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條京介舉起已經充分冷卻的玻璃杯放在工坊的燈下細細觀察著。
就跟理發店里的特殊鏡子和暖光燈一樣，八木老爺子工坊里的照明也完全參照著大正硝子館里的來布置，冷色的光似乎能把一片普通的玻璃都提高一百倍身價，更比說北條京介手中這個他花費了一個星期才打造出來的究極藝術品。
完美貼合嘴唇的杯口，平滑圓潤的杯身曲線，杯底使用荷葉般的淡青色玻璃畫了一個“櫻”字。在光線的照射下，透明的杯身都被染上了一抹淡淡的青色。
不是日文的“桜”，就是中文的“櫻”。
“真美啊。”北條京介以一種詠嘆調贊嘆著，那青色是他纏著老爺子調了3個小時才配出來的顏色，完美符合他感受中櫻良那像露水一樣充滿生命力的感受。
“你確定就要用這玩意去送喜歡的女生？”
八木一正一臉無語的看著那個毫無藝術天賦的小子，就那么一個圓口圓肚無把無特色喝水杯，看他那一本正經欣賞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在看什么國手的作品一樣。
“對于一個新手來說已經很不錯了好吧！”
就算不用工具測量，北條京介也可以確定自己手中這個杯子每一個水平上都是完美的圓，工業壓制的玻璃杯說不定都沒有自己的這個厲害，用來喝水簡直一級棒！
嗯，一個完美的喝水杯。
劍道天賦和理學天賦的相加，賦予他的不止有絕強的身體控制能力，還有一雙像尺子一樣的掃描眼。別說是杯子了，就算是一些偽裝的很好的數據他都能通過眼睛和計算測出來。
“我承認你小子的一雙手穩定得像機械一樣可怕，但既然這樣的話為什么不選擇在上面雕刻一些圖案呢？就算不會畫也沒關系啊，直接貼在上面照著刻就行了。”
“不行，那會影響玻璃杯的穩定性，說不定喝熱水的時候會炸開，太危險了。”
北條京介一開始也考慮過要不要畫一些像櫻花，桔子花，葡萄之類的圖案在上面，但是想了一下還是決定不要挑戰自己的極限。他深知自己毫無藝術天賦，作為一個懶鬼，要懂得規避困難。
至少現在這個杯子，從配備原料到打開熔爐，再到成型都是他一手完成的，這樣的作品才是真正能代表心意的吧。
“隨你的便吧。”
八木一正擺了擺手，剛打算開始收拾工具，一轉身就看到了桌子上擺著的那六個杯子。內心震撼的同時，他也不忍心看到好友家的孫子走上歧途，沉聲說道：
“小子，你是知道現在是二十一世紀的吧？”
“知道啊。”北條京介把視線從櫻良專屬的杯子上移開，奇怪的看向八木老爺子。這是怎么了？今夕是何年都開始了？
“那你應該知道重婚是犯法的吧？”
八木一正抬起手重重的拍在眼前后輩的肩上，是，我承認你這樣的英豪在古代毫無疑問是能擁有大量美人的。但是現在可是法治社會啊小子，給我清醒一點！
“哦，那不結婚不就行了。”北條京介不以為意的說道。
嘿，他還以為老爺子那么嚴肅是想說什么呢。
“……你，好自為之吧。”
解下腦袋上包著的白色毛巾，八木一正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工坊。
“把東西收拾好！”
這個有著驚人愛情觀的后輩在收拾東西上的能力他還是很認可的，就是每次收拾完杯柄都朝向一個方向的杯子總讓他莫名的難受。
北條京介沒有第一時間開始收拾東西，而是繼續欣賞著為櫻良她們準備的禮物。
櫻良的杯子是青色的“櫻”字，硝子的是白色的“硝”字，直花的是紫色的“直”字，英梨梨的金色的“英”字，奧寺學姐的棕色的“奧”字，三葉的是黑色的“三”字，雪野的是藍色的“雪”字。
沒錯，他還給不知道在哪的宮水三葉和雪野百香里也做了。雖然沒能用自己的身體去好好感受過三葉和雪野的味道，但是零散的記憶里，三葉總是一副倔強堅強的印象，好似河底的石頭一樣堅定不移。
