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石三和小楊子便領著人上前,拖走了嚴嵩的尸體。

看著嚴嵩的死狀,石三不由得暗暗吸了口涼氣。

這位領事大人當真是了不得啊!

若說此前斬殺梁松是為了立威,那如今親手解決皇城司的指揮,分明是有投名狀的意思。

星宿邪派一事后,劉世臨時工轉正,幾乎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那他原先的執事位置自然也就空缺下來了。

陳向北之所以大張旗鼓地去皇城司找茬,為華清宮討公道殺雞儆猴是一回事,想要藉此立威進入東廠高層的眼簾也是事實。

“看來,得抱緊點這位領事大人的大腿了!”

“這執事一職,非他莫屬了!”

與此同時。

一直在人群外目睹全程的海大復與劉世,同樣各有想法。

但劉世還是吃不準海大復的心思,不由得緩緩投去目光,表現得小心翼翼。

海大復非但沒有暴怒,而是嘴角微微揚起。

“真是個好苗子!咱家喜歡啊!”

說著,海大復又回頭看了劉世一眼,目光閃爍到:“不得不說,你劉世的眼光還是靠譜的!”

聞言,劉世才放下了心中大石。

“都是緣分而已,

主要是廠公您領導有方,用人不拘一格,卑職才發現了這么一塊璞玉。”

“嗯。”

海大復點了點頭,又面露笑容。

“盡快安排這小家伙跟咱家見面吧,咱家得好好跟他聊一聊!”

“卑職記下了!”劉世恭敬行了一禮。

兩人由始至終都沒有提及嚴嵩一字,在他們的眼中,死了一名皇城司指揮,算個什么?

不值一提。

就當是給東廠自家的苗子練練手了!

很快,圍在門口的人潮就散去了,嚴嵩的尸體也被送去剁成了肉醬,等著送出宮喂狗。

在這些東廠人員的眼里,東廠就是整個皇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除非死的是皇家貴胄又或是某位諸侯藩王,興許會勾起他們的興趣和好奇。

區區一名皇城司指揮,人走茶涼!

指不定第二天日出,就沒人再記得這個名字了。

可陳向北的大名,卻成了東廠最炙手可熱的話題。

許多東廠太監都暗暗記下了這個名字,往后與之相交得多恭維恭維,如此年紀便有這等手段,前途不可限量啊!

誰不想搭上這么一艘大船?

至于陳向北,也對這場審訊的效果很是滿意,往后應該是沒人再敢打華清宮的主意了!

就算是有李驍在背后支持,那也不行!

宮外是宮外,宮內是宮內!

在這宮內,我東廠說了算!

就是你北涼王李驍來了,也得有所顧忌!

這就是身份和權利所帶來的綠色通道!

幸好他進了東廠,可以站在皇城的最高點,打擊一切對李貴妃心懷不軌的家伙!

想到這,陳向北心中便暗暗念道:“娘娘,你再等一會吧!等我入了淵海境,第一時間便與你逃出這皇城,從此往后,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

“那什么九千歲,狗都不做!”

陳向北甚至連往后兒子叫什么都想好了。

正當他陷入無限浮想時,小楊子便來到了身旁。

“恭喜啊小陳子!”

“有什么好喜的,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而已,

況且,今日我動了皇城司的人,后邊得想想該怎么應付他們了。”

陳向北揉了揉眉心,盤算著如何應付皇城司接下來的報復。

但他并未太過于杞人憂天,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

“小陳子,你誤會我意思啦!”

小楊子興奮道:“廠公大人點了你相,難道這還不值得恭喜嗎?”

陳向北愣了一下:“怎么說?”

“難道你沒看見嗎?剛才劉公公和廠公就在那邊上站著,看著你全程審問嚴嵩,并親自動手斬殺了他!”

聞言,陳向北瞬間如遭晴天霹靂。

嘶——

自己如此狠辣的手段,竟然被兩位大佬撞見了,也不知該歡喜還是該憂慮。

“你所指的點相是。。。。。。”

陳向北又試探著問了起來,雖然在世佛身已融入了本體,按理說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

但不管怎么說,自己都硬生生接了嚴嵩一拳,別人興許看不出什么來,但作為東廠高層的兩人,很可能會捕捉到不尋常之處。

親眼見識過他在世佛身的,卻還活著的,也就只剩下楊花了。

萬一在世佛身的秘密被掀開,那可就麻煩大了。

畢竟這門外掛來得太過玄幻,其中還牽涉到三千紅絲,弄不好還會將燕王后裔的事情揪出,到期時難免會牽一發而動全身。

正當兩人交談著。

劉世大步來到了跟前。

陳向北與小楊子急忙恭敬行禮。

劉世點了點頭:“無需多禮。”

說完,又在陳向北身上打量了起來,目光熠熠。

“小陳子,你竟能以朝池接下千川一拳,真是意外之喜啊!”

“照此看來,你真是萬中無一的習武奇才!

沒丟咱家的臉面!”

劉世毫不吝嗇地送出夸獎。

陳向北見在世佛身的秘密沒有被撞破,心中松了一口氣,旋即臉上的恭敬又深了幾分。

“全靠公公教導有方!”

劉世對陳向北的態度很是滿意,主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啊,就是太謙虛了!這樣子很容易讓別人看走眼的!得適當的時候適當地展展才!”

“看你什么時候有空,咱家親自帶你去見廠公,像你這樣的人才,是該放在更大的舞臺上了!”

陳向北喜從中來,正要道謝。

劉世卻擺擺手道:“你先別急著跟咱家道謝,能不能得到廠公的重用,還是得看你自己的能力,

咱家只管扶你,可你若是硬不起來,那就是你的問題了。”

劉世的言語之中,無不在暗示著陳向北趨之若鶩的東西。

執事之位!

陳向北當然也聽出了弦外之音,心中對爭奪執事的念頭愈發地強烈。

至此,東廠這邊的風波算是告一段落了。

而在另一頭。

皇城司內。

由于嚴嵩的死,本正在休假的各大指揮使匆匆趕回。

在議事廳的大案桌主位上,坐著一名顴骨高挺的中年男人,他身穿紫色四爪蟒袍。

赫然是這皇城司的最高領導,總指揮使,蔣從龍。

“嚴嵩之死,諸位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