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定南衛:楚王府 > 第647章 密入南詔(2)
  天和元年四月,南疆正是一片山野爛漫的春色,即將黯淡的天色里,一支萬余人的兵馬正沿著蜿蜒曲折的邊關驛道往大寧的理關緩緩行進。此次巡邊,楚王楊宸所率的兵馬聲勢浩大,在麗關與寧關都各自停留了半月有余,翻山越嶺,不辭艱辛,或是會盟藏地首領,或是召見南詔與東羌國內,臣服于兩王的各部的首領。

  在此往東南三百里的海州城里,自平海衛送達的糧船登岸,沒有充入官府糧倉之中,而是不知為何進了海州備所的軍營之中,嚴加看守,平海衛的糧船也靜靜的停在海州碼頭之上,沒有絲毫回藩在吳王殿下跟前復命的跡象。

  “軍師!”安彬拍馬趕到了身處中軍的趙祁馬前,趙祁的身份和官位至今仍是一個不過從六品的楚王府掌書記事,但楚藩上下都習慣了喚他一聲“軍師”顯得親近。趙祁的打扮的確很像戲文里那些儒雅,胸藏韜晦,運籌帷幄的謀士,只是出乎異常的年輕,又出乎異常的鎮定自若。

  “安將軍”

  安彬勒馬停住,抱拳向趙祁行禮之后問道:“天色已晚,要不就在前頭的山腳下安營扎寨,讓將士們埋鍋造飯吧?”

  趙祁的手搭在了自己的眉上,擋住了一些落日余暉的霞光,極目遠眺了一會兒,方才放心地說道:“好,就選此處吧”得到答復的安彬當即向身后的侍從揮手,讓其傳命前軍,就此停住,安營扎寨。

  吩咐結束,又憂心忡忡地向并駕齊驅的趙祁問道:“王爺只帶了十幾個侍衛,末將心里總犯嘀咕,那可是南詔,萬一,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等如何向娘娘和陛下交代?”

  趙祁卻是不以為然:“殿下行事你又不是不清楚,哪里能勸得住,我猜,殿下入南詔必然是與月依早有約定”

  “太平郡主?”

  “去麗關之前與月依碰上那一夜,王爺出營單獨與月依見面了,王爺的性子,勸是勸不住的,既然只帶了十幾個侍衛,必然是有十全把握,就讓王爺去試試吧,我是不信這天下真有這邪門的詭術,能讓人找到失去的記憶”

  趙祁兩手握著韁繩,在馬背上搖搖晃晃,今日一早,楊宸便領著去疾離開了大軍,將這萬余兵馬交到了他的手中。趙祁雖今日也未曾有過兒女情長之事,但在楊宸與月依身上,他看到了即便肆意妄為如楊宸,也總是猶猶豫豫左顧右盼瞻前顧后不得自在的重重心事。從前趙祁以為楊宸真正喜歡的青曉,對王妃,更多的是姻親之約,可在王府待得越久,又漸漸發現楊宸對王妃的情義并非因為先皇指定的婚約,而是兩人相互扶持,走到了今日。

  在趙祁眼里,要成為真正的帝王,便不該為這些兒女情長所累,太祖皇帝與獨孤太后,縱是夫妻,可狠下心來對獨孤一族時,可并未手軟;先帝又何嘗不是因為自己的姑母香消玉殞,才真正決心奪嫡,謀取皇圖霸業。反倒是楚王殿下,為了一樁婚事,多年負氣離京,在外統兵,與帝位失之交臂。趙祁清楚地記得自己的師父每每提起楚王和當朝太后宇文云的舊事那番咬牙切齒頗為失態的模樣,此番巡邊,在楊宸單獨出營與月依一見的那個晚上,他又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

  他實在不愿楊宸得了這個楚王的尊位,又真的將楚王從前的老路走上一番,為兒女情長所累,為兄弟情義所累,寧愿拋棄忠心耿耿的士卒,拋棄一番封無可封的勛功,為人忌憚,為人所害。

  “軍師,實在不妥,我心里直犯嘀咕,末將斗膽請軍師下令,給末將一千騎,讓末將護殿下周全”

  “不可”趙祁當場向安彬說了不字:“你是承影營主將,怎可擅動,何況那是南詔國境,一千騎兵馬太過招搖,與南詔邊軍起了沖撞,到時候王爺和詔王都不好下臺”

  “可?”安彬的確放心不下楊宸的安危,此時他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他見過月依,在陽明城外楊宸身中冷箭昏迷的時候,在入京之前,順南堡船上月赫將月依扔給楊宸,一臉心思深沉的時候,也在長安城里楊宸為了救月依親身赴險與北奴人廝殺,最后因為抱著月依回的鴻臚寺而險些惹得滿城風雨被先帝禁足在王府讓他反省準備迎娶王妃的時候。

