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馬珩的臉色如同吃有蒼蠅一般難看。
他若撿,以后怕是再也抬不起頭來,可若是不撿,就鬼醫這個架勢,他想過去怕是難,若是此事傳到南詔,他的面子里子都沒有了。
他沒動,他身后的使團也沒動,他在等,等攝政王的旨意。
夜家軍這么做是一回事,攝政王的旨意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就不信攝政王會不顧兩國邦交,縱容這個鬼醫如此咄咄逼人。
慕傾歌知道巫馬珩的心思,也不催他,半倚著閉目養神。
百姓們現在的心里那叫一個爽快,一個戰敗求和的國家還敢如此趾高氣昂,誰給他們的臉!
過來好一會兒,莫臨才帶著人過來道:‘攝政王口諭!”
眾人下跪,唯獨轎子上的慕傾歌和抬轎子的十六位轎夫沒動。
莫臨見怪不怪,將夜亦宸的原話復述了一遍。
“鬼醫大人的意思便是孤的意思!”
這句話,徹底把巫馬珩打入了深淵。
“此外,攝政王怕鬼醫大人這里的銅板不夠用,讓屬下帶了一萬個來。”
莫臨說著,朝身后的手下揮了揮手,十個人分別將手上的兩袋銅板放了下來。
慕傾歌眼底含著淡淡的笑意,道:“攝政王有心了,替我多謝他。”
“是。”
“南詔太子,攝政王的旨意也下來了,你是撿還是不撿,給個話吧!”慕傾歌淡然道。
巫馬珩臉色黑得如墨,雙手狠狠的捏著拳頭,看向慕傾歌的眼神猶如毒蛇!
“太子殿下,若此次議和我們談不成,五皇子一定會借此彈劾您,到時候即便有王后在,也難免力不從心。
忍一時風平浪靜,即便到時候此事傳回南詔,五皇子想借題發揮,我們也可以說是景國欺人太甚。
如此,五皇子不僅占不到便宜不說,我們到時候也可以反咬一口,王上最不喜歡兄弟相殘,五皇子絲毫沒有愛護兄長之心反而會讓王上寒心。
再者,等公主嫁給攝政王成為了王妃,要報此仇也不是難事。”
巫馬珩的謀士在他耳邊低聲分析道。
巫馬珩捏緊的拳頭松開,隨后又捏緊,咬牙切齒道:“撿!”
謀士說得對,小不忍則亂大謀,接下來他有的是機會對這位鬼醫動手。
此話一落,南詔使團便將地上的銅板一一的撿起來。
“鬼醫大人,看這樣子一時半會兒的也撿不完,不如您先回去休息,我們的人在這看著便是。”莫臨恭敬道。
慕五小姐此舉當真是大快人心啊!
“無事,我閑得很,看看戲也不錯。”慕傾歌懶懶的道。
“對了,攝政王拿來的銅板別扔了,他們不配碰攝政王的東西,將銅板拿回去吧!”
“爺說了,這些銅板既然給了鬼醫大人便沒有拿回去的道理,如何處置鬼醫大人做主便是。”莫臨道。
慕傾歌:“既如此,便發給百姓們吧,不夠的話從我這里出。”
“是。”
莫臨雖答應了,但若是真不夠,他家爺也不可能讓慕五小姐出。
南詔使團也不過五十人,差不多一人撿二十個,數目聽起來雖小,但這里可是大街上,周圍又站滿了人,想要全部撿齊談何容易。
待撿完時,兩個小時已經過去了。
“你們這速度當真忒慢了,難怪同我們打仗會輸。”慕傾歌無情的吐槽道。
“噗呲!”
不知是誰笑了起來,于是百姓們受到感染,也笑了起來。
巫馬珩此刻恨不得將慕傾歌碎尸萬段。
“戲我也看完了,這一千個銅板,便當我商你們的了!”
慕傾歌說完,手下之人各歸各位,在眾人的注視下消失了。
而莫臨,則留下來收拾爛攤子。
巫馬珩的臉黑得能出水,他看著前方空曠的道路,眼底滿是殺意。
鬼醫嗎?你的命本宮定會來取!
……
鬼醫一進城的大陣仗和所作所為瞬間席卷整個天下,尤其是景國的百姓,說到這位鬼醫臉上都是榮光。
雖不知鬼醫為何會幫他們對付南詔人,但鬼醫的行為實在是讓他們大快人心。
而遠在南詔的鬼醫醫館,不僅沒有被砸店,來看病的人也越來越多。
只因為醫學院發了一個聲明——國與國之間的摩擦在所難免,但醫學院對百姓們一視同仁。
一時間,又掀起了無數人想學醫,想進鬼醫醫館甚至進醫學院的熱潮。
而此時此刻的慕傾歌,正在給慕允恒治腿。
“比之前好很多了,繼續好好吃藥,沒事就來這里多泡泡腿,好處多多。”慕傾歌特地壓低聲音道。
慕允恒卻有些恍惚,這個鬼醫大人的身形輪廓挺像幺幺的,不同的除了聲音,便是周身的氣場,幺幺狂傲不羈,而這位鬼醫卻是寧靜致遠。
“在下在這里多謝鬼醫大人對在下及舍妹出手相助,他日鬼醫大人若是有吩咐,在下一定在所不辭。”
慕傾歌溫柔的笑了笑,道:“慕大少的妹妹是傾歌吧?”
傾歌?
若是關系不好,定不會如此親昵的稱呼。
慕允恒一怔,后知后覺道:“鬼醫大人和幺幺認識?”
“豈止認識,她的醫術還是我教的呢,”慕傾歌睜起眼睛說瞎話道。
“這……”慕允恒不可置信道:“怎么沒聽那丫頭提過?!”
他就說幺幺為何會醫術,而且還能將這么多醫者都治不好的病處理得僅僅有條,沒想到竟然是有鬼醫大人在暗中授予她醫術。
慕傾歌:“我不讓她提,她便沒提。”
“多謝鬼醫大人如此待舍妹,此恩此德慕大將軍府定永世不忘!”慕允恒鄭重道。
“說來慚愧,我這個哥哥,說是要寵著她護著她,但在她最艱難的時候,陪著她的卻不是我。”慕允恒自嘲道。
慕傾歌心里一滯,道:“當年慕家遭難,慕大少已是九死一生,傾歌從未怨過你,只恨沒能及時救治你的腿。”
這件事一直都是慕傾歌的痛,本是想著在昆侖山養著會比在她這里好,誰知竟拜拜耽誤了這么幾年。
慕允恒有些許失神,道:“她毀容,我止不住流言蜚語,她去冀州,即便我有心關照,卻力不從心,她回來,單槍匹馬闖皇宮,我沒能給她任何幫助,還讓他受了這么重的傷……”
慕傾歌眼底閃過一抹疼痛,看著這張與前世哥哥一模一樣的臉,她總覺得恍如隔世。
雖說如此,她也很清楚,這些是他們對原主的,而不是她的。
這也是為什么她不將真實身份據實已告的原因,她不過是和原主做了一個交易罷了。
原主將身體給她,她幫原主報仇。
這一切都是屬于原主而不屬于她的,待她報完了仇,慕五小姐就徹底的死了。
她本就不屬于慕家,自是要離開的。
而無論是鬼醫,玄都殿主,天山宗主的首席女弟子或是其他身份,都不過是用來掩藏這個秘密罷了。
時至今日,她都還記得自己穿越而來耳邊回蕩的聲音。
“我唯一的愿望,慕家能如以前那么名揚天下,風光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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