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一開始并不想這么做的，畢竟你若是生了皇上的第一個孩子，身份地位和現在肯定不同，如果是生了個兒子，甚至能威脅倒皇后的位置。
但是你為什么突然這么做了呢？當然是因為你昨天遇到了我，知道我進了皇后宮里，攝政王妃誒，連這么寵你的皇上都向著攝政王妃說話，你心里肯定很害怕吧？
害怕我會教唆皇后干些什么事，害怕皇上不寵你了，害怕你會因為我，就這么淹沒在我宮里，所以你走了一步險棋，那就是……
用自己的孩子除掉皇后，這樣皇上會因為對你的愧疚對你更好，這樣的話，再懷一個孩子也不是什么問題。
對你而言，只要能除去皇后，一切都在所不惜對吧？”
慕傾歌眼里滿是厭惡，用自己腹中孩子的命去換一個位置，當真是惡心至極。
她起身對蕭安琰道：“該如何你自己定奪，我先走了。”
說完，她便帶著魏嬤嬤和秦霜出了未央宮。
蕭安琰張口想留住她，卻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他全然不顧黛貴妃的求情，直接賜了白綾。
“都退下，朕同皇后有話要說。”蕭安琰吩咐道。
后妃宮人魚貫而出，殿內只剩下蕭安琰和公孫梓歡。
“今天的事，委屈你了。”蕭安琰看向公孫梓歡道歉道。
事到如今，公孫梓歡只覺得自己是個笑話，她累了，好累好累。
公孫梓歡閉上眼睛，嘆了一口氣才睜開眼睛道：“攝政王妃真的很好，我想我若是男子，也會愛上她。”
蕭安琰的眼眸閃了閃道：“你……”
公孫喜歡笑著點頭道：“陛下的心思，臣妾知道，很早很早之前就知道。”
她走到窗邊，看著窗外她打理得很好的花花草草，風一吹，幾瓣花瓣落了下來。
她眼底滿是哀戚道：“陛下為什么不問問，臣妾既然知道你喜歡攝政王妃，為何還會嫁給你？”
不等蕭安琰回答，又或者是怕蕭安琰的回答回傷了她，她直接道：
“因為臣妾覺得，陛下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想起小時候對臣妾的承諾，可是……”
她低頭苦笑道：“陛下似乎已經忘得徹徹底底的了，陛下的眼里心里只有攝政王妃，就連這個皇位，也執意要給攝政王妃的孩子。”
蕭安琰一驚道：“你怎么知道？”
“陛下當初喝醉了，自言自語，臣妾不小心在門外聽到的。”公孫梓歡回答道。
蕭安琰沉默了，沒有再說話。
“陛下還記得嗎？對臣妾的承諾？”公孫梓歡轉頭看向蕭安琰問道。
蕭安琰繼續保持沉默。
公孫梓歡見他這副模樣，苦澀的笑了笑，自顧自的道：
“那時，我還是個小女孩兒，皇后娘娘設宴邀請所有命婦參加，母親帶著我進來宮，就在這未央宮里，我隔著窗戶，看到了一身白衣，拿著劍認真練的七皇子。
大抵是因為在宮里長大吧，他僅僅比我大一歲，可卻很老成，不茍言笑，我承認，我對他一見鐘情了，也是那時，我明白了什么叫驚鴻一瞥。
后來啊，我就在那邊被幾個小男孩欺負，他出面幫了我。”
她指著某處道：“他教訓那幾個男孩兒一頓，拉著我走了，還問我會不會騎馬，要帶我去騎馬。
我不會騎啊，但是我還是說我會，我摔了無數次才能坐在馬上，可是七皇子已經能策馬揚鞭了。
后來母親見我這副模樣，又心疼又氣憤，皇后娘娘知道是七皇子帶我來的以后，狠狠的罵了他，我很愧疚，替他求情。
在出宮之時，母親和其他夫人說著話，我站在母親身邊，他與我擦肩而過，他說，長相思長相念，不負余生不負緣。
我猛的抬頭看向他，他轉頭笑著看向我，太遠了，我聽不清他的聲音，但是口型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她轉頭看向蕭安琰問道：“臣妾已經說得這么清楚了，陛下還記得嗎？”
蕭安琰看向她，只道：“抱歉。”
他想起來了，可是，也沒什么用了。
兩行清淚落下，公孫梓歡笑著搖頭道：“不必抱歉的，陛下能想起來，對于臣妾來說，就足夠了。”
公孫梓歡走到他的面前，跪下道：“臣妾是自愿跟在皇上身邊的，所以皇上怎么對臣妾，臣妾都義無反顧，一廂情愿便要愿賭服輸。
臣妾知道你雖攝政王妃的感情，臣妾也知道你自己對攝政王妃的承諾，這些年，你對黛貴妃的寵愛，臣妾也知道是因為她在某一刻像攝政王妃，甚至皇上不讓后妃有孕，連臣妾也是如此，臣妾也知道你為何要這么做。
這些，臣妾都愿意受著，也沒有任何怨言，最多便是苦澀，在心里祈求你能對我好一點。
可是……”
她哽咽道：“可是黛貴妃懷孕，你明明知道，卻沒有打掉這個孩子，是默許孩子能生下來是嗎？就因為黛貴妃在某一刻像攝政王妃，你就能允許孩子生下來，那，那臣妾當年的孩子呢？”
當年因為攝政王妃殉情，皇上喝醉，把她當成了攝政王妃，后來她懷孕了，皇上卻毫不留情的讓打掉，這幾年，宮里有嬪妃不聽話，沒有喝避子湯，懷孕了，都逃不過孩子被打掉的命運。
她知道原因，所以即便再痛，她都不計較，他為攝政王妃做的，她可以不計較，可是，為什么黛貴妃也能如此，這對她來說不公平。
“今天，黛貴妃用孩子嫁禍于臣妾，你大發雷霆，要廢后，要臣妾的命，皇上，臣妾不求你心里有臣妾，可是，臣妾自問從未做過任何一件有違你意志的事，你為何要如此待臣妾呢？”公孫梓歡哭問道。
蕭安琰終究還是不忍，解釋道：“黛貴妃的腹中的孩子，朕也不會留，朕承諾過傾歌的，不論她是生是死，都不會變。”
至于為何要廢后，蕭安琰沒說，但是了解他如公孫梓歡，又怎么會不知道呢。
慕傾歌回來了，即便她已經是攝政王妃了，皇后之位也要空著等她。
“罷了，這些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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