而雪野，只是提到這個名字，他就忍不住想到了那娟娟山泉，柔軟順從，遇到石頭就轉道，遇到一個小小的水洼就可以安心的在那流連。北條京介總感覺某種意義上來說兩者有著相似之處，他會主動避開難題，而記憶中那個似水的女人則是被動的迎來困難，再被動的躲避。
真不知道相逢的時候會是怎樣一番景象啊，北條京介期待著。
其實對于英梨梨的杯子他有想過要不要稍微做小一點，畢竟那個少女的身體真的有夠嬌小。不過想到上次見面是他通過敏銳的眼睛和多次的身體基礎測量出來的那大有進步的數據，他還是決定做成統一的大小。
這也算是對英梨梨的美好祝愿吧，照這樣成長下去，總會長大的。
拿過一旁專門裝玻璃杯的箱子，北條京介仔細的把杯子都收好，然后開始收拾起工坊里的器具。
用來幫助玻璃塑形的濕木板，用來手動塑形的濕報紙，定型的鋼膜，用來防止粘粘的木屑等東西。
別看只是一個小小的杯子，如果不用上現在文明的力量的話，想要做好其實是很不容易的。至少在不開掛的情況下是不可能這么短時間就完成的，融化后的玻璃因為流動性所以容易塑形，可是也因為這特性所以需要工匠的精細掌控，在和重力的配合，對抗下，慢慢把一團紅彤彤的液態玻璃變成自己想要的形狀。
這個過程首先是很熱，然后是一種滿足感，看著那混沌的玻璃在自己手中隨意的變幻著，冷卻著，再裹上一層滾燙的玻璃……
說實話就算體會了這么一個過程，也親手做出了七個杯子，但是北條京介還是沒體會到所謂的匠心。按照他一貫的懶人理念，機械能做好的就交給機械，用洗碗機洗出來的碗盛菜味道不會變差。
當然了，如果洗碗的是圍著粉紅小花圍裙的美少女的話，那味道確實是會提高的。
嗯，就像他親手做的杯子一樣，里面被注入了滿滿的愛，只要喝水就能感受到他的關心。
禮物搞定，菜譜搞定，北條京介差不多也該返回東京了。
“京介，真的不打算留在小樽跟爺爺一起打理牧場嗎？”
北條雄一站在門口大聲說道，這種祖孫三代一起到牧場里勞作的感覺真是太棒了。
“我在東京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等我結婚了就搬回小樽跟爺爺你一起干活。”北條京介笑著說道，手里小心翼翼的抱著裝有杯子的箱子。如果不遇到劫機或者飛機墜毀之類的事情的話，他是打算一直抱到東京的。
“真的！？”本來只是隨口說說的北條雄一沒想到會得到孫子這么嚴肅的承諾。
“嗯！”我說的是在市役所登記的那種結婚哦，北條京介心里默默道。
“太好了！”
不提高興的北條雄一，深知自己兒子是什么德行的北條美季子挽著北條惠子的手臂在后面笑個不停。看到母親好奇，北條美季子一邊笑一邊開始給母親抖落著兒子的感情史。然后婆媳倆一起笑了起來，絲毫沒有兒子要再次遠行的傷心。
“爺爺奶奶，媽媽，那我就出發了。”停下和爺爺逗趣，北條京介嚴肅表情，鞠了一躬。
“一路平安。”北條美季子笑著招手，她并沒有被允許送自己兒子去機場，因為全家人都擔心她會在機場哭出來，那樣對身體不好。
把箱子放到車頂，北條京介走過去跟母親最后擁抱了一下。
“等妹妹出生我會趕回來的。”兩世為人這都是他第一個妹妹，北條京介可是很稀罕的。
“哈哈，都還不知道性別呢。”北條美季子笑著拍了拍兒子的背。
北條京介沒有說話，全家人都希望那是個妹妹，他父親北條一郎取名的時候都只準備了女兒的名字，北條加世子。
“下個假期不打算回來了嗎？”車上，北條一郎問道。
“來回就需要兩天，十天的假期太趕了。”北條京介隨意的靠在座位上，父子兩雖然許久未見，但是作為從小就開始記事的人，孩童時跟父親相處的記憶他都一點沒忘，所以沒有一點的生疏。
