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當這些甲士要將陳向北等人壓下游街時,趙宛白卻是念頭一轉,再次開口道:

“慢著!”

“這些無恥齷蹉之輩,拉去游街反倒還便宜了他們,與其讓他們出風頭,倒還不如直接皮鞭沾涼水伺候!”

很快,三人就被剝去了上衣。

與陳向北相比,李芝豹與李祿山的體態顯得有些清瘦,約莫是酒色所致,看著就挨不了幾下鞭子。

而陳向北,則是一身刀刻斧鑿般的肌肉,看著就很抗打。

這副古銅色身體,就連趙宛白也不禁目光微亮,腦海又不由得浮現當時被迫深入溝通時的畫面,這具身體與那狗賊的皮囊何其相似?

“他們兩個五十鞭。”

“這個,一百鞭!”

趙宛白冷聲下令。

“。。。。。。”

陳向北無奈至極,這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怎么能看他身材好,就給他加刑?

陳向北想要抗議,但一想到趙宛白的性子,硬生生壓下了心中的不滿。

其實轉念一想,這一百鞭算什么?

自己抽她的都不止一百了。。。。。。

心理霎時就平衡了。

“抽吧,最好大力點!從此就沒拖沒欠了!”

陳向北心中暗念。

啪啪啪——

隨著一聲聲皮鞭落下,李家兄弟二人叫得鬼哭狼嚎,他們這身子骨,又哪里頂得住皮鞭沾涼水。

連連朝著趙宛白求饒。

“蕭王爺饒命啊!”

“誤會,都是誤會啊蕭王爺!”

兄弟二人嗷嗷叫得厲害。

趙宛白卻是不為所動。

“饒命?現在知道饒命了?虧你們還是大柱國的公子,真是虎父犬子!禍從口出的道理不懂?不懂的話就由本王來教你們!”

“打!給本王狠狠地打!誰要敢留力,下場就跟他們一樣!”

趙宛白一聲令下,甲士們手里的皮鞭又重了幾分。

啪啪啪——

見狀,李芝豹挺身而出,大聲吼道。

“住手!打我和我兄弟可以!但別動我慶之兄弟!不關他的事!”

李祿山也一邊嗷嗷叫一邊附和道:“對啊!蕭王爺,明天便是恩科試,我慶之兄弟可是要考狀元的男人,萬一受了傷沒通過科舉,就浪費了他的一身才華了!會給朝廷帶來難以估量的損失!”

趙宛白根本就不吃這套,而是嘲諷道:“能跟你們走到一路的能是什么好東西?本王就不信了!”

說著,她又冷聲道:“打!給本王狠狠地打!一切責任本王一力承擔!”

同時,趙宛白也看向了陳向北,五六十鞭過去,他始終不動聲色,就連眉頭都沒皺上一下,這等硬氣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所料。

“蕭王,快放了我慶之兄弟!他有狀元之姿!”

李芝豹聲嘶力竭地喊道。

“狀元之姿?本王怎么感覺他最多也就探花?”

趙宛白頗有興致地打量著陳向北,說道:“別誤會,本王說的不是那個探花!是探這松花樓的花!”

說著,她又踱步來到了陳向北的跟前,滿眼戲虐地冷笑道:“聽說你有狀元之姿?”

陳向北并未多言,而是忍著皮鞭抽下的劇痛,面不改色道: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盡管陳向北的聲音不大,但語氣中蘊藏的自信卻是驚天動地。

這把李家兄弟二人整得熱血沸騰,腎上腺素急速飆升,帶血的傷口頓時就麻木了,一點都感覺不到痛意。

與摘下狀元桂冠相比,這一點點的皮肉上就當磨礪了!

而原本靜靜佇立如石雕的老黃,也不禁朝著陳向北投來了目光,眼中似乎對陳向北多出了一絲敬重。

此一幕,都被趙宛白收在了眼底,自然對陳向北的來歷愈發好奇。

李芝豹與李祿山尚可另當別論,但能讓老黃這位北涼軍老功勛高看的人,興許真有些能耐?

而她,最近也在為網羅人才一事焦頭爛額。

倘若此人有真才學,未嘗不能據為己用!

想到這,趙宛白便停下了步子,一雙好看的柳眸微微瞇起。

“好!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本王就相信你一回,你可莫要讓本王失望才好!不然后果自負!”

陳向北還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摸樣:“請蕭王拭目以待,若摘不下這狀元桂冠,我自當提頭來見。”

趙宛白目中有光,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后大手一揮:“停!”

聞言,李家兄弟二人都不禁松了口氣,以為此事就到此為止了。

不料趙宛白看了他們二人一眼,再次開口道:“此人的刑法可免,但剛才本王說了,一共二百鞭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少一鞭都不行!”

李芝豹自然明白趙宛白的心聲,一咬牙,硬氣道:“剩下的,都算我的!”

李祿山見狀也說道:“算我們兄弟二人的!”

為了能讓陳向北通過恩科試,李家兄弟二人豁出去了!

陳向北五料想不到,李家兄弟二人會有如此膽魄,不由得刮目相看,此二人雖小節小禮可言,卻是有著干大事的擔當!

沒丟李貴妃的臉!

真不愧是自己的大舅哥!

“挨鞭子又怎么了?只要軍師能平步青云,登上狀元鰲頭!再來一百鞭子又如何?”

“軍師,不必擔心,我們兄弟二人素以粗聞名!

皮肉厚實得很!隨便她打!只要你能奪下狀元頭籌,什么都值了!”

李家兄弟二人一邊慘叫,一邊說著從未有過的硬氣話。

一旁的老黃神色復雜,頗有一種撥開云霧見青天之感。

為了成就一番事業,素來驕奢淫逸的二位公子,非但一改本性,還甘愿受此刑法!

長大了!

男人大丈夫,就該能屈能伸!

“好!那就再打一百鞭子!你們兩一人五十!”

趙宛白眉頭也不太一下,直接圓了兩人的愿望。

而由始至終,兩人都展現出了錚錚血骨,硬生生熬完了全部的鞭子。

完事后,趙宛白多看了陳向北一眼,這才領著甲士離開了廂房。

等他們都離開后,幾乎石化的老黃才匆匆上前,解開了綁住三人的粗繩。

看著二位公子身上的傷勢,老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滿臉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