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宛白有種臉被打腫的感覺。

李芝豹與李祿山,看見趙宛白來勢洶洶的摸樣,哪里還敢說什么,縮著身子躲到了一旁,當起了小透明。

“冤有頭債有主,軍師,只能委屈你了。”

“等蕭王發泄完就沒事了。”

兄弟二人相視一眼,達成了默契。

“噢,是蕭王爺啊?”

陳向北故作驚訝,旋即朝著趙宛白恭敬行了一禮:“不知王爺前來有何貴干?”

陳向北雖早就有所預料,但料不到趙宛白的速度如此之快,像是怕自己跑路了一樣。

不就交了兩張白卷,這多大點事?

要知道,那會可是他突破大儒境的關鍵節骨眼,孰輕孰重,想來趙宛白應該也能理解。

聞言,趙宛白也是目光微動,眼前這個沽名釣譽之輩,明知道自己前來找麻煩,卻表現得格外的平靜和坦蕩,倒是讓她有些預料不到。

他怕是不知道自己的手段吧?

非但欺騙了自己,還騙走了慧通丹。

真以為假裝什么都沒發生就能敷衍了事?

無知者無畏,真該死!

想到這,她眼底的殺機又濃烈了幾分。

“你好像一點都不害怕啊?”

陳向北面容不改,說道:“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也不驚,小民為何要害怕呢?”

成功突破大儒后,陳向北的心境已然變得澄明通透,即便不用清平令鎮壓心神,也能時刻保持著冷靜。

“哦?你這是把本王比喻作半夜敲門的鬼?”

趙宛白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正要發難。

然而,就在她目光掃過時,卻突然察覺到了什么。

眼前之人,顯然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這是。。。。。。這怎么可能?”

趙宛白明顯感受到了陳向北身上的文道氣息,猶如瀚海山岳一般廣闊高挺。

隨后,趙宛白臉上的怒意蕩然無存,大袖一擺,看了眼縮在角落的李家兄弟,沉聲道:

“本王有要事與陳公子商議,閑雜人等自行退下。”

李家兄弟二人求之不得,迅速離開了書廳,還不忘將門反鎖了起來,生怕怒火殃及自身。

諾大的書廳,此刻就只剩下陳向北與趙宛白二人。

趙宛白雙手負后,在屋內來回踱步,眼中的殺機已然成為了熠熠光彩。

“陳慶之,你果真沒讓本王失望,有狀元之姿,卻不屑一顧,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說著,趙宛白停下了步子,毫不吝嗇眼中的欣賞之色,打量起跟前的男人。

“就連本王都差些被你騙了,說罷,你是何時入的大儒境?”

陳向北面不改色,心中卻是暗道:“我自是深藏不露,否則如何能了解你的深淺?”

“小民是最近才突破成功的,當其時正是恩科考試,在文道沐浴下我突然生出了明心見性之感,只能放棄作答應試,專心突破。”

陳向北很巧妙地給出了解釋。

聞言,趙宛白嗯了一聲:“原來如此,是本王錯怪你了。”

也難怪陳向北會一連交了兩張白卷,成為了黑榜上的罷黜考生。

與成為狀元相比,邁入大儒境才是所有書生的畢生所求!

畢竟,歷朝歷代,能邁入大儒境的狀元屈指可數!

他放棄應試倒也合乎情理。

想到這,趙宛白的眉頭不漏痕跡地動了一下,心想:

“嗯?這么說來,他應該是完成了一張試題才對啊?”

“竟能在答題期間生出了明心見性之感,莫非是寫下了某些曠古見解?”

“回頭得讓人去一趟貢院,走個人情,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試卷!”

趙宛白心中暗暗做出了決定。

除了想更深入了解陳向北的才華外,她還想將那張恩科卷宗收錄起來。

畢竟,大儒的親筆手卷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

見趙宛白身上的殺機蕩然無存,陳向北連忙送上了彩虹屁。

“小民之所以能邁入大儒境,全賴蕭王丹藥支持!否則真不知還要等多久,才能有這樣的晉升機會!”

“蕭王是小民的恩人!”

陳向北又是恭敬行了一禮,表現得極其謙卑。

這頓彩虹屁,趙宛白聽得那叫一個舒服。

不得不說,文人就是文人,說話都特別的好聽!舌頭還特別的滑!

“本王雖支持了你一枚慧通丹,但終究還是你的造化,若你沒有破萬卷的才學,又如何能厚積薄發?”

趙宛白終于是露出了笑意,滿意地點了點頭。

本以為是空歡喜一場,沒想到被她歪打正著,得到了一位大儒境的大才!

與之相比,什么狀元鰲頭、探花郎,不值一提!

緣分!

這一定是特別的緣分!

想到這,趙宛白眼中的光芒愈發地閃爍。

一定不能錯過這么一位人才啊!

見狀,陳向北也落下了心中的大石,對于趙宛白的納才之心,他自是洞若觀火。

得到當朝蕭王的器重,是難得的機遇。

興許還能讓離經院更上一層樓!

成為了大儒后,陳向北體內的青卷,也晉升為紫參經典,往后授業傳道會簡單許多,只需通過傳播學問的方式進行,便能得到文業反哺,無需再瞻前顧后會惹來什么岔子。

李芝豹與李祿山,從書廳逃出來后,才松了一口氣。

看著大門緊閉的書廳,兄弟二人不僅喉嚨一動。

“嘶,哥啊,你說這蕭王殿下,有事就說事別,為何非得單獨留下軍師?”

李祿山揉著下巴百思不解。

“弟,這你就不懂了吧。”

李芝豹嘴角微動,似乎一點都不擔心陳向北的安危。

李祿山立馬就反應了過來:“蕭王該不會真看上軍師了吧?”

李芝豹投來目光道:“弟啊,難道你沒發現嗎?蕭王對待軍師的態度顯然與我倆不同。。。。。。”

李祿山卻是沉吟道:“可是。。。。。。蕭王志在奪嫡,若軍師此次真拿下了頭甲倒還好說,可一連交了兩張白卷,蕭王真能看得上他嗎?”

“誰讓軍師長得帥?還特別的能干!這次只是意外罷了!”

李芝豹白了李祿山一眼。

陳向北的才華是有目共睹的,此次恩科失利,必然是出了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