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定南衛:楚王府 > 第400章 遙知朔漠多風雪,又得浮生一日涼
  安彬的話讓多朗嘉錯這位數日之前雪域里最尊貴的法王有些難堪,他的耳邊沒有從前的誦經之聲,達涯宮外也沒有往日的點點燈火,四方安寧,寧騎將這一切給毀了,一場似乎要映照到天際的大火,一群四處奔走看見攔路之人即殺的騎卒往返奔走。

  “我若請降,將軍可否還他們安寧,不再殺人?”

  “大師是在和本將談條件?容本將多嘴一句,如今大師還有什么資格同本將談條件?實不相瞞,若是本將沒有猜錯,受命截擊阻攔我等的幾萬僧兵也已經做了刀下鬼,大寧還有數萬兵馬會來昌都城,大師就不要想用請降來做一時的權宜之計,這法子在本將這里,不受用”

  “我多朗嘉措是你們寧人口中的大喇嘛,是所有子民的老師,是佛祖派駐人間的使者,我愿意做將軍帳下的人質,隨將軍去大寧,只請將軍今夜放下屠刀,不要再殘殺無辜之人了”

  “我大寧是王者之師,從不殘害生靈,若是大師誠心請降,本將自然愿意接受,不過大師還得答應本將幾件事,如果大師愿意做,那本將今夜就對這達涯宮秋毫無犯,大師的去留等楚王殿下定奪如何?”

  多朗嘉措又是雙手合十,嘴里念叨:“將軍請說”

  “其一,達涯宮除了奴婢傭人,所有侍衛都必須離開達涯宮,我可以讓騎軍攔在達涯宮外,保護大師的安全;其二,我要大師現在就手書一封,發去紅教各處兵鎮,就說從今日起,昌都城便是大寧的臣子,不許再有一人明犯天威,若有明犯者,工機之;其三,大師從明日起,要讓你的臣屬來本將營帳中請降,按大寧的規矩,赤裸上身,綁縛三羊;其四,所有紅教臣屬,從明日起,各歸其位,傳諭各部,停止刀兵。”

  安彬一口氣說完,多朗嘉措則是聽得很認真,聽完之后只應了一聲:“好”便又向安彬親自行了一禮,其后的臣屬僧人也一樣是各自行禮。

  等同于沒有設防的昌都城所有混亂就從此刻開始漸漸停止,火勢席卷了半座昌都城后在靠近達涯宮的那處河邊停下,后世會傳言這是天神降下的天火,讓三萬余人葬身火海之中,而大寧的史冊里則會記下是不忍國破的藏司貴族蓄意縱火意圖為大喇嘛的離去拖延時間。

  總之沒有人提起,這死的三萬余人大多是受盡苦難的奴隸,因為害怕和膽怯,連逃出火海的勇氣都不曾有,甚至還有人將這火海視為解脫,以求來世。

  在城外等著大軍攻城的去疾連同五百驃騎營看著城中燃起的大火,還有成功闖進昌都城的寧騎勉強將懸著的心放下,畢竟在此之前,無人知曉這昌都城到底有多少兵馬。戰事出乎預料的勝利告訴了他們答案,沒有人相信會有寧人繞路數百里而來,傾巢而出的此刻還在邦達草原和麗關各自激戰。

  “都尉大人,將軍都尉大人護送殿下從東門入城,南面已經全是大火,寸步難行了,往東門入城后,直接去往索隆寺,將軍在那兒等著都尉大人和將軍”

  快馬飛來奏報的士卒得了去疾的回禮,身子骨還有酸疼的去疾隨即對護衛的驃騎營將士說道:“入城!”

  楊宸依舊趴在馬上,頂著灼熱的額頭,身上覆蓋的藏袍讓他鎧甲里面滲出了許多的汗水,迷迷糊糊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眼前就是大奉百年都不曾拿下來的昌都城。護衛在左右的王府侍衛這兩日已經習慣了自己的殿下沉沉的喘氣聲。

  索隆寺在安彬的選擇下成為寧軍自今夜起在昌都城的主事之地,為楊宸選好了今夜安身之所后,安彬就在一步未離的在此候著,來不及細想這份最先打進昌都城的殊榮,夠不夠自己離開影衛,重新做人,畢竟楊宸的性命和他的性命本就為一體,楊宸若是因為這一仗失了性命,他也唯有一死。

  “將軍,各營都安排好了,今夜三撥值夜守城,達涯宮就交給你驃騎營,開始清點達涯宮里的護衛,廖千戶已經領人入宮去盤查了”

  “嗯,再去看看,殿下入城了沒有?”

  “諾!”

