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來了……
同樣的配方、同樣的味道。
“我大唐才多少讀書人？”
“我大唐還有多少人讀不起書？”
“我大唐還有那么多無知者！”
“大唐自己人都培養不過來……”
“你告訴我你要去教獠人？”
“你想干嘛？”
“把他們全教會了來攻打我大唐嗎？”
果然，前面小魏是在做鋪墊。
當即一個個慶幸自己晚出列一步。
“你……你……”
盧承慶臉色通紅，指著魏叔玉說不出話來。
不可否認。
大唐的教育還是很落后的。
讀書人都掌控在士族手中，紙價又貴，尋常百姓根本讀不起。
“此言差矣。”
孔穎達出列，對著李世民躬身后說道：“教化世人，并非要教他們學識，而是教他們禮儀、道理。”
“讓他們尊重、臣服于我大唐！”
此言一出，群臣又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簡而言之就是給他們洗腦。
孔子教化世人，名垂千古。
作為孔子的后世傳人，孔穎達必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促成此事！
“孔伯伯此言也是差矣！”魏叔玉笑著回道。
“差在何處？”
孔穎達不解的問道。
“你去教化，他們就得聽嗎？”
魏叔玉想著道：“背后要沒幾千個虎背熊腰的弟子隨時盯著，他們如何臣服？”
“大唐坐擁百萬大軍，他們如何敢不服？”孔穎達當即反駁。
或許是覺得自己的話術不合適，又補充道：“待他們學明白道理后，自會感激我大唐！”
“就如先祖周游列國，教化世人一般。”
孔穎達抬出了孔子。
這要是一個回答不好，可能會引起所有儒生的圍攻。
“道理是對的。”
魏叔玉點點頭：“但孔子教化世人，乃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教化。”
“而大唐呢？”
“卻是站在敵對面教化……”
“我舉個例子吧。”
“就好比兩人打架。”
“孔伯伯你站在第三方的立場去勸架，他們可能會聽。”
“但如果只有他們兩人呢？”
“你把他打服了，屈于你的淫威，他或許會暫時臣服。”
“若等到某一天他強大的時候……”
“他是會繼續臣服你，還是反過頭來打你？”
嘩。
群臣嘩然。
話糙理不糙。
給獠人開智了，萬一他們轉過頭來攻打大唐又該如何？
“我儒家有信心教化眾人！”
孔穎達面色不愉的反駁。
“嗯。”
魏叔玉點點頭：“就當孔伯伯有這個能力吧……”
“但獠人有那么多。”
“你能保證每一個都說服嗎？”
魏叔玉環顧群臣一圈，就在群臣以為會大噴特噴的時候……
魏叔玉突然喊道：“爹！”
魏征回過頭，不解的看向兒子……
“獠人為何仇視我大唐？”
魏征瞬間就明白了兒子的意思。
當即踏出一步……
“諸多獠人原本生存在巴蜀、漢中地區。”（即現在的云貴川等地）。
“是秦漢時期的鎮壓、迫使他們遷回嶺南！”
魏征的話音剛落。
魏叔玉當即贊同的點頭：“把他們趕出自己的家園，這是奪地之仇！”
魏叔玉猛的踏出一步：“我再請問諸位，大唐教化是去教化什么？”
“難不成教化說，我們把你趕走了，你得感謝我們嗎？”
“獠人只是思想落后，并不是傻子！”
“區區教化，能教的回這數百年來積壓的仇恨嗎？”
群臣頭皮發麻。
這番話太狠了。
把人從家里趕走了，還要對獠人說，我們是為你好。
擱誰誰能忍？
最惡心的是……老魏父子聯手了！
老魏負責裝彈、小魏負責發射。
特么的，這還怎么噴？
魏叔玉的話音落下后，魏征又開始補充……
“北魏孝文帝橫征暴斂！”
“前朝俘虜了大量獠人為奴婢！”
“哪怕是我大唐，亦是俘虜不少……”
“武德七年，竇軌破反獠于方山，俘二萬余口。”
“武德九年，郭行方擊叛獠于洪、雅二州，大破之，俘男女五千口……”
魏叔玉聞言眼前越來越亮。
這么多借口，要是還噴不贏，那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當即上前三步，義正嚴辭的呵斥道……
“諸位聽聽……”
“此等深仇大恨，融入到骨子里的仇恨……”
“大唐到底拿什么去教化？”
“靠諸位一張嘴，他們就能立地成佛了是嗎？”
“如果諸位真這么認為，我自無話可說！”
魏叔玉袖子一甩，退回最后方。
李世民的臉色略顯陰沉。
這是在罵他大唐無道啊！
不過……
這是父皇的鍋，與朕無瓜。
“大膽！”
長孫無忌出列怒斥。
原本他是想等魏叔玉犯錯，最后在出來收割成果的。
但現在……
魏叔玉侮辱大唐，臣子們都扮起了鴕鳥。
作為百官之首，他想不出面都不行。
“前朝無道，我大唐亦是堂堂正正！”
“在大唐建立之初，朝廷一樣頒布了釋放獠人奴婢的政令！”
“但獠人不知悔改，三番四次劫掠我大唐，你說……”
“這種情況我們當如何？”
“他們雖為奴婢，但大唐并為傷他們性命。”
“還供他們吃、他們喝，這么做已經是大唐仁慈！”
群臣贊同的點點頭。
獠人雖為奴婢。
但一個俘虜，不殺他們已是恩惠。
哪還來那么多要求。
“這能化解數百年來的仇恨？”
魏叔玉輕描淡寫的問道。
群臣嘴角抽搐。
長孫無忌扯了那么多，你就這么一句？
偏偏還很有道理。
不過長孫無忌可沒那么容易退縮……
“雙方交戰，抓俘虜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魏叔玉當即打斷道：“這能不能化解仇恨？”
“大唐……
“能不能化解仇恨？”
“你……”
“能不能化解仇恨？”
草！
長孫無忌腦門都快氣的都快冒煙了。
“你能不能別一直講廢話！”
長孫無忌破口大罵。
“不對吧。”
魏叔玉認真的回道：“好像講廢話的一直都是你吧？”
“我就問你一句，你所說的那些，能不能消除獠人對大唐的敵意？”
長孫無忌沉默。
良久才回答道：“兩國交戰，要么對方把戰俘贖回去，要么淪為奴隸。”
“從古至今、歷來如此。”
“難道他們打了我大唐，我們還得完好無損的把他們送回去嗎？”
群臣亦是頭疼。
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你說的有道理。”
魏叔玉攤了攤手：“但這是你的想法！”
“獠人的想法呢？”
“他們仇恨的也許并不是大唐，而是種族！”
“他們恨的是漢人！”
唉。
又敗了？
群臣嘆了口氣……
換作尋常州府，不聽教化多殺幾個人立威即可。
哪怕是外邦異族，亦可教化融合！
但獠人……
說白了就是因為他們身處山林地帶。
大唐攻不進去！
現在怎么辦？
群臣面面相覷，一時間有點無從下嘴。
難不成這眾志成城的教化之策，就因為魏叔玉幾句話胎死腹中？
就在群臣束手無策的時候，程咬金突然出列，只聽他大大咧咧的問道……
“魏小子，既然你覺得教化行不通。”
“那你倒是說說，獠人問題該如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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