“也是。”北條一郎笑了笑，雖然是能言善辯的辯護士，但是在已經長大了的兒子相處時，這個男人又變得和大多數父親一樣了。想了想，看到JR小樽站已經近在眼前，他還是努力的想了兩句話說出來：
“別只顧著發展事業和談戀愛，學習也要抓緊，別丟了我的臉。”
北條京介沒有說什么老爸你國中時候成績好像還沒我好之類的俏皮話，只是嚴肅的點了點頭。
“一路順風。”北條一郎說出最后的告別語。
“嗯，再見，老爸。”北條京介點了點頭就背著竹刀抱著杯子走進了車站，他的其他行李，包括給熟人帶的禮物都已經郵寄了。
千歲機場
因為沒有告訴英梨梨的原因，所以北條京介的頭等艙機票是自己買的，不是為了乘坐舒適，是為了方便他抱箱子。
上飛機的時候意外的發現居然跟上次去釧路的飛機是同一架，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上次那個很熱情的空姐看自己的笑容有點幽怨的感覺，但他還是禮貌的回應了對方的問好。
在座位上坐好，他也沒有因為身邊的座位沒人就把箱子放下來，萬一飛機一個顛簸弄掉了怎么辦！那他會立刻返回小樽重新做一份的！
飛機即將起飛，面對來查看安全帶是否系好，還有建議他把箱子放在儲物架上的空姐小姐，北條京介想了想，從兜里掏出了一個小玻璃制品遞了過去。
“無病息災達摩，我自己做的，不嫌棄的話還請收下。”
表面覆蓋了一層淺淺的白色玻璃，另外簡單的用顏料畫出了達摩的樣子。
上次三葉好像吃了巨量的食物，還收了人家六份模型，這都是她在備忘錄里寫下來的，現在有機會的話就稍微感謝一下吧。
類似的小玩意北條京介口袋里還有好幾個，都是拇指大小的達摩，各種顏色種類的，他打算帶到學校里去遇到關系比較好的熟人就送一個。其實他本來打算連奧寺學姐開餐館的餐具都帶上一套過去的，但考慮到時間還只能作罷。
彎著腰檢查安全帶的空姐一愣，沒想到上次這個給了他聯系方式卻一直沒有加自己好友的帥哥居然還給自己帶了禮物。
難道他是故意訂的自己這趟航班嗎？
想到這，她臉上的笑容更加熱切了幾分，直接上手幫安全帶已經系的非常好的帥哥再次調整調整。
“北條桑，需要鮮榨橙汁和小點心嗎？”
“雖然很想要，但是我現在這樣子可能不太方便。”北條京介笑著說道。
沒關系，我可以喂你……
看著那笑起來更是帥到讓人腿軟的英俊臉龐，空姐小姐差點說出心聲。
“沒關系，我可以暫時幫您抱著箱子。”
“多謝你的好意，但是里面是送給我喜歡的人的禮物，我還是想自己抱著。”
“那我就不打擾了。”
看著表情幾度變幻的空姐離去，摸不著頭腦的北條京介掏出耳機聽起了歌。
來接機的是真樹京介，因為之前寄到東京的行李北條京介也都是填的他家的地址，所以現在再麻煩他也沒啥不好意思的了，正好讓對方開車把東西給運過來。
見面之后，北條京介第一時間從兜里掏出個綠色的達摩遞了過去。
“學業成就達摩，祝真樹大哥明年順利考入東大！”樣子跟剛剛那個差不多，只是眼睛沒有畫上，那是等著對方考上東大之后還愿時再來涂的。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真樹京介笑著說道，然后細細打量了下手里的小禮物：“嚯，幾天沒見就變成玻璃匠人了啊？”
“總長，歡迎回到東京！”鬼爆二人組從旁邊鉆了出來，他們帶回要負責搬運東西的。
“喲，一如既往的精神呢，鬼冢，彈間。恭喜你們豪取全霓虹高中劍道大賽優勝啊！”北條京介笑著說道。
一邊說著，一行人往外面走去。
“總長你沒和我們一起去真是太遺憾了。”車上，鬼冢夸張的喊著。
“怎么，沒看到鬼冢大人英勇的姿態嗎？”
“嘿嘿，這個當然也是一方面啦，不過我們有錄像，總長如果感興趣的話之后可以看看。”
“好啊，如果發現失誤的話要跟我對練二十次哦。”
“啊，我都已經要隱退來了，為什么還要加練啊！”剛剛還再說俏皮話的鬼冢頓時哭喪著臉。