  一襲黑甲,坐在索隆寺主殿臺階上的安彬漸漸出神,似乎記不得今夕何夕,還有多久才過年,從離開迪慶寺到昌都城這一路,他殺了太多的人,也漸漸忘記時間,忘記路程,只記得來昌都城的這路要如何走。

  一刻過后,聽聞寺外的吵鬧聲,安彬迅速起身沖出寺外,楊宸還是那樣趴在烏騅馬上,昏昏沉沉,寸步難行。沖出索隆寺的安彬著急著過去幫忙將楊宸放下馬來。

  又對去疾說道:“抬殿下進去,里面有藏人的醫官,可以為殿下診治了”

  眾人簇擁下,楊宸被抬進了索隆寺的一處不大不小的禪房,脫去厚重的藏袍,還有一身沉重的鎧甲,貼身衣物已經盡數為汗水所打濕。

  “都出去,本將和去疾在這里就行,不要擾了醫官為殿下診治”

  “諾!”

  剛剛熙攘的禪房又頃刻間只剩下寥寥數人,在為楊宸診治之前,安彬還特意將一塊剛剛在城中所獲的金磚塞給這黃袍僧人,可后者沒有并沒有接下,只是輕輕一句:“跟著心救人而已,不必這樣”帶過,仿佛世人眼中含有的金銀對他來說敵不過身邊的那盞照明的燭火。

  看著那醫官將楊宸翻身,用那在火上往返幾次的視之在楊宸的背上往返摩擦,即使燭火下都膚如白雪的皮膚頃刻間化作幾抹血色,那痕跡如同被鞭子剛剛抽過一番,從未見過人這么瞧病的去疾正想質問,就被在一旁的安彬給拖住,轉過了身去。

  這邊弄完,在聽到安彬描述之后就命人煎熬好的藥也被承了進來,安彬取出了身上的銀針,插入碗中后方才讓這僧人端到了楊宸的嘴邊,幫其服下。

  “這位將軍身強體健,這不是什么大病,將軍不必擔心了”

  “謝過大師”

  “不必說謝,只是我也想勸將軍一句,莫要再殺人,昌都城里僧人百姓是無辜的。多吉當初帶兵征伐大寧,其罪也不該算到他們頭上。人世間你殺我,我殺你,世仇不斷,累累百年,遍野尸骨,不過是換來幾句慈悲的哀嘆”

  “聽大師說話,不像是藏人”

  “我是寧人,從益州來此問經”

  “原來如此”

  沒有再過多言語,寥寥幾句說完,楊宸的呼吸聲也漸漸平穩,像是睡下了一般,去疾連著安彬也就退了出去,在楊宸的帳外,安彬開始憂心起了為他們吸引藏兵主力的蕭綱一行,偌大的雪域里,兩支人馬已經失去了音信太久。昌都是在雪域腹地,若是蕭綱兵敗,多朗嘉錯就是他們這一行安危最后的保障。

  安彬的憂心在這個冬夜里顯得有些多余,蕭綱既是楚王舊部,楚王征討天下未嘗一敗,他也自然是常勝將軍,無非是風采盡數為人歸結到了楚王的頭上。

  面對且戰且退的普布,蕭綱只是不斷用騎軍襲擊,有時候讓繼續后退的普布還不得停下腳步來等蕭綱追上,直到確定自己左右兩翼的藏兵以為得逞往迪慶寺而去之時,蕭綱方才下令全力追擊普布。

  普布帳下的人馬算是多家最后的精銳,不愿意朝夕之間覆滅,還得為另外兩支人馬偷襲迪慶寺拖延時間,他也有模有樣的在阿康寺結為硬寨,等蕭綱將自己重重圍困,讓騎軍難以發揮實效。

  可他又犯了和自己堂弟一樣的過失,對寧人的騎兵和步兵都小看了一些,多年馳騁雪域無人可擋的戰事已經讓藏人分不清誰才是這天底下真正的主人,既是這天下的主人,那底氣又從何而來。

  阿康寺,勉強堅持了兩日,后退八十里,在芒則寺又只堅守了一日,可普布帳下的部將都發覺,明明自己手下的兵馬一日比一日少,士氣一日不如一日,離真正要守衛的昌都城也越來越近,可自己主帥卻越覺得勝券在握。

  直到最后只剩下八千兵馬的普布不打算再向后撤,在他當初受命出征經過阿魯峽谷時就為自己選好的葬身之處,他真正準備好借此地利和寧人血戰一場。

  若干年后藏人對普布的評價仍然是喪師丟地,連戰連敗,一退再退的庸人,可殊不知正是這個庸人用自己命在為他們賭上唯一可能的一分勝算,藏人的騎兵的確在孤師深入的寧人背后斷了糧道,甚至四萬人圍攻起了只有不到一萬兵馬守衛的迪慶寺,若能得手,傾巢而出的寧人就一定會命喪雪域,死在大雪里,或凍死,或餓死。

  阿魯峽谷上,蕭綱面色依舊沉靜,后世會說這是儒將之風,可以媲美百萬大軍攻伐之下還能淡定自若和侄兒對弈的風流事,他漸漸發覺了自己對面那個不知名姓的主帥所求為何。面色沉靜算是對那個不知名姓的對手一分敬意,畢竟他蕭綱所求的本就不在迪慶寺,即使迪慶寺失守,蕭綱也只會一路往昌都城攻去。

