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都是巍峨陡峭的山，樹木筆直高聳，只能從縫隙中看到天光，腳下荊棘和雜草叢生，稍不注意就能被劃個口子，毒蟲和蛇更是遍地都是。
環境算不上惡劣，但腦子正常的人絕對不會來。
“就在東側。”花朝壓低聲音。
異魂把體型縮到了最小，只有半個人那么大，灰色便濃了些，在樹林中飛速跳躍，眼前像是閃過一些殘影，再一眨眼，就消失不見了。
天之外跟著，也不敢靠太近。
“要看看他們的意圖嗎？”
凌念傾搖頭，“直接殺。”蹤跡查清楚了之前沒做什么，那去死就行了。
至于意圖，除了入侵殺生靈還能是什么。
既如此，天之外也不浪費時間了，迅速靠近過去。
異魂很快就察覺到了他們的氣息，嘰里呱啦地說了一堆，可能沒想到在這里能碰到星域的人，它們中間一個會人語的都沒有。
花朝一句沒聽懂，耳朵嗡嗡的，“殺無赦！”
一大片樹木攔腰折斷，切口光滑無比，掉下來的樹木瞬間又被斷成了幾截，隱藏在暗中的毒蟲蛇蟻被發現蹤跡的時候只能看到尸體。
塵土翻飛，草屑飛揚，龐大的力量像是蘇醒的猛獸，瞬間讓這片從未出現過打斗的地方面目全非。
凌念傾片頭看了楚灼塵一眼，“老實站著。”說完也飛身加入了戰場。
她走后，楚灼塵乖乖聽話的表情立馬沒了，變得冷漠又隨意，“你們去幫她。”
楚七楚九現身，兩人對視一眼，一番激烈交鋒后楚七落敗，他站出來，用視死如歸的語氣道：“我們兩個不能全去，得有一個留下來保護少主。”
他們已經退步了，本來幻主給他們下的死命令是寸步不離的，少主你不要不識好歹！！
“不聽我的命令？”楚灼塵抬眼掃他們，“還是覺得我是個廢物，連自保之力都沒有？”
楚七想反抗，接收到楚灼塵視線后立刻慫了，默默退了回去，“我們去幫天主。”
不識好歹的是他，他錯了。
楚九：“……”
別看他，他也不敢。
人影嗖地一閃，楚九已經過去了，只留下慢半步的楚七還在楚灼塵的凝視下。
他：“……那個少主，我也去了。”
狗日的楚九，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他拳頭硬還是楚九的腦殼硬！
大戰天搖地動，楚灼塵沒有加入戰場，只是在天之外人快要受傷的時候出手幫上一把，確保沒有人會死。
在戰場上感受到楚灼塵力量的楚七差點一個趔趄被異魂打個對穿，反應過來的時候淚流滿面。
這力量居然不是幫他的，而是幫天之外的！自己人打架的時候他往那一站跟看風景似的，怎么別人打架還幫上了呢？
而且還不幫他！明明他也差點受傷！
但他又不敢生氣，只能化悲憤為力量，殺異魂殺得更起勁了。
“咦，那邊在干什么？”
這么大動靜，空域生靈不會察覺不到，很快朝這邊靠近，但他們的速度，屬實有些超出預料了。
楚灼塵剛要開口攔，他們已經加入戰場了。
不知道嘰嘰呱呱地說了什么，直接略過了凌念傾他們，對異魂大打出手。
不知道是哪種力量，霸道強勢，一觸碰到異魂它們動作都緩慢下來了，輕易被對方抓住了破綻。
幾個回合下來，異魂完全不是對手，它們就像是生命力頑強的破布娃娃一樣，還活著，但離死不遠了。
天之外已經停手了，木然地看著這詭異的景象。
裴星宇在空域生靈被驚動的時候也趕了過來，沉默了很久，“我也是第一次看他們出手。”
他還說替他們謝謝凌念傾幾人，現在看來他倒像是替異魂謝的。
戰斗開始的斗志昂揚，結束的突如其然，幾個異魂的魂體徹底消散在空中。
“又是這群家伙。”空域生靈不耐煩地道，“殺了一波還來，殺了一波還來，這么不想活嗎。”
裴星宇問，“它們經常來？”
“反正來很多次了，第一次是在你們不久之后，來的光明正大，直接對我們一個伙伴大打出手。”
會人語的一個生靈道：“那我們肯定不能忍啊，當場就打了回去，一個警告而已，沒要他們的命，誰知道他們又來了，那次我們就沒手軟了，誰知道一直不死心，這已經是第四次來了。”
裴星宇：“……”怪不得那么謹慎呢，原來是被打怕了啊。
不過他也是沒想到，空域戰斗力這么高，要是跟異魂一個性子，怕是已經占領不少域了。
“殺死了就沒事了，我們先走了哈。”生靈也隨性，問都沒問他們為什么和異魂打起來，揮揮手就走了。
“……”雖然震撼，但該說的還是要說，“一直死還一直來，空域有什么東西是他們一定要得到的？”
凌念傾靈光一閃，“異魂除了它們體態的防御力強悍外，還有很棘手的一點，就是它們的進化能力。”
