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以前跟過陸九卿一段時間,對她還算了解,一看見陸九卿露出這個表情,她瞬間就不吭聲了。
陸九卿這個人,很聽勸,但是不代表她沒有任何的主見。
如果她是個那么容易隨波逐流的人,那陛下也不會這般為難……更不會對她這樣牽腸掛肚。
陸九卿看映月閉嘴了,這才重新往后院走去。
后院的人,果真要多一點了,還是平日里陸九卿不熟悉的人。
能在陸九卿面前伺候的,都是比較的臉的丫頭,這后院的基本就是做一些灑掃劈柴這些的粗活,因此很多人沒在陸九卿面前露過面。
陸九卿一進來,院子里干活兒的人同時停下了手,紛紛對她行禮:“見過姑娘。”
陸九卿笑著擺擺手:“我就隨便走走,你們該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在意我。”
那些人面面相覷,最后只能繼續干自己手上的事情,但是多少有些放不開。
陸九卿的視線轉了一圈,最后果然在院子的角落發現了那個昨日出現在她面前的怪人。那人應該是在劈柴,沒有了手指的兩條手用胳膊肘夾著斧子,動作看起來有些扭曲。此時,他也沒了動作,正瞪著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陸九卿。
陸九卿皺了皺眉,下意識地就要往那邊走去。
“姑娘,”映月攔在陸九卿的面前,沉聲說,“那人看姑娘的眼神不對勁,姑娘還是不要靠近他的好。”
陸九卿淡淡地說:“他瘸了一條腿,雙手也被廢了,如何還能傷我?沒事兒,我就看看。”
映月抿了抿唇,終究沒再說什么,陪著陸九卿就走了過去。
陸九卿緩步走到那人的面前,直直地看著那怪人的眼睛。
自從昨天見過這人之后,陸九卿晚上就開始做夢,一晚上都身陷那光怪陸離的夢境之中,讓她清早醒來的時候都覺得疲憊至極。
并且,陸九卿總覺得在哪里見過這雙眼睛,她一定見過。
此時,她死死的盯著這雙眼睛,問了一句:“你到底是誰?”
那人手里的斧頭吧嗒一聲掉在地上,他有些激動的給陸九卿比劃著什么,似乎是在解釋自己的身份。
只是,陸九卿看不懂他的比劃,全程都皺著眉頭。
最后,那人似乎知道陸九卿看不懂,眼神暗了暗,漸漸地停止了比畫。
沉默片刻,他左右看了看,突然手腳并用地去擺弄地上的那些柴火。
陸九卿看著他的動作,好一會兒之后才皺著眉頭說:“你是在用這些柴火拼一個字?”
那人一愣,隨后飛快地點頭。
陸九卿抿著唇,不吭聲了,等著那人將地上的字擺完。
隨著他的動作,一個字漸漸地露出雛形。雖然有些歪歪扭扭,但是陸九卿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字:唐。
這人擺的,分明就是一個唐字。
陸九卿背脊竄起一股涼意,讓她的臉色瞬間煞白,整個人都往后退了幾步。
映月一直注意著陸九卿的神情,見她表情不對,立刻上前扶住陸九卿:“姑娘,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