“混蛋！隱退的是劍道部活動，劍道是需要一輩子堅持不斷精進的！”真樹京介訓斥道，不過當鬼冢大聲回應之后，他又爆發出大笑。
“不過京介你沒去確實很可惜。”
“怎么？是有很厲害的對手嗎？但是真樹大哥你不是已經拿到個人組優勝了嗎？”北條京介好奇道。
“你這小子，說的好像我很弱一樣。”開著車的真樹京介先是沒好氣的說了一句，然后又正色道：
“是女子組那邊，奈良的高校有一個厲害到不行的女生，用的好像也是一刀流的技法。”
“沒錯沒錯，那女生太強了，不管是個人戰還是團隊戰都是她們學校獲勝。看到她我還以為看到了總長你，龍二這家伙上去的話可能一個回合就會落敗。”鬼冢英吉連連點頭。
“笨蛋龍二，她怎么可能有大哥厲害！”彈間龍二一個爆栗敲在鬼冢腦袋上。
“她叫什么名字？”北條京介也被勾起來了一絲興趣。
“名字？”X2
“叫奈良的女劍豪。”真樹京介出聲道。
懂了，這些家伙根本沒關注那點。不過北條京介也沒在意，倒不如說身處和尚學校還去關注女子組才是不務正業。
回到公寓，在鬼冢他們幫忙把行李幫上樓之后，北條京介也把給他們帶的禮物分給了他們。
抬起頭看了看天，不同于在沒什么高層建筑的小樽市只要把腦袋抬起十度或者看向遠處就能看到天空，在摩天大樓林立的東京都心想要看到天空非得仰起頭來才行。
因為坐的是比較早的航班，所以就算收拾了這么半天的東西還洗了個澡，此刻太陽依舊好好的掛在天空中。不同于北海道的涼爽，八月份的東京還是有些熱的，所以北條京介騎上了摩托，給硝子家還有直花家帶的禮物都被他用大箱子裝起來費勁的綁在了后座上。
二十分鐘后，北條京介先是到達了直花家，因為考慮到直花下午還要兼職，得趁現在她有空把禮物送給她。
“暑假快樂，直花。”
“暑假快樂，京介。”植野直花完全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看到北條京介的到來，伸手把兩只手提滿東西的他引進了家。
“你弟弟他們呢？”
“陪著爺爺散步去了。”
直花家的房子是那種最古老的一戶建，就是上世紀六十年代霓虹政府喊出了“一家一戶，一人一室”的口號時就建造的老房子。兩人現在坐在和室里，直花從冰箱里拿出大麥茶倒給北條京介。
和室所有的拉門都敞開著，老舊的電風扇像是得了哮喘一樣有氣無力的轉動著，絲毫沒有降低屋內的溫度。
“喏，禮物。”北條京介從一堆東西中找出自己親手做的杯子遞了過去，包裝的盒子是他用木條釘出來的。
“這是？”
纖細的手指摩挲著光滑的杯身，看著底部那個跟自己眼睛顏色完全一致的“直”字，少女那藍紫色的雙眸徒然瞪大，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看向對面的男生。
“莪自己做的，還可以吧。”北條京介摸了摸鼻子，端起琥珀色的大麥茶喝了一口，果然就算身體再強大也會感覺熱啊。
“謝謝你，京介！”
把杯子放在桌上，直花一下撲到了北條京介的懷里，把他整個人都撞倒在了地上。
“唉唉，小心，旁邊的禮物里面還有玻璃品呢。”
北條京介反應迅速的伸出手抱住直花的腦袋，防止她撞到桌子腳還有榻榻米上。
緊緊的抱了有一分鐘，直花才抬起腦袋。北條京介本以為對方激動過后就會起來了，沒想到對方調整了下姿勢，雙腿分開坐在了身上。炎熱的天氣，少女本就穿著超短褲，此刻某人的眼睛里只能看到那如同北海道白巧克力一樣的雪膩大腿。
北條京介猜現在東京的天氣可能有五十攝氏度了吧，不然他為什么熱的臉胸膛中都躁動不已，嘴里也干的快要冒煙了。
艱難的把視線從那完美的雙腿上移開，北條京介用少有的仰望視角看向了雙手杵在自己胸膛上的少女。對方那藍紫色的雙眸似乎有著某種熟悉的東西在閃動著，他那滿分的腦子稍微一轉動就想了起來。
