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嫡母在上,逆子孽女都跪下 > 第26章 早夭即不祥
    云初坐在院子的藤椅上。

她已經連著喝了四五杯涼茶,可還是無法將情緒平復下來。

只要一想到孩子不知道被葬在何處,她的一顆心就仿佛被刀切碎了一樣疼痛。

上一世,她從未問過孩子的事,直到她死,孩子也沒有真正安息,她恨死了上輩子的自己。

賀氏從門口被人拖進來。

云初內心的疼痛變成恨意,雙眸帶著利刃,毫不留情朝賀氏而去。

賀氏渾身不由一抖。

她見過的云初,向來溫和大氣,哪怕是對府內最低等的小廝,也從來和顏悅色。

哪怕是上回她栽贓了夫人,夫人也沒有露出過這樣的神色。

身后兩個婆子不知誰踹了她一腳,她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

云初冷冷看著她:“四年前,我腹中孩子夭折,可是賀媽媽帶著孩子回歸故土安葬,我問你,孩子葬在了何處?”

賀氏的心神提起來,夫人怎會突然過問四年的事?

她低垂著眉眼:“大人事務纏身,便命奴婢代替走一趟,奴婢將少爺和小姐帶回冀州老家安葬了,葬在謝家祖祠后面的山上,因為沒有立碑,具體位置奴婢也說不上來。”

“砰!”

云初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砸在了桌子上。

她眉目冰冷:“看來賀媽媽是不打算跟我說實話了,來人。”

她一聲令下,院子兩個粗使婆子搬了一張長椅上前,將賀氏按在了椅子上,然后抄起兩根長木板。

賀氏嚇得不輕:“夫人,奴婢說的都是實話……”

云初做了個手勢。

兩個婆子得令,一左一右開始打板子。

都是做慣了粗活的婆子,力氣大的驚人,三四板子下去,賀氏的氣就虛了。

“賀媽媽,再給你一次機會。”云初一字一頓,“只要你說出孩子安葬之處,我便放了你。”

賀氏疼的差點暈厥。

她很清楚,夫人定是確定了孩子沒有葬在冀州,所以才敢公然審她。

她堅持原先的說法沒有任何意義。

“夫人,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賀氏艱難開口,“大人命我安葬少爺和小姐,可還不等我起身去冀州,大人就將孩子的尸身帶走了,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云初搖了搖頭:“繼續。”

兩個婆子使足了勁打板子,賀氏疼的慘叫不止。

不一會兒,就暈死過去。

云初臉上毫無情緒,冷聲開口:“潑醒她,繼續打。”

一盆冰涼的冷水潑在賀氏臉上,她還沒回過神,板子再一次落在身上,密集的疼痛將她淹沒。

云初死死掐著自己的掌心。

她只是想知道孩子葬在何處,為什么這么簡單的念頭都成了奢望。

到底是為什么,讓賀氏不敢說出孩子的去處,這中間到底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從未有哪一刻,云初如此恨自己。

恨自己的軟弱,恨自己愚蠢被人欺瞞,恨自己不配為人母……

院外,謝娉心急如焚。

再這么打下去,賀氏不死也會去半條命。

她也不懂,不過是兩個早夭孩子的葬身之地,為何賀氏如此諱莫如深!

她跺跺腳,轉身去安壽堂。

聽說云初杖責賀氏,老太太并不在意,再聽說云初是為了早夭的孩子動怒,那臉上的神情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那倆孩子死都死了,葬在何處重要嗎?

老太太杵著拐杖朝玉笙居而去,走到門口,看到玉笙居不知什么時候變成了笙居。

但現在不是問這點小事的時候。

“初兒!”

老太太迅速邁進去。

“賀氏犯什么錯了,怎的如此大動干戈?”

云初靜靜看向老太太:“若老太太您知道孩子葬在哪里,我倒可以放了她。”

“剛出生就沒了氣息的孩子,視為不祥,不管是哪個家族,都是隨便找個地埋了,免得影響家族氣運。”老太太開口道,“哪怕是皇室,生下來的皇子或公主若早夭,也是埋在城外隨便一個地方,更遑論我們區區五品之家的孩子?”

“老太太您孫子孫女多,自然不會在意夭折的孩子。”云初聲音極冷,“但我只有這兩個孩子,一日不知道孩子葬在何處,我便一日不會消停,孩子不安息,那謝家便永遠家宅不寧!”

她站起身,走進了內室。

謝老太太氣的一個仰倒:“她、她什么意思,她怎敢對我一個長輩如此無禮?”

“老太太,咱們夫人自嫁進謝家之后,對您一直都孝順有禮,這次冒犯,是因為悲痛過度。”聽霜低著頭道,“小少爺和小姐尸身未在冀州之事,是夫人的兄長親自去冀州查出來的,若謝家給不出一個交代,云家會親自上門討要說法。”

老太太心頭一梗。

這是明晃晃的威脅。

她看向癱在長椅上的賀氏,冷聲道:“趕緊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別影響了我謝家和云家的姻親關系。”

賀氏死死咬著干枯的唇。

若她實話實說,云家和謝家才叫是真的完了。

她的兒子安哥兒,還需要靠著云家這層關系走上朝堂,她再厭惡云初,也知道不能讓云初棄了謝家……

“老太太,賀媽媽都快不行了。”謝娉忍不住開口,“先請大夫吧。”

“大小姐別好心辦了壞事。”聽霜冷冷道,“沒有夫人許可,任何人都不得將賀氏帶走。”

老太太的臉色很沉。

她雖然是長輩,但若是這個孫媳鐵了心要辦什么事,她還真沒有什么辦法。

云家,就是孫媳身后的一座大山。

思及此,老太太轉過身,杵著拐杖直接走了。

謝娉心里急得很,但不敢表現得太明顯。

她就不明白了,為什么賀氏這么能生事,要不因為她是從賀氏肚子里爬出來的,她都懶得管這檔子事。

可老太太都管不了母親,她一個晚輩更管不了。

只能請父親來了。

謝娉連忙去青松閣找謝世安。

謝世安正在寫字,發生在笙居的事他早就聽伺候的小廝說了。

他面色從容道:“你可知為何母親突然開始關心死了四年的孩子?”

謝娉搖頭。

“上回那件事,我們寧愿相信一個下人也不相信她。”謝世安看向謝娉,“可能母親認為,我們這些非親生的孩子,皆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所以想起了早夭的那對兒女。這種時候,你若還為賀氏說話,母親怕是要徹底對你失望了,以后再參加大家族的宴席,大概也不會再帶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