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第一狂妃:廢柴三小姐 > 第3348章 坍塌的高樓
    夜驚風把話說完,便不再管九辭,端著湯坐在輕歌身旁:“趁熱喝點兒吧,熬了很久的。”

    輕歌即便食不知味,毫無心情,想到這是父親熬時間燉的湯,還是接過了瓷碗,將濃郁的湯喝完。

    味同嚼蠟,輕歌卻揚起臉,笑望著夜驚風:“好喝。”

    夜驚風皺起眉頭,這孩子一向如此,懂事的讓人心疼。

    “讓你妹妹一個人待會兒,這些日子你也累壞了,是該好好休息。”夜驚風提著九辭就走了出去,九辭不放心地看了眼輕歌。

    走出屋子,到了無人的后院,夜驚風才把九辭放下,眼睛犀利地看著九辭:“小九受傷了。”

    “嗯……我知道……”“感情的事情,最忌諱若即若離,你心中如若無她,就像個男人一樣干凈利落,不要婆婆媽媽耽誤了人家好姑娘。”夜驚風說:“我不會干涉你娶妻, 只要是你的心上人,我

    都欣然接受。但我不想看到你舉棋不定,像墻頭草一樣搖來擺去。”

    “我并未給她念想。”九辭說道。“你很少接觸女人,就算你抵觸小九的存在,但因為歌兒的原因,你也不會去傷害她。小九是第一個主動靠近你的女孩,這種感覺很奇妙,她的天真率直也打動了你。你會

    潛意識的習慣她的靠近,久而久之,有朝一日,她不再靠近你了,轉而去靠近旁人,你便會煩躁,郁悶。”

    夜驚風的話,九辭并沒有反駁,這番分析的確是有理有據,說得頭頭是道,正中九辭的心。

    近日里他的表現,正如夜驚風所說,而夜驚風也是旁觀了許久,才打算與九辭交談。

    大多時候,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九辭還小不懂男女情愛,作為父親自是要適當的指點。“但是……”夜驚風道:“那都不是愛,只是你的習慣而已,人的天性本該如此,這不怪你。小九與奴七靠近的時候,你表現出的郁悶都很正常。但是,只要莫憂一出現,你

    所有的習慣和煩惱都會被拋諸腦后,只因,你愛她。”

    夜驚風拍了拍九辭的肩:“你老子我,這一生終是辜負了你娘,你不要跟我學,好好對人姑娘。莫憂是個好女孩。”

    后院,只剩下九辭一人,他側過頭,正看見小九跟在奴七身后,擔憂地碎碎念:“大師姐也不知道怎么樣了,她一定很難過吧,我都不能為她做什么,我好沒有用。”

    “小九。”九辭驀地出聲,九姑娘側頭看來,滿目驚喜:“樓主大人?”

    “過來。”

    九姑娘極其聽話,很快就來到了九辭的身旁。

    這是樓主大人第一次溫柔地喊她名字。

    九辭看了眼奴七,隨即望向九姑娘,說:“我們夜家,不會納妾,一生只有一個妻子。我希望,我能娶到莫憂。”

    “樓主和圣女郎才女貌,天造地設,我也期待著樓主大人與圣女喜結連理。”九姑娘笑道。

    這一刻,沒有像平時那樣控制不住情緒去哭,卻是由衷的笑了。

    許是早便知曉這個結果,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九辭親口與她說,反而能讓她如釋重負。

    在這段無疾而終的單相思里,九姑娘沒有怨怪過任何人,只能怪自己不夠好,不夠優秀,無法打動樓主大人的心。

    九姑娘走時,奴七跟在她的身旁。

    離開后院與閣樓的范圍,行走在明遠山莊內寬敞的道上,九姑娘呼出一口氣,張開雙手,擁抱著陰天之下消沉的風。

    九姑娘咧開嘴笑,回頭望向奴七:“阿七師兄,我想陪著的大師姐,去往更高的地方,所以,小九不能傷心懈怠,一定要努力才好。”

    奴七望著九姑娘許久,肚子里發出咕嚕的聲音,他摸了摸小腹,清亮的眸直望著九姑娘,低低地說:“餓了……”

    “好,我們去吃烤野兔。”

    “……”

    莫憂看著倆人結伴而行去烤野兔,眸色微動,而后轉身走向了東閣樓。

    她正要拜訪罌粟前輩時,在東閣樓內看見了一道單薄消瘦的身影。

    二號不知何時來到了荒蕪冷清的大院,遠遠看去,她的身上透著歷經滄桑的孤寂,比這東閣樓還讓人感到荒蕪。

    莫憂蹙眉,不知此人是誰,又為何要來到東閣樓。

    她每次和輕歌在一起的時候,恰好都錯過了見到二號的機會。

    二號行走在院子里,整座樓閣,因她而寂。

    東閣樓內有殺戮器靈,非常的危險,莫憂思考了會兒,還是決定走向東閣樓把二號帶出。

    形單影只的一個女人在東閣樓里,太危險了。

    罌粟縱然是夢族族人,但跟著前任主人一路廝殺,早已被血腥味浸透。這個骨瘦如柴的女子,稍有不慎,就會死在東閣樓內。

    莫憂才抬起腿要走進東閣樓的時候,只見二號伸出了手,細長的五指間,盛放著一朵罌粟。

    二號手執罌粟,轉過身來時,莫憂終于看清了二號的臉,面黃肌瘦,兩頰眼窩內陷得有些夸張,頭發如枯草般往下耷拉,眼睛里死氣沉沉,沒有任何的靈氣。

    然而,與二號對視之時,莫憂仿若回到了過去,一個快要被她遺忘的過去。

    “族……族長……”

    莫憂站定不動,只見二號朝東閣樓外走去,隨著她走過的地方,足下開滿了猩紅如血的罌粟花。

    二號的身后,七十二層的東 層的東閣樓轟然倒塌,塵煙四起,罌粟花開,二號緩步走向莫憂。

    她好似聽不到身后巨大的動靜。

    霎時,東閣樓,已是一片廢墟。

    二號來到莫憂的面前,未曾停下,繼而往前走。

    倆人擦肩而過后,莫憂驀地回頭看去,驚呼:“族長,是你嗎?”