那是在小學的結業典禮上，作為第一個從自己衣服上奪走紐扣的人，那時的少女眼中就是閃動著這樣讓人動容的光彩。迷人，讓人沉醉，卻又帶著足以能灼傷人的熱烈。
那一頭烏黑的長直發披落下來，輕輕柔柔的在他臉上飄蕩著，癢癢的，像是蜘蛛絲一樣，好像下一瞬就會把他整個人捆起來。
“直花……”
“果然我還是最喜歡你了，京介。”少女清脆的嗓音變得輕飄飄的，蘊含著某種北條京介很熟悉又很陌生的感情。
像水晶一樣璀璨的雙眸霧氣朦朧，像是玻璃果盤中剛剛洗凈帶著水珠的葡萄一樣。
看著這樣一雙眼睛接吻的話，會嘗到葡萄味的嗎？
突然的想法出現在了北條京介腦子里，嚇了他一跳。接著他驚訝的發現，直花身上那股他“嗅”到的葡萄的香氣居然發生了改變。如果說之前是葡萄的開始成熟期，是還帶著一點草木味，酸味的清香，現在就好像糖分已經累積夠了，進入了成熟期，充滿了一股果糖的香甜。
北條京介還沒來得及思考直花為什么會突然這么說，就看到那雙藍水晶般的大眼睛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會是葡萄味嗎？
“你要干什么啊直花？”
被少女壓在身下毫無反抗能力的某人只能發出弱弱的聲音。
視線錯開，柔軟濕潤的唇瓣輕輕落在了北條京介的額頭上。
“這是謝禮哦京介，歐洲那邊的禮節。”
看著某人臉上的錯愕，直花開心的說道，右手伸出三個手指，在眼前得意的比了一個可愛的姿勢。
要說怎么可愛的話，就像是要用手指做出手槍的造型，卻因為手指受控制，食指和中指分開了。
“記住，我是第一個親你的女生哦！”就像第一個奪走北條京介紐扣一樣，直花一如既然做出了自己的宣言。我是最后來的又怎么樣，京介一定會屬于我！
是了，直花在某種程度上也跟櫻良一樣完全是一個膽大妄為的女生。特別是在對于喜歡的男生，也就是我的時候。
所以說，在這個見面次數減少的學期，直花的內心又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北條京介想不通，也不打算去想。看著得意的少女，他慢慢直起上半身。少女輕飄飄的身體慢慢向后倒去，在她慌亂的時候，北條京介伸手攬住了她。很紳士的那種放在腰上，絕對沒有亂動。
還在為自己主動進攻取得輝煌戰果開心的直花沒想到變化發生的這么快，小白兔的角色一瞬間轉換。
知道額頭上傳來親吻的感覺時，她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不同于她的那個一觸即走的吻，京介的吻就像他本人一樣沉穩。直花甚至能感受到對方唇瓣上的每一條紋路一樣，她想要抬起頭來，卻被緊緊抱著。
京介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直花感覺自己似乎能從那沉重的呼吸聲中知道他的想法。
真是的，好像想把全部美味都抓到碗里，霸道的發出呼嚕聲護食的貓啊。
被松開后，看著男生那帶著點無賴和慵懶的表情，少女心里好笑好氣。
“你待會還要去硝子家吧？記得把額頭擦干凈！”
他的一切讓身邊的每一個女生為之傾心，他的貪心又讓人心生無奈和絕望。偏偏同樣在碗里的還是硝子那樣的小可愛，明知道這個剛剛自己親吻的男生接下來會把同樣的禮物送給另外一個女生，直花還是苦笑著提醒他。
“噢噢。”北條京介笑了兩聲，臉上絲毫沒有不好意思。
“快去吧，這時候硝子應該已經陪外婆散完步了。”
“包里有牛肉和鹿肉，記得放冰箱，吃快點。”
臨走，北條京介叮囑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人太多，直花的發育其實也有點欠缺，應該多吃點肉。
“