正常人一直放在路州高原上的半球體里早就凍死了，而它們卻進化出了耐極寒的體質。
或許它們也能進化成空域生靈這么強大的樣子？
但這太不可思議了，明明力量都不是一個體系。
“衛主，這是在異魂消失的地方找到的。”一個小小的血淚一樣的東西，里面濃縮著的空間之力幾乎能把整個空域擊碎。
“異魂什么時候會使用空間之力了？”血淚已經成了法器的樣子，但每種力量的運行催動方式都不一樣，異魂能用自然是掌握了方法，“這么強大的空間之力世間少有啊……”
“先回天空之境。”得研究研究，這么強大的力量她也不敢妄動啊。
楚灼塵沒用過空間之力，“它很強？”
“任何力量都是帶傷害性的，高低之分罷了，空間之力為人所知的都是傳送瞬移一類的輔助力量，但其實對強大的空間屬性修士而言，它的殺傷力不遜色任何一種力量。”
力量的本質都是傷害，只不過附加的屬性不同，像是言靈之力附加言靈一樣。
“就這個血淚若是爆開了，能炸沒半個星域。”
這么一說，花朝幾個也有概念了，“異魂手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這威力都快趕上神器了。
開始記載中還說異魂不擅用法器，才多久啊，跨力量的都能用了。
“你說，”花朝猶豫著問了出來，“花重錦為什么不回青丘？”
在海藍域待了那么久，常人脫困后第一想法肯定是回家看看，至少報個平安，但花重錦卻一直孑然一身，跟自己身后什么都沒有一樣，甚至跟在凌念傾身旁沒有走。
是他跟族內不和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主要是能把空間之力用的出類拔萃的族群實在太少了，青丘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很難讓人不聯想到。
“不管是什么原因，血淚的事跟他肯定沒有關系。”一直在她眼皮子底下，花重錦每天掉了幾根毛她都知道。
但青丘那邊就不清楚了。
遠在星域的花重錦打了個噴嚏，他揉揉鼻子，“都別閑著啊看看能不能把空間通道延伸到無人區里面，他們怎么一進去就氣息全無了，奇了怪了。”
“等出去后我問問他吧，別是青丘出了事。”
和幻海星云一樣，青丘也是隱匿的虛空中，除了族中沒外人能找得到。
天空之境里所有星域人都知道了凌念傾，其他域的也聽過這個名字，讓不少人都好奇地找了過來，不過都沒有見到。
“不好意思，衛主在閉關，諸位可以等出關再來。”
“挺緊急的事，反正不能被中斷，否則危害性命。”危害的還不止一個人的，“所以諒解一下。”花朝盡職盡責地重復相同的話，把每個人都攔在了門外。
“已經三天了。”謝商百無聊賴，“到底研究出來啥了？”
他小弟無情地潑冷水，“咱們的研究幾個月都不一定出結果，三天都不夠我們把外形數據寫出來的。”
謝商：“……”這些家伙都敢拆他臺了？
他冷冷地道：“怎么，想好留在空域還是去星域了？”
在前兩天他手賤玩血淚的時候，被凌念傾狠狠地瞪了一眼，并說教了一通，最后還告訴了他一個慘痛的事實。
異魂能來空域好幾次，說明他們至少已經掌握在星域和空域中穿梭的辦法了，若是他們現在回海藍域，八成異魂也能多條路走。
一番事實剖析，把謝商臉都剖白了，“真，真的嗎？”
道理他能想通，只是不愿意接受罷了。
血淚研究出來回家的路就在眼前了，可萬一他們真的帶了危險回去，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尤其，海藍域本身的實力根本無法同異魂抗衡。
一句話，把幾個小弟都說垮臉了。
“謝哥，你是怎么想的？”
空域和星域都不是首選，偏偏首選不能選。
“我無所謂啊。”謝商死鴨子嘴硬，“空域這么安寧，留下來也行。”
桌子上的小玩意兒詐尸，“檢測到主人心口不一，是在說謊。”
“……去星域也不是不行，我也想看看異魂到底有多么厲害！”
“檢測到主人心口不一，說謊。”
謝商：“……”怎么了，就是因為有熟人在他才想去星域的怎么了！他就一定要說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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