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懵了。
就這么簡簡單單幾句話，把姚師噴道歉了。
為何孤感覺到這么不現實？
“姚……姚師無需如此，你也是為了孤著想。”
李承乾趕忙攙扶。
不扶，又是不尊師長。
父皇知道了又揍孤。
“謝殿下。”
姚思廉直起身。
只要太子原諒了自己，那么這事就算圓過去了。
他回過身，看向魏叔玉的時候，眼神中已經帶著凝重……
“小子嘴巴的確不弱。”
“老夫承認自己是有些小題大做了，但……”
姚思廉正想繼續訴說，卻被魏叔玉打斷。
“放屁！”
魏叔玉猛然暴喝：“你以為你錯的就那么一點？”
“你犯的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對付姚思廉這種老油條可沒那么簡單。
他們能輕易的避開要害。
想要噴贏就一個辦法。
欺負他老，反應慢、嘴巴慢，亂他道心、失他分寸！
“你罵太子不務正業、說謊、昏聵……”
魏叔玉踏出一步，言語愈發犀利：“你告訴我，太子哪里做錯了？”
姚思廉眉頭一皺。
細細思索了一下，這好似他嘴快了。
“太子宴請臣子不對嗎？”
“太子說實話叫說謊嗎？”
“還有昏聵？”
“太子是殺你、辱你、罵你了？還是干了什么喪盡天良的事？”
“才讓你如此訓他？”
姚思廉沉下臉，正想開口解釋，魏叔玉依然不給他這個機會！
“你是太子太師……”
“不加以維護太子的聲譽也就算了，反而惡意誹謗、冤枉，辱罵太子！”
“你這是在仗著輩分欺凌太子！”
“你這這種行為屬于玷污皇族、抹黑大唐！”
唰。
姚思廉再次變色。
以往訓太子訓慣了，也沒有人敢在東宮反駁于他。
而且宴請一個人搞那么多酒菜、瓜果，就是屬于鋪張浪費！
因為李世民一向節儉，也會覺得李承乾錯了。
事實呢？
太子宴請一個人有錯嗎？
沒有。
大唐的盛衰，又不是李承乾吃頓飯就能改變的。
“注意你的言辭！”
姚思廉陰著臉呵斥道。
轉過頭看向李承乾，以期望對方能站出來替自己解釋幾句。
然而李承乾卻一動不動。
“我言辭哪里有問題？”
魏叔玉指著身邊的宦官：“你問問他們，我講的是不是事實？”
宦官們大驚失色。
他們有幾個膽子指責姚思廉？
當即一個個頭低的更低了。
“你一個小小的太子侍讀，誰允許你在東宮肆意喧嘩、頂撞本太師的？”
姚思廉高喝：“來人，將魏叔玉拖出去！”
不能再讓魏叔玉說下去了。
再說下去，自己的名聲就毀了。
剛回到門口的兩個侍衛一聽，這活好啊……
正瞅站在大門口聽不清呢。
這下可以光明正大的看戲了……
兩人往殿內一站。
咱也不拖。
就等著你們噴完。
“放肆！”
魏叔玉又是一聲厲喝：“太子當面，太子尚未發話……”
“你敢擅自下令？”
“怎么？你插手皇族家事還不夠……”
“現在還要越俎代庖嗎？”
姚思廉的臉色漲成了豬肝色。
不知為何。
他有一種感覺。
在魏叔玉面前，只要說話就是錯！
對方總有能力說的自己啞口無言。
“太子殿下。”
魏叔玉對著李承乾一躬身：“姚思廉身為太子太師，妄議揣測，惡意抹黑，又喧賓奪主！”
“何曾有一絲師長的表現？”
“臣敢問殿下，如此行徑，真的配為人師嗎？”
此話一出。
李承乾的眼神頓時變了。
遙想當年的陸德明、李綱在世之時……
自己若是犯錯，兩人都會淳淳教誨，也會在父皇面前替自己求情。
反觀姚思廉，只會無度的責怪自己。
自己稍加反駁，他就去李世民那邊告狀。
“姚師，比不過陸師與李師……”
李承乾的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姚思廉臉色驟變。
這一次是真正的大變。
哪怕李承乾罵他、責罰他，都沒有這一句話嚴重！
這話若傳出去，他的名聲就真的毀了。
“太子，老臣何錯之有，你要如此詆毀于臣？”
姚思廉須髯微顫，顯得異常激動。
“姚師。”
李承乾依然恭敬的施了一禮：“高明又何錯之有，僅僅是宴請魏叔玉，你都要大張旗鼓的訓斥于孤？”
“魏叔玉在外口碑不好，老臣也是為了太子著想。”姚思廉不甘心的反駁道。
“但他卻在維護孤，而姚師卻在貶低孤！”
這一刻，李承乾不再自稱高明。
自稱為孤。
顯然，兩人的關系回不到從前了。
“太子乃是一國儲君。”
姚思廉正氣的說道：“老臣自當更加盡心盡力的輔佐。”
“可你冤枉孤了。”
李承乾的眼神漸漸變得堅毅：“姚師可曾考慮過孤的感受？”
“既如此……”
姚思廉嘆了口氣：“老臣只好去向陛下請辭了。”
什么？
自己把姚思廉逼走，那父皇還不得揍死自己？
“姚師，高明不是這個意思。”
李承乾趕忙認慫。
然而，姚思廉卻置之不理。
微微一躬身后，轉身就走。
任由李承乾在身后如何呼喚，都置之不理。
路過魏叔玉身側的時候，還冷哼了一聲。
“完了。”
李承乾急的直跺腳。
抓耳撓腮的想著該怎么回避李世民的責罰。
“杜荷，快幫孤想想辦法。”
辦法？
我有個屁的辦法啊。
轉過頭，杜荷看向魏叔玉：“叔玉，這事你得幫忙……”
唰。
李承乾猛的抬起頭：“對，叔玉，這次孤可是為了挺你，你得幫孤。”
“怕個屁的怕呀。”
魏叔玉對宦官招招手，宦官領悟，趕忙端著葡萄上前。
噴人還是會口渴的。
“親生的還能打死不成？”
“陛下越是揍你，就越是在意你。”
“你看看其他的皇子，陛下連揍的心思都沒有。”
事實就是如此。
李世民對李承乾還是很疼愛的。
哪怕是今后李承乾謀反，李世民殺光了所有人。
唯獨沒有殺李承乾！
李承乾麻瓜。
講正經的呢。
你跟孤扯揍的問題？
有種你讓老魏揍你試試，看你還能嘴硬不？
“叔玉，不是孤嚇你……”
李承乾硬著頭皮道：“姚師去告狀了，父皇很快就會趕過來……”
“而且你罵了他，你爹也絕對會一起來。”
嗯？
老魏也要來？
那不行，風緊扯呼。
“走。”
魏叔玉吐掉葡萄皮。
“去哪？”
“大安宮，找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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