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哥哥的都能給我?”花重錦已經沒辦法思考了,里面的話卻還一直往外傳,“哥哥的天賦,長老的寵愛,族人的喜歡和你們毫無保留的付出?”
云兒聲音已經平靜下來了,只是其中濃濃的自我厭棄聽著讓人心驚,覺得他隨時都能做出來極端的事情。
女子連忙點頭,“對,沒錯,只要你身體好起來,什么都是你的!云兒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花重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又是怎么把成人宴糊弄過去的,事后,他才發現端倪,他雖然天賦異稟,但也沒有異稟到站在門外里面的人都發現不了的地步吧。
所以到底是情緒波動劇烈沒注意到,還是借此把事實告訴他呢?
“就是你多了一個弟弟,不止吧?”凌念傾問。
確實不止,他雖然驚訝不解,不知道這件事為什么要瞞著自己,但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弟弟并沒有敵意,只有好奇。
“弟弟在的地方被父母用空間之力隱藏了起來,那天宴會是我第一次發現族中還有這么個地方。”
之后他再如何尋找,都沒有了下落。
久到,幾乎他都快忘了這件事,但偏偏那塊空間自己出現了異動,當時花重錦就在旁邊,他沒有猶豫就強制打開空間進去了。
剛進去,他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他的母親倒在地上,腹部裂開了個口子,本該放著妖丹的地方空空如也。
“你果然進來了。”
花重錦轉頭看去,花重云身形孱弱,好像全是骨頭架子,一點肉沒有,他聲音也很虛弱,中氣不足似的,“我已經觀察你很久了。”
外面看不到這個空間,制造的人可能怕里面的人無聊,從這兒往外看暢通無阻。
“不過你第一次知道我應該是你成年宴上吧,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
他當時果然知道花重錦在門外!
不過此時的花重錦卻沒時間想這些,“我娘的妖丹呢?是不是你拿走了,快還給我!”
妖丹對妖族來說就是命,妖丹沒了,再好的丹藥就救不回來。
“別……”女子還有些意識,掙扎著拉住花重錦的手。
花重云攤手,手心里赫然是一顆圓滾滾的乳白色妖丹。
花重錦往前一撲就要去搶,想要拽他的女子失去重心,滑到地上。
“娘你等我,我馬上就能救你!”只要妖丹沒離體太久,放回去后再配合著丹藥,性命是無礙的。
“不,你別傷到云兒……”她口吐鮮血,吐字已經不清了。
花重錦以為花重云肯定會躲,甚至會阻礙他,但并沒有,他一下就把花重云撲倒了,搶回了妖丹。
他剛要站起來把妖丹給母親放回去,門一聲巨響,被人暴力破開了。
碎屑翻飛,花重錦閉了下眼睛,再睜眼,一股巨力襲來,他直接被人打到了墻上。
出手的人是他父親,其實并不重,只是花重錦很迷茫,“爹?”
“你還有臉叫我爹?”九尾天狐的族長一臉怒氣,“我沒你這個兒子!”
花重云被好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扶了起來,他不知什么時候一身的血,跟受了很重的傷似的,“爹爹,娘……娘親的妖丹在他手里,快搶回來……”
一瞬間,花重錦覺得荒誕至極,甚至不知道花重云為什么會這么蠢。
這意思是他搶了他娘的妖丹,想置自己的娘親于死地?太愚蠢了,別人怎么會信,他有什么動機這么做呢。
簡直是一個不需要揭穿的,明晃晃的謊言。
但他錯了,愚蠢的是他。
手里的妖丹被粗暴地搶走,母親的臉色很快恢復了大半,氣息平穩下來。
“憶南,到底是什么回事?”族長松了口氣,焦急地問。
憶南眼神復雜地看了花重云一眼,對方臉色蒼白好像一陣風都能帶走一樣,他垂著眸子,嘴角緊抿。
她又看了一眼花重錦,狼狽地垂下了頭。
花重錦如墜冰窟,剛才被掀到墻上的傷密密麻麻地疼了起來。
兩次會面,一次他混混僵僵地過完了成年宴,一次他不明不白地所有族人審判。
知道事實的母親,一發現他進入這里就動手的父親,真相他們不知道嗎,不,他們知道,只是他不重要罷了。
他們兩個沒有猶豫地,堅定地站在了花重云那邊,給他定了罪。
謀害血親,兇殘無度,連證據都幫他造了出來。
但畢竟除了父母,族長長老也是看著他長大的,并不肯相信這些,沒多久就把他從大牢里撈了出來。
雖然沒用刑,但花重錦混混僵僵的,比重見天日心情大好的花重云更加半死不活。
但是他已經想清楚了,不就是父母嗎,他讓給花重云就行,有幾個疼愛他的族長,他并不是孤身一人。
但花重錦不滿足。
那時候距離那件事已經過去半年了,花重錦看著除了比以前少了些笑容外并無不同,那件事最終也以憶南出面“澄清”,是歹人闖了進去而不了了之。
唯一受到傷害的只有在牢里的花重錦。
“哥哥,我真羨慕你啊。”
每次花重云就要把這句話念上好幾遍,花重錦冷笑一聲,“又想要什么,直說吧,我給你。”
反正他少了什么,長老都會補給他的。
“我想要你的天賦呀,哥哥。”花重云突然靠近,貼著他耳邊道。
話剛落,他就撲到了他身上,兩人一起落入了身后的湖中。
還沒到冬天,湖水并不冷,但這只是對于正常修士來說,花重云就不一定了。
眾人趕到的時候,花重錦坐在岸邊,濕衣服貼在身上,垂眸冷淡地看著湖中的花重云。
他身體一起一伏的,灌了好幾口水。
憶南第一時間飛過去把花重云帶起來送到了岸邊,輸送靈力給他驅寒。
都不用花重云開口,族長就把矛頭對準了花重錦,“他是你弟弟!你為什么不救他?”