    二號頓足,轉過身來,沒有焦距的眼對著莫憂,沉寂了許久,二號枯瘦的臉頰終于露出了笑:“小憂都長這么大了呀……”

    頃刻間,莫憂熱淚盈眶,淚流滿面,捂著唇深深地凝望著族長。

    夢族的族人,從一縷風、一株花變成一個人,需要熬過許多年。

    那時,她不過是族長窗前的一縷風,閑暇時會聽族長的自言自語聲。

    族長說,風沒有焦慮憂傷,也期盼她的余生皆如此刻,故為莫憂。

    莫憂記憶深處模糊的人影輪廓漸漸變得清晰,曾經的夢族長,閉月羞花,沉魚落雁,是名震千族的美人兒。

    圣潔美好如白月光,一身傲骨,尊貴非凡。

    漸漸地,那張美麗的臉龐消失,成了現在皮包骨的面頰……

    莫憂痛苦地看著二號,那樣美好的一個人,怎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曾有天機師預測,說夢族很有可能成為千世中的第四個通天族!

    那時的夢族炙手可熱,可惜好景不長,千毒瘟癥的爆發,害得夢族被剿滅。

    從此,夢族兩個字就如同噩夢陰影般籠罩著千族,誰也不想提到。

    二號的眼不再空洞,逐漸有了焦距,她走過來,輕揉了揉莫憂的腦袋:“小憂不能哭的。”

    二號安慰過后,莫憂的眼淚如同決堤的河水奔涌不止,二號看得心疼死了。

    莫憂忍下翻涌的情緒,吸了吸鼻子,正打算問二號一些事的時候,二號臉上的柔意全部消失,雙眼再次陰沉,如同變了個人,走向東洲營地。

    莫憂追上二號,二號不搭理她。

    東洲閣樓前的九辭,早就看見了和二號在一起的莫憂,一個箭步掠了過來,問:“你怎么和夢在一起?”

    “夢?”莫憂眼睜睜地看著二號走進東洲閣樓,抬眸望向九辭:“她是什么人?”

    “是四星北月斗獸場被販賣的奴隸,歌兒前不久回到四星,瞧她有緣,便帶來了諸神天域。”九辭解釋完,突地發現莫憂眼尾有淚痕,心臟猛縮:“你哭了?”

    “被販賣的奴隸……”莫憂重復著九辭說過的話,痛苦地閉上眼,淚水不斷地涌出。

    那么驕傲的族長,竟然淪落為低等位面由人販賣的努力。

    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九辭見此心都慌了,不知發生了什么事,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好哄小孩般輕拍莫憂的后背:“乖了,沒事的,有小爺陪著你呢。”

    莫憂的臉輕放在九辭的肩頭,閉上眼無聲的抽泣。

    悲傷了半晌,莫憂抬起頭來,擦去淚痕:“讓九殿見笑了。”

    “哭什么?”九辭抹去她的淚。

    “看見了一個故人,今非昔比,她已無往日榮華,落魄不似以前。”莫憂說道。

    “榮華可以再有,落魄了也能東山再起,你若是哭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九辭握著她的手:“小莫憂,以前,我總說等你長大,現在我想說,讓我陪你長大,可以嗎?”

    莫憂望著九辭,低頭看了眼握在一起的手,想把小手抽回,奈何九辭用力地攥著,大有打死不放手的架勢。

    “你不怕喪妻嗎?”莫憂反問。

    “我怕。”

    九辭再次揚起了不羈桀驁的笑:“可小爺擔心長夜漫漫,你孤枕難眠,你既是歌兒看重的人,小爺也該把你放在心尖尖兒上。”

    “你才孤枕難眠。”莫憂突地甩開了九辭的手,一臉冷漠走向閣樓。

    九辭追在身后:“我是孤枕難眠啊,你不打算陪我嗎?我一到晚上,脖子就特別疼,跟要斷了一樣。”九辭追了上來,自然地拉起了莫憂的手,還指著脖子上幾乎看不見的傷口對莫憂說:“小憂啊,我每時每刻都脖子疼,是不是會有什么影響一生的后遺癥,若是因此娶不到

    媳婦兒了可怎么辦,難道要我們老夜家斷子絕孫嗎,你可得負責,最好以身相許。”

    莫憂:“……”此生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對九辭拔刀。

    沒傷到九辭不說,差點兒把自己搭了進去。

    九辭則變.態了,恨不得莫憂多來幾刀,根本不虛。東閣樓的坍塌,把楊莊主等人吸引了過去,在東洲營地隔著老遠,都能聽到楊莊主的大喊大叫:“完了,完了,殺戮器靈不見了;快!快把明遠山莊封鎖,啟動明遠劍陣,

    桎梏山莊,絕對不能允許殺戮器靈逃出去禍害蒼生。”

    殺戮器靈的逃走,意味著生靈涂炭的開始。

    數百年前的血流成河,沒有人想經歷一遍。

    那時,那個男人,被世人稱之為瘟神。

    以至于罌粟花,都成了無數人心中的夢魘,象征著不祥。

    拿著罌粟器靈的始作俑者,正在屋子里倒頭就睡,外面再大的動靜都吵不到她。

    那一朵罌粟花已經隱入了二號的身體。明遠山莊陷入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