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舒平癱倒在地,冷汗直冒,嘴里不斷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司機卻沒有辦法,他停不下車,不可能松開方向盤去看他,只能無力地喊著范舒平,試圖讓他恢復理智。
可外面的車時不時撞過來,無疑是在范舒平最脆弱的點上反復碾壓。
范舒平陷入崩潰,連滾帶爬撲向司機:“快給我停車!”
他受不了了,他真的受不了了!
司機嚇了一跳,也顧不得這人是自己的老板了,怒吼一聲:“你瘋了嗎?你是想我們一塊兒死?!”
外面的車都還沒有真的動手,只是偶爾撞過來嚇一嚇他們,這要是被搶方向盤,他們可就真的一點活路都沒有了。
范舒平哪里聽得進他的話,本能地爭奪方向盤。
司機忍無可忍,一拳將范舒平給打開:“滾開!你再過來我非打死你不可!”
工作已經不重要了,能活命就不錯了。
突然,圍在周圍的車全部散開,沒有再靠近的意思,司機猶豫了下,還是在路邊停下了車,只是還不敢開車門。
他怕這些人是在釣魚執法。
好在他們真的離開,連頭都沒有回。
司機急忙下車,去后面查看范舒平的情況。
冷靜下來的司機又恢復了對范舒平的恭敬:“先生,您沒事吧?”
回答他的只有安靜。
也不知道是他那一拳太重,還是范舒平受的刺激太大,他整個人倒在了后排上,狼狽得連氣息都變得微弱。
司機不敢猶豫,重新啟動汽車,前往醫院。
他自以為這一些不會有人看到,殊不知傅君衡和林懷枝早就目睹了全程。
林懷枝撐著手,冷聲嗤笑:“就這點膽量,也敢算計別人。”
“監獄那邊是不是還在等著?記得把這個消息告訴他爸。”傅君衡淡淡開口,仿佛在說今天的天氣很不錯。
誠然,今天的天氣的確不錯。
林懷枝了然,很快就安排好了。
他怕范安和不相信,還托人送進去了一段視頻——正是范舒平在車上發狂的畫面。
范安和原本是在等兒子的。
可左等右等,始終見不到他,他有種不祥的預感,沒等他拜托獄警打聽,范舒平的消息先傳來了。
獄警什么也沒說,只給他看了一段視頻。
看著視頻里范舒平死死抓著車座,連指甲蓋都掀開一些,鮮血不斷往下落,范安和心如刀割。
他激動朝著獄警撲過去:“不可能!這不是我的兒子!你們對他做了什么!”
獄警哪里會跟范安和廢話,收好自己的手機,冷漠離開。
范安和連確認是否是真的都做不到,只能在牢房里無能狂怒。
他這輩子算計了這么多,就是為了讓范舒平能夠平平安安的,可現在,他失去了自由,范舒平更是快要瘋了,這讓他如何能冷靜!
范安和的腦海突然閃過一道倩影,他撲在門框上,沖著外面大吼起來:“我要見沈千婳!跟她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說,我要見她!”
剛剛給他看視頻的獄警正好巡邏回來,聽到他在亂吼亂叫,走過去制止了他:“閉嘴,再吵鬧我把你關禁閉!”
“我要見沈千婳!你們快跟她說,她會來見我的!”
獄警每天都能出去,自然也聽到一些風聲。
他拿著警棍在范安和伸出來的手上重重敲了下:“沈小姐出了車禍,現在還沒醒呢,想見她,等著吧。”
他是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誰,但范安和卻立馬猜出來了。
是范舒平!
難怪……
難怪他一直聯系不上沈千婳和范舒平,難怪有人會拿車禍來嚇唬范舒平,恐怕就是因為知道是他做的,所以才這樣報仇。
至于是誰做的,整個北市恐怕找不到第二個人有這樣的動機了。
“傅君衡!”范安和攥緊了鐵門上的鋼管,憤恨的同時多了幾分無可奈何。
過去他最風光的時候都不能跟傅氏抗衡,現在更加不可能了。
可要讓他就這么眼睜睜看著兒子出事,他實在是坐不住。
范安和在進監獄之前,就安排了幾個人在這里面,一是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不讓別人在這里面暗害他,二也是為了應對這種情況。
萬一范舒平在外面出什么事,他也不至于全瞎全盲。
之前怕聯系他們,會被沈千婳發現,現在他顧不得這么多了。
趁著每日一次放風,范安和找到了自己的人,要求他們調查外面的情況。
“現在舒平一個人在外面我不放心,你們盡快出去,知道了嗎?”
幾人對視了一眼,露出一抹哂笑:“范安和,你還當自己是范家的老板呢?真是不好意思了,哥們幾個出不去了。”
范安和臉色一變:“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有人不想讓我們出去,我們也沒辦法啊。”帶頭的笑得很賤,卻給范安和傳達了一個信息。
是的,他們被傅君衡收買了。
范安和唯一能夠接觸外界消息的途徑,就這樣被無情剪斷。
帶頭的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好心提醒說:“別擔心,傅先生說了,你想要什么消息,他每天都會給你看的。”
他不說還好,一說范安和的臉色更加難看。
別人的消息有好有壞,但傅君衡傳進來的,絕對不會是好消息。
他是要趕盡殺絕啊!
范安和自知年邁體弱,不敢跟這幾個年輕人起沖突,狼狽離開后,又找到獄警,他想要見傅君衡。
平時看在沈千婳的面子上,獄警還算好說話,現在他知道范安和得罪了什么人,完全沒了好臉色,直接扯著他去關禁閉。
倒是沒有罰很久,只是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傅君衡的消息來了。
范舒平受到了不小的刺激,連夜被送進了醫院,但由于范家已經沒錢交醫藥費,他被趕了出來。
跟在身邊的人早早就離開,大半夜的,范舒平只能露宿街頭,一個人瘋瘋癲癲說著胡話。
傅君衡還特別貼心的帶了一句:“不過范先生不用擔心,范公子會很安全的,他絕對不會死于意外。”
范安和如遭雷劈。
如果他認為傅君衡是好人,那他就真的很蠢了。
傅君衡這么說,不過是想要折磨范舒平,不想讓他這么快死掉罷了。
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呢?
*
醫院里。
傅君衡坐在病床旁,斂眸握著床上女子的手。
他抓得小心翼翼,很怕稍微一用力,她就會像窗邊落下的花瓣,凋零灰敗。
沈千婳的呼吸依舊很弱。
她才被送出icu不久,雖然已經脫離了危險,可身上的傷還沒有痊愈,渾身裹著紗布,藥味濃郁,隱約還能聞到血腥味。
看著她這幅孱弱模樣,傅君衡恨不得把范舒平千刀萬剮。
他沉默看著,有人輕輕敲了兩下門,走了進來。
商景成把手里的東西交給傅君衡:“范安和想要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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