  一夜的血戰,藏人降的降,死的死,只有普布將自己逼到懸崖邊上,立在他對面的是洪海,洪海本來對這個一退再退的藏司主將沒有什么好感,可只有這一夜死戰不退,讓他覺著這人并不是云單貢布和云單阿卓那樣的貪生怕死之輩。多吉雖勇,可情形稍稍不對立刻就棄軍逃出迪慶寺,亂軍里的他應該更容易比多吉逃走,但他沒有,那就是擺明了想要求死。

  “喂!你的人已經降了,本將敬你是一條漢子,斷了我軍的糧草,今夜還打了一個有來有回。若是聽得懂本將的話,放下刀劍,本將可以保你不死”

  “哈哈哈哈,將軍可曾看到這周圍是什么?”

  “別啰嗦了,再不投降,身后是萬丈深淵,身前的萬箭齊發,哪一個死相都不好看!”

  “將軍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漫天的大雪!我等到漫天的大雪!迪慶寺如果順利,恐怕也早就得手了,敢問將軍的兵馬雖強,能勝我,能勝天地乎?能殺我,能殺天地乎?”

  “賊子,休要蠱惑軍火!給我放箭!射死他!”

  洪海身后的長雷營騎卒紛紛舉起弩機,拉開弓箭,卻只聽到對面一聲:“不勞煩將軍了!”后,看著這僅剩的二十幾個藏人隨自家主將一道跳下了懸崖。

  普布查過,藏地的阿魯江蜿蜒向東,從大寧的麗關之后分流,向北會匯入寧人口中的長河,向南則是南詔東羌和廓部,他想死在這里,亡魂可以順流而下去看看書里的大寧,若是不能如愿,也無悔恨。就如同今日他選擇用死來為藏人謀得一線勝利的希望一樣,但行自己的事,莫問結局。

  他不會在意后世的子孫如何評價他這個敗軍之將,就如同昌都城里無數的人會選擇用貶低他來夸贊自己堂弟的赫赫武功,可普布在寧人這里贏了,贏在了寧人喜歡的英雄氣上,贏在了即使末路還有人隨他一道赴死的慷慨上。

  藏地下起了大雪,紛紛揚揚,有的地方大雪深數尺,在阿魯峽谷獲勝之后的蕭綱沒有停下腳步,只將連經數戰的長雷營打發回迪慶寺解圍,自己則率破光營繼續北上,在一望無際的大雪里按著藏人部落的指引,慢慢靠近昌都城。

  沙場遍野是尸首,卻來不及掩埋,只能美其名曰一句:“雪葬”草草了事,重傷的士卒被留在了這些藏人家里,輕傷的則隨洪海一道回到迪慶寺,回到那處始終關系了全局勝敗,此刻又危如累卵的城池。

  被四萬人圍攻的迪慶寺城破即在旦夕,城墻因為幾次大戰破損尚且還未來得及修整便又遭兵馬包圍,無論林海是如何善守,都只能像兩月之前的麗關將士一樣,期盼著有援軍可來,否則就會被活活耗死。而援軍斷然不可能從身后來,拉雅山已經被大雪封住,絕無兵馬可以通過。

  那援軍只能從藏人的背后來,可真的會來么?林海沒有答案,在月依送來糧草的第二日,迪慶寺就突然被圍,被迫和寧人一道做起了同仇敵愾的事,月依也不得不自侃一句:“果然跟你沾邊,就沒有好事!”

  她在迪慶寺看到了那個自己曾經極有可能會嫁為其婦的男子,沒有頭顱,即便被掛在了迪慶寺外依舊可以看出生前是一個威風赫赫的男子。

  大寧的史冊里會在日后對這場短短數月即亡國的漂亮戰事不吝溢美之言,如:“十月,賊寇麗關,參將王猛輕敵冒進三軍既沒,都尉齊朗孤軍千余對賊數萬,及王師而至,齊朗既沒。王兵出拉雅,計破迪慶寺,取賊多吉之首,懸于長安。王領軍破昌都,夕月初七,阿魯峽谷參將蔣正大勝賊人,殺敵萬余,得俘數千。初九,參將按彬領軍破昌都,多朗嘉錯獻城而降。及十二,參將洪海解迪慶寺之圍,夕月十四,王師合于昌都。奉室百年未得之壯舉,大寧三月即定,后曰:明犯大寧者,雖強,必除其國!由是,南疆百年而再無兵犯大寧者,是為振民志于百年”

  楊宸在昌都城里見到蕭綱時,整個破光營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馬,勞師遠征,即便是滅國的大勝也讓他十九歲的生辰有些落寞,隨即明破光營駐留昌都聽候圣裁,自己則是領承影營驃騎營離開了昌都,東往府州,再南下過云州回到陽明城。

  等楊宸回到自己的王府時,方才看到永文帝楊景讓他駐于麗關,不許北上的圣諭。大寧也已經與民更始,是為永文七年了,前后歷時三月的平藏之戰,使得楚藩一戰成名,頃刻間為天下共舉之。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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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