  讓安彬不放心的并非月依,而是楊宸只要與月依稍有瓜葛,似乎就一定會碰上厄運災禍的直覺。楊宸的吩咐趙祁不敢不從,從楊宸嚴令不許大軍入境南詔那時起,趙祁也放棄了讓羅義與安彬率軍護衛左右的念頭。

  最后一縷黃昏的余輝在山巔折射之后消散,天空之中漸漸降臨出了一輪月色與漫天的繁星,烏蒙山上,一個穿著藍裙的女子站在形若牛角的古村寨口,眼神里不停地向山路上張望,不時閃過一抹復雜又難以言表的欣喜意味。

  沒有盛裝的銀飾點綴,她的手腕上,只是一個看似古樸的鐲子,也許是年代久遠,白銀鐲子卻隱隱透著青灰色,但沒有人敢小覷這鐲子的價值,在這個喜歡用銀飾打扮自己的民族,人們不難發現這帶著神秘的青灰色是一個古老家族的傳承。

  何況戴著鐲子的人,是這片土地如今的統治者月家四代人里的獨女,先王的女兒,詔王的妹妹月依。月依發簪上別著一支鳳凰展翅的銀釵,鳳凰在月部的傳說中只是一對神鳥,遠不及在中州土地上的那番神圣,但釵子最前頭,是一塊在月色中會微微發亮的明珠,不過三四顆米粒的大小,渾然天成,毫無痕跡。

  一身打扮,只有身后的披風顯得格格不入,披風在夜幕中的月色下,白紋的蟒首圖騰有些古怪離奇,住在山野間,用吊腳樓除去濕氣的寨子里,上至白首,下至孩童,都知道蛇是一種丑陋而野蠻兇殘的禽獸,南詔十二部,未有一部百姓會喜歡在山野林間殘害性命的蛇。

  “郡主”

  月依身后的隨從垂下了頭,恭敬地秉命道:“楚王上山了,身邊有十幾個侍衛”

  戴著手鐲的手臂輕輕舉起,袖裙緩緩褪下,露出了纖細而白皙的手臂,今日打扮了一番的紅唇輕輕開口,眉眼如水波盈盈:“知道了,退下吧”

  “是”

  侍從退下,今日的這座寨子里,月依也只有百來隨從,月騰本是拒絕讓月依這般將楊宸請入南詔,可犟不過月依,最終還是答應了隨她自決,讓月依無論如何也不要答應楊宸會與他一道出兵廓部。

  月依并不知道,自己那位貴為詔王的哥哥為了讓他們可以在烏蒙山里順利的見到隱世多年的祭司,親自遣人帶自己的王詔見了那位因為出言惹惱了月家先祖的祭司,又免了逃入烏蒙山上修儺為南詔諸神奴仆的各部遺民性命。

  這是南詔的規矩,只有神可以決定自己奴役的生死,其余人,哪怕你貴如土司,也一概不可。

  這是烏蒙山的林間,周遭全是茂密的叢林,耳邊盡是晚春的蟲鳴鳥叫,不時傳來的幾聲猛獸狂嘯讓山谷間的回聲顯得幽遠而綿長。楊宸身騎烏騅馬,就著清朗的月色在山路上狂奔著,月依早已遣人在山下等候著,所以沒有讓他們幾人走什么冤枉路,直往寨門而來。

  寨門前的林子里,傳來的動靜,許多鳥兒被驚起,四散飛走,急促的馬蹄聲從幽靜的山野里越傳越近,月依放在腰間的手掌里,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層細汗。

  楊宸在眾多穿著甲胄的侍衛中間太過顯眼,一人錦衣華裘,身軀凜凜,縱馬直奔月依而來,月依的隨從們紛紛站到數步之外似乎想要攔住楊宸,可楊宸沒有理會他們,連劍都不敢拔就被攔住,也未免太失了楊宸的威儀。

  “月依,見過楚王殿下”

  “誒,客隨主便,不必多禮了,來了這里,就不做什么楚王了,你還是喊我楊宸好些”

  月依只是含蓄的笑道:“我可沒怎么喊過楊宸”

  說話間,月依走到了剛剛下馬的楊宸身邊,隨后便向眾人吩咐道:“天色已晚,今夜不上山了,就在寨中歇息,你們給楚王殿下的侍衛帶到別院里,好生招待,楚王殿下住在樓上”

  “是,郡主!”

