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司燁寒忽然覺得，他們就像現在這樣，做一對普通夫妻也很好。生活中沒有算計與爭斗，每天最關心的是柴米油鹽。
司燁寒肩膀上的傷已經長好，慕染把桌子移到床邊，他就可以坐起來自己吃飯了。魚湯端上桌，掀開湯煲的蓋子香氣四溢，魚湯燉成了奶白色。慕染在湯里加了枸杞，看起來格外漂亮。
午飯很簡單，黑魚湯、炒青菜，一人一碗白飯。平素在府里用膳，最少也有七八個菜，美食美器。現在這單薄的桌上，只有一菜一湯，碗碟都是粗瓷的。
慕染把筷子放到司燁寒手邊：“你試試能不能用筷子。”
她微微嘟著嘴，眼睛像清澈的泉水。司燁寒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影子，映在她美麗的瞳眸之中。
司燁寒抬起手，沒有去拿筷子，撫上她的臉頰。此時，他發現自己的愛如此淺薄，慕染所能給他的，全部都在這里了，是她能得到最好的。
可他呢？給過她的華服美飾，在這些粗茶淡飯棉服布衣前寒磣得自慚形穢。他從前給的，不過是信手拈來的東西罷了。
看司燁寒撫著自己的臉頰，慕染有些疑惑：“我的臉上有東西？”
“蹭了碳灰。”司燁寒為她拂去并不存在的碳灰，收回手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哦。”慕染自己擦了擦，然后給司燁寒盛了一碗魚湯，“嘗嘗看好不好喝。”
“好喝。”司燁寒不假思索地答道。
“要不要這么敷衍啊？”慕染氣鼓鼓地說，“你都還沒喝呢……”
“你煮什么都好吃。”司燁寒唇角勾出一抹溫柔的笑。
“額……”慕染的小心臟又要老鹿蹣跚一陣了。司燁寒這禍國殃民的臉，再配上比陽光還暖的笑，簡直就是犯規啊。
“鎮上好玩嗎？”司燁寒喝了一口湯。
“倒是挺熱鬧，就是賣東西都不怎么好。”慕染覺得，要說好玩還是這山谷啊，冬天這般溫暖宜人，在這里弄棟宅子避寒多好啊。慕染算了算自己手里的銀錢，“你說這山谷賣不賣啊？如果賣的話要多少錢呢？”
“你喜歡這里？”司燁寒挑眉。
“嗯。”慕染誠實地點頭，“這山谷很宜居。”
“南戎的冬天不像東桓這么冷吧？”司燁寒忽然開口。
司燁寒話題跳得有些快，慕染搜尋了原主的記憶，點頭應答：“是，并不用穿大毛衣裳。”
“嗯。”司燁寒決定，等回去之后，就讓白燊把這山谷搞定。
午后，李大娘又來針灸。她恢復得很好，已經可以自己來找慕染扎針了。
施了針，慕染包了半個月的藥給她：“從明天開始就不用針灸了，這些藥吃完藥也不用再吃。”
“多謝慕姑娘，您可真是救了我們一家子。”李大娘抹了抹眼睛，“家里蓋起新房本來就要給大海娶親的，卻趕上我病倒。治病抓藥就是無底洞，沒姑娘愿意嫁過來。也想過死了算了，又舍不得丟下大海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