為了蘇嫣和路子野,毅然決然離開醉夢工作室的時候,她身上的那股韌勁兒還在。
哪怕自己放棄一年多的直播事業,成為網暴的眾矢之的,她都沒有被打垮過。
“我相信小醉,她足夠堅強的。”
周豫白安撫下宋琳娜,立刻起身下樓。
“媽?”
陶藍不知從什么地方鉆出來,看宋琳娜紅著眼圈失魂落魄的樣子,趕緊上前詢問,“您又怎么了?姐呢?”
“你還問我,我還想問你呢?”
宋琳娜瞄了陶藍一眼:“你什么時候過來的,看到你姐沒?”
“我剛到。”
陶藍甩甩濕答答的手,“剛去洗手間了。我姐怎么了?不是在病房么?”
“她跑出去了。”
宋琳娜無奈長嘆一口氣:“這孩子,一貫最知輕重,從來不讓人不省心。要不是心里太難受了,也不至于……”
宋琳娜沒什么心思跟這個不著調的女兒瞎廢話,三言兩語講出陶醉手臂的病情,陶藍站在原地,一時間驚得幾乎合不攏嘴。
“真的?這是真的?醫生怎么說?”
“醫生能怎么說?在旁人看來,胳膊手臂好不好使能怎么的?能不能做飯,能不能切菜切出個花兒有什么關系,但你姐能一樣么?”
宋琳娜擦著眼角,“這孩子,真的是太苦了。”
陶藍愣在原地久久:“那,那我做的一切……她要是不能再當主廚了,那我做的一切不是都白費……”
“啊?”
宋琳娜一臉驚愕:“你說什么呢藍藍?你做什么了?”
“沒什么。”
陶藍搖頭,封住嘴,然后立刻轉移了話題。
“媽,我上次跟你說的事,你安排好了么?”
宋琳娜四下看看沒人:“我……那個,周豫白說,讓我們別管這個事了。他說周青裴這個人很危險……”
“他說危險,你就當縮頭烏龜了?”
陶藍可不怕這些:“我跟你說,這個證據是我意外發現的,絕對能半倒周青裴的。我不管你怎么看,我是不太相信周豫白的。這可是關乎我姐的終生幸福。你忍心看著她先被沈風易傷害,再被駱北尋折磨,最后落到周豫白這個狼嘴里?”
一個個的,都沒個省油的燈。
陶藍的意思是,她想要用這件事一箭雙雕試試看。
如果周豫白對陶醉是真心的,那她就幫他扳倒周青裴。
如果他對陶醉也只是利用,目的只是為了取代周青裴,得到周家的一切——
那么,她也絕對不能眼看著陶醉被蒙在鼓里,再次被傷害。
“更何況,媽媽……你不是說,姨媽就是被周青裴的親媽害死的么?這么多年,你心里其實一直都過不去這個坎吧。”
宋琳娜默不作聲,低下頭。良久,她終于長出一口氣:
“藍藍,其實,周豫白弄成這樣,也都是你姨媽一手造成的。當年她要是沒有把兩個孩子調換,或許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那可不就沒有我了么!”
陶藍推過宋琳娜的肩膀,大剌剌道,“媽。你就別再瞻前顧后了,緣分這東西說不清的。我只知道,我姐為了咱們這個家已經付出了太多,現在是我們該幫助她度過難關的時候了。你放心,對外我就是那么個不靠譜的樣子,沒有人會注意到我們的。明天駱北尋他們庭審,不管輸贏如何,我們見機行事。如果扳不倒周家,我就把這個證據放上去。”
“那你要去找駱北尋么?”
宋琳娜關心地問。
“我考慮一下,這狗東西把我姐害那么慘,我可不想搭理他。實在不行,我去找小嬌。”
說著,陶藍笑瞇瞇地眨了眨眼睛,囑咐宋琳娜先不要跟任何人說,然后刺溜一下,又跑沒影了。
宋琳娜站在原地,心里一陣唏噓。
回憶畫面襲來,瞬間模糊了她的眼睛——
“姐姐,這個男孩是哪來呢?”
“小,小池呢?”
“為什么?你把小池送人了?”
宋微寒看著襁褓中的男嬰,眼中氤氳著一團水霧之色。
“小琳,我把小池換給人家了。那家人也姓周,蠻巧的。”
“可是——”
“沒辦法,沒有男孩子,周家人是不會給我名份的。你知道周家是什么地方,周君豪的結發妻子和長子權勢一手遮天,他們根本不會允許我和孩子活下來的。只有這樣,小池將來才有機會認祖歸宗。我這么做,也是沒辦法的。咳咳咳。”
“小琳,沒辦法的,我們這樣無父無母的兩姐妹,想要爭到最好的命,只能走這樣人人不齒的捷徑。你喜歡畫畫,就好好學,將來當個藝術家。可不要像姐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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