  可楊宸的侍衛們不從,紛紛看向楊宸,楊宸又轉頭看了一眼月依,后者輕蔑的笑道:“怎么,楚王殿下怕我?我王兄說了,楚王殿下既入了我南詔,安危便在我身上,若是楚王殿下丟了性命,我月依,拿命給大寧謝罪”

  “不是你月依一個,若是本王死在這兒了,是整個南詔滅國謝罪”楊宸穿過月依的肩膀,自顧自的拾階而上,眾人也隨之一道走進了寨子。火把照亮,烏蒙山間的寨子曲折難行,眾人的動靜驚擾了許多人家的家犬,犬吠之聲在寨中此起彼伏。

  月依昨日便到了此處等候楊宸,所以選了一家寨子里上好的閣樓,楊宸從未住過這樣的南詔民居,住在樓上,還能在夜深人靜時清清楚楚地聽見樓下家禽的動靜。南詔瘴氣叢生,濕氣也重,許多百姓家中都是用木樁撐在田坎峭壁上將整個屋子撐起,與大寧重基石的習慣截然不同。

  一眾侍衛被安置在了這座三層小樓的隔壁,只有去疾一人跟隨在楊宸左右,隨他一道住進了此處月依盡心備下的屋子里,一應桌椅陳設,盡是南詔制式。

  燭火點燃,整間屋子才顯得不那么冷清,仆從們將準備多時的飯菜一一盛上,饑腸轆轆的兩人也就慌不擇食了起來,狼吞虎咽,吃得一身大汗。用完了晚膳,月依走到了樓臺上,與楊宸一道坐下,南詔沒有萬家燈火,烏蒙山上也只瞧得見一片沐浴在月色之中的密林。靜得出奇,又空得出奇。

  楊宸半躺在南詔人習慣的藤椅上,揮手屏退了去疾和跟在月依身邊的隨從,閉著眼道:“我們何時能見到巫醫?”

  “明日”

  “還在山上?”此處已經是烏蒙山的高處,所以楊宸也好奇這些南詔的巫師蠱醫是不是如同大寧那些隱世的仙人一樣,深居簡出。

  月依搖了搖頭,頭上的簪子也短暫地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在洞里”

  “洞里?”楊宸有些不可置信。

  “裝有蠱蟲的圣壇得在潮濕的地方,絕巘之上的玄洞,有時往里走數里路也走不到底,當然是種蠱的好地方”

  “本王就知道這事找你要方便許多,無論這次去疾的病能不能治好,來日都必得好好謝你一番”楊宸說完,睜開雙眼時,月依已經走到了欄桿邊上,將那一身蟒首白紋的披風后背留給了她。

  “你怎么了?為什么你今日有些消沉?若是累了,就早些歇息吧,不必在此陪我說話”

  月依玩笑著罵了一句:“不要臉,誰要陪你說話,我給你講個故事,你聽不聽?”

  “洗耳恭聽咯?”

  “王兄讓我帶你來找的這個巫神,是我月家從前的祭司,我出生時,阿娘難產,月牙寨里是風雨交加,雷電大作”

  “聽著就像故事”

  “閉嘴!要不要聽?”

  “我聽,聽”楊宸雙手枕在腦后,緩緩閉上了眼睛。

  “阿爺請他問問月家的列祖列宗,求他們找阿斯那女神保佑我和阿娘,可他設祭之后,告訴我阿爺,說我若是男兒,是上天給月家的一把好刀,若是女兒,便是災禍。當初阿娘嫁到我家時,也是請他問的神仙,他也說我阿娘是災禍,可阿爺為了騙白部誠心修好,還是應了讓阿爹娶阿娘。后來白部亡了,我哥生來之后一直病弱不斷,也沒什么人記得這事”

  “直到我出生的時候,聽我嬸嬸說,阿娘難產,阿爺說我哥日后不堪成為月家的主人,讓他們看看我娘懷的到底是男兒還是女兒,后來我阿娘生下了我,卻死了。我是月家四代人里唯一的女兒,他說我是災禍,我阿爺不信,就給他趕出了王府。后來阿爹做了王,請他下山,他還說我是月家的災禍,又被我阿爹給關到了這山上。所以明日,你自己帶著去疾進去,我在洞外等你,免得惹了他”

  月依回頭時,趕了一日路的楊宸已經在藤椅上睡著了,楊宸當然沒能看見月依眼角的眼淚,月依沒有聽過楊宸的故事,所以不會知道,他們倆的命運,太過相似。一人是李淳風口中的大寧國運與天子氣象,有了他,大寧才能享國四百歲。

  而一人遠在南疆,卻是南疆巫儺口中月家的災禍,都是出生即喪母,都是身懷預言,冥冥之中,或有注定。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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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