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聰看那位老夫人都開始翻白眼了，直接將‘她那孝子’推到屏風外面：“你是不是傻？我師傅是大夫，愿意出手是覺得令堂還有救。
從前又沒有仇怨，若不是為了救命，何苦割她一刀？”
老婦人的兒子無法，也只能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惴惴不安地候在屏風之外。
‘環甲膜切開術’可以說是最簡單的手術之一。別說外科醫生，就是參加過急救培訓的普通人也可以操作。慕染將所需器具準備好，動作利落地完成了手術，最后將套管固定好，覆上一層敷料，避免傷口被污染。
沈聰雖然知道師傅做手術時，下刀又穩又快，但看到在脖子上割下一刀，卻沒有血液噴濺而出，還是很意外的。
“這個手術的關鍵是下刀位置，要避免損傷環狀軟骨，否則恢復后會有‘喉狹窄’的狀況出現。
“哦。”沈聰點點頭，表示明白。
慕染又看向南星：“知道在什么位置下刀嗎？”
“在廉泉穴下一指處。”南星回答。
“聰明！”慕染用眼神給了南星一個大大的‘贊’。
老婦人的兒子有些著急，他母親現在怎么樣了？大夫不說他母親的情況，怎么還教導起徒弟來了。
由于剛被沈聰懟過，也不敢開口詢問，只探個腦袋往里瞧。只見母親周身并沒染上血跡，脖頸處覆了一塊雪白的棉紗。
不過，母親現在看起來好多了，臉上的青紫已經退散，現在只略微有些蒼白。
“大夫……”那男子輕喚了聲。
“過來。”沈聰沖他招招手，一副來得剛好的樣子，“把令堂移到擔架上來。”
“好。”男子依言，跟阿鳶一起，將老婦人平移到擔架上。
“令堂需要到藥堂后面的病房觀察兩日，等喉頭消腫，取出插管才能回去。”慕染先告知家屬情況后，又交代阿鳶如何護理。
慕染現在是男裝，礙于這位老婦人看起來就十分刻板，慕染給老婦人做了皮試，確定抗生素沒有過敏現象，便讓阿鳶為她進行肌肉注射。
“跟上次給朱夫人打針一樣嗎？”阿鳶看著托盤上的注射器詢問。
“對。”慕染點點頭。
“好，奴婢知道了。”阿鳶端起托盤，來到老婦人身邊。
慕染率先走出病房：“我們先出去。”
沈聰腦海中反復推敲，師傅剛才手術時的每一個步驟。一言不發地跟著師傅往外走。
老婦人的兒子拒絕出來，要求留在病房看顧母親。慕染也不去管他，隨他高興。
可還沒一盞茶的功夫，那男子便出了病房，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這一間藥堂的治病手段，真是出乎意料。明明是喉嚨有病，施針還要扒裙子，這……哎……
看到那位男子滿臉尷尬地走出病房，沈聰也是無語。讓你不聽師傅的話，現在打臉了吧？
但是，一想到診金，還掛上職業微笑：“您是男子，照顧起來到底不細致，最好還是讓丫鬟婆子來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