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楚心里嘀咕了下，牽著陳母上前去敲門。
只是指節剛剛叩了一聲，房門就從里面打開，身形頎長的醫生微微垂眸，白大褂干凈無瑕，抿唇沒什么表情，視線落在她臉上，安安靜靜。
他視線從她身上緩慢掠過去。
“我今天帶媽媽來城里逛，剛好帶她來醫館見見您。”女孩笑著道，轉頭對陳母招手，“媽，這位就是季醫生，平時就是季醫生照顧我的。”
陳母望見那人干凈雪白的白大褂就緊張，拘束地上前去，對他感謝：“謝謝您照顧楚楚，她年紀小，經驗也少，給您添麻煩了吧？”
“沒有。”季醫生看了眼旁邊的小姑娘。
“我這么勤快，能添什么麻煩？”
女孩嘀咕道，推了推母親，仰起小臉，笑著向他道別，“哥哥，那我先帶媽媽去外面，不打擾你。”
季墨微抿唇。
視線略有些探究地停在她身上。
女孩子笑容乖巧，烏黑的麻花辮垂在耳側，耳尖白白軟軟。
可他卻覺得好像有哪里不一樣。
……那些糖的藥效，還沒過才對。
可她現在的樣子，好像沒有受半分影響，一舉一動，包括眼神，都顯得無比正常。
季墨的眸光微微頓住。
他此前一直思索糖果的藥效為什么出現偏差，因此沒有仔細考慮過，如果藥效消失了……
小姑娘的異常也會盡數消失的。
他停了一秒，略微思索。
眸光有些莫名的空。
隨后，醫生輕微側過臉，長睫毛遮住他漆黑的眸，臉上神色有些淡，雪白指尖卻微微抬起去握她手腕，低冷的嗓音道，“等等。”
沒牽住，她拉著陳母向前走，便離開了身邊，聽到他開口，女孩回頭，眨著眼笑盈盈道：“怎么了？”
她低頭跟陳母說了句什么話，隨后又乖巧對他揮揮手，“周五的事情非常抱歉，以后我會記得跟您道別。”
季醫生長睫微動了下，還沒來得及嗯一聲，對方就轉回頭。
喻楚繼續牽著陳母向院外走。她的表現果然無比正常，視線也沒有多停，看上去竟然像完全擺脫了藥效，以往眼神里的癡迷傾慕，在藥效消失后，便也消失了。
和初見似的。
“……”
季醫生忽然微微蹙起眉梢，低頭輕輕捏了一下眉心。
怎么……
他抬起眸子望著母女倆的方向，聽見那位母親小聲對女兒道，“我看這位醫生氣質不凡，你可不要對他有什么別的想法，咱家的情況你知道……這種人是不能想的。”
季墨微微頓住。對方壓低嗓音，很小聲，也許是以為他聽不到。
小姑娘嘆口氣，也低頭在母親耳邊嘀嘀咕咕：“我知道，媽，你多想了，你就放心吧。”
…
喻楚領著母親出了門，陳母才總算松了口氣，“這位季醫生可不是常人，在他面前我氣都喘不過來了。”
“有那么嚇人？”喻楚笑了，想起對方的氣質，又深有同感地點點頭。
要不是在對方身邊待久了，她可能也會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