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殷鑒不遠,鄒太夫人也不敢再叫什么親家母、老姐姐之類攀親的稱呼,只期期艾艾道。
“徐老夫人莫氣,我剛剛也是一時糊涂,這才說了些氣話……當不得真!當不得真的。”
徐老夫人對她的話置若罔聞,沉著臉說道:“鄒太夫人此時再來跟我說這些,是不是晚了點?”
不等鄒太夫人答話,徐老夫人一聲冷哼,又道。
“今日,珞兒拿著那頭面單子來找我,我便猜到了幾分,來的路上又從珞兒的丫鬟那知道了些別的。鄒太夫人當真是好手段啊,竟然連我女兒留下的東西也敢算計上!”
徐老夫人說這話,就是絲毫沒準備給她留面子了,鄒太夫人心中暗恨,面上卻更做小伏低。
“徐老夫人還請明鑒,此事當真與我無關啊!這太師府何等顯貴,我不過就一個老寡婦,老侯爺去世后再沒人將我放在眼里,我哪里就敢如此啊……”
她擺出一副凄苦模樣,哭訴道。
“這東西在我們府里丟了,也是我這管家之人沒約束好府中的奴才,此事我一定徹查,盡力將失物都找回來,還請徐老夫人看在已故侯爺的面子上……小事化了吧。”
鄒太夫人覺得自己這話說得已是低聲下氣,也答應了會將東西都還回來,這徐老虔婆和安珞這小畜生總該見好就收,不再追究了吧?
但安珞要的可不僅僅如此。
事到如今,鄒太夫人竟還不死心,滿口推脫不認,安珞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假聰明,還是真蠢了。
“祖母當真是不看眼下情勢啊,莫不會還真以為,這幾句話就能哄騙住我外祖母,這事還能就此算了?”
安珞擺出一副有了靠山的張狂模樣,一聲嗤笑,又轉向徐老夫人說道。
“外祖母可是都看到了?我這好祖母可有半分羞愧模樣?事到如今,您還要阻止珞兒報官嗎?”
安珞這話一出,眾人又是一陣傻眼。
感受到她話中的譏諷之意,鄒太夫人幾要咬碎一口老牙。
但她而今也不敢再多說什么,生怕激得這忤逆的小畜生真去報官告她,那她一張老臉可真是要丟盡了!
此時,眾人都等著徐老夫人的反應。
但徐老夫人卻并未言語,只微皺著眉作沉思狀。
……聽安珞那話的意思,徐老夫人是早知道安珞要報官,但并不贊同此舉?
壞了!若是徐老夫人被安珞說動,也支持她將此時通報官府,那這事可就在沒有轉圜余地了啊!
一旁的安平檜和孫氏同時想到了這點,夫婦二人迅速交換了個眼神。
“大哥!你還真要報官不成?這滿京城的勛爵人家,誰家會因為丟了點東西就鬧上府衙?你就不怕別人笑我們安遠侯府寒酸嗎!”安平檜揚聲急道。
“是啊,大哥!珞兒還小她不懂這些,為了一點銀錢就淪為全京城人的笑柄,可是值當!?”孫氏也緊跟著開口。
他們不敢趁著直接去徐老夫人面前糾纏,只能趁徐老夫人還沒拿定主意,借著勸說安平岳的機會,旁敲側擊。
安翡也是一臉焦急,只是從徐老夫人出現開始,這就不是她有資格插話的事了。
對于二房說的這些,安平岳倒是根本都不用想。
“這不是丟點東西和銀錢的事,那是珞兒她娘留下的!”他冷眼看向二人,“珞兒說要報官那便報,我看誰敢多嘴到我女兒頭上!”
夫婦倆齊齊一噎。
這父女二人一個倔、一個犟,油鹽不進又軟硬不吃,當真是脾氣臭得都一個樣!
二房夫婦倆本也沒指望,能靠勸住安平岳平事兒,更多的是寄希望于徐老夫人能聽進他們的話,將安珞攔下。
徐老夫人終于佯裝猶豫地開口,面上神情卻能看出不贊同來:“此事……你可是想好了?”
“想好了!”
安珞揚聲答著,轉頭看向鄒太夫人冷笑。
“既祖母一口一聲地說此事與她無關,那便讓府尹大人來斷斷案!有這份祖母所寫的頭面單子,有太師府留存的娘的嫁妝單子,再加上紅綃的證詞——有這三樣,只要官差來搜一搜,不怕查不出這偷我娘嫁妝的人是誰!”
鄒太夫人臉色發青。
這種家中人的財物糾紛算不得什么大罪,只是歸還失物事小,傳出去她和她兒子一家,還要不要臉面?
二房幾人也是緊張不已。
他們不明白,明明鄒太夫人已經答應歸還那些物件,為何安珞這死丫頭還咬著這事不放,執意要報官!?
徐老夫人聞言,拉著安珞讓她回頭,又道:“你雖是苦主沒錯,但若報官,也難免要被旁人議論一番,你可知曉這點,珞兒?”
安平檜和孫氏之前那話也并非胡言,此事鬧開,受影響的將是整個安遠侯府的名聲,大房也不能獨善其身。
安珞聞聽抿了抿嘴,面上也有了些猶豫:“這事珞兒知曉,但珞兒咽不下這口氣!外祖母……還是不贊成珞兒報官?”
徐老夫人不答這話,只冷眼向鄒太夫人看去:“鄒太夫人覺得呢?”
其意不言而明。
鄒太夫人臉色已是由青轉黑,這徐老夫人分明就是強壓著她向安珞低頭,她心中怎能不恨?
可一想到報官的后果,她頓時又清醒了不少,屏氣調整了幾息才強壓下一口惡氣。
這次她心中已是認栽,也不敢再強辯什么,只想著哄住安珞,將此事私了。
她問道:“那……到底要如何,此事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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