“是我推他進去的?”花重錦反問。
“我在問你,你為什么不救他!”族長加重語氣,聲音中夾雜著靈力。
花重錦突然就覺得無趣極了,他們甚至知道是花重云造成的這樣的后果,但是他們就是要怪他。
“不想救啊,他喜歡湖水就讓他多待一會兒,自作自受而已。”
不知道哪句話刺激到了族長,他手里聚起力量,直接朝花重錦打了過去,“你不配當我兒子!”
這次比上次出手重多了,花重錦在空中翻滾了半天,好幾次才成功穩住身形,落到地上的時候半個身子都沒有知覺。
鮮血從他嘴角流下來,他踉蹌了兩下,干脆靠在了旁邊的樹上。
族長也沒想到自己出手這么重,愣了一下,“我……”
花重錦吐了好幾口才把嘴里的血吐完,他搖搖晃晃地走到花重云旁邊,一點戾氣沒帶,看他這樣子,憶南都沒攔。
“不是想要我的天賦嗎?”他直言道。
憶南愣了一下,垂眸看著花重云,“云兒你……”
“可以啊,我給你。”這次話是花重錦主動打斷的,他站直身體,伸手在自己妖丹的位置比劃了一下,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下把手伸了進去。
拿出來時,鮮血淋漓,妖丹散發著瑩白色的光。
花重錦沒有猶豫,空間之力蓄力,直接劈向了自己的妖丹。
妖丹就是命,可想而知有多疼。
憶南眼睛瞬間蓄滿了淚,“錦兒,別這樣別這樣。”
花重錦擰著眉,臉色瞬間蒼白下來,但他沒有停手,直至妖丹一分為二。
湖邊安靜極了,自從他掏出妖丹就再沒了動靜。
“來,給你。”他把一半妖丹扔在花重云身上,不在意似的把只剩一半的妖丹塞回身體里,自己又往后退了幾步,“不勞駕你們動手,我自己退出九尾天狐,你們就當沒我這個兒子。”
只要他在,他們就會懷疑擔心他對花重云不利,然后毫無底線地偏袒在花重云一邊,他何必留下來呢。
“錦兒!”在憶南痛苦的呼喊中,他毫無留戀地破開空間離開了青丘。
半個妖丹比沒有好不了多少,之后好幾個月的時間,花重錦都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直到被老者弄到了海藍域,才慢慢清醒過來。
海藍域靈氣不多,但空中有一些獨特的成分,居然讓他慢慢好了起來,現在看來,凌念傾被送到海藍域也不是巧合。
“蠢透了。”凌念傾毫不留情,“就算不想要那一半妖丹,當著他們的面毀了不行嗎。”
花重錦也挺糟心,“我也是后來才想通,唉,便宜花重云了。”
他和花重云其實是雙生子,但一出生花重云就快斷氣了,好不容易才救活也隨時要死,反觀他活蹦亂跳,天賦好到出奇。
被他父母的說辭和做法搞得,他幾乎也覺得自己欠這個弟弟的了。
“剛才人群里有他嗎?”
花重錦回想了一下,“沒有,但估計很快就來了,他敏感又多疑,不會放心我再次回來的。”
不過這次他真沒有旁的心思,只想查清血淚的事。
“血淚是修為高深的老祖坐化,死后數百年才可能凝成的至寶,但一般都和老祖葬在一起,沒有族人敢使用這個。”
凝結了老祖的一身修為,若是后背貿然使用,那時大不敬,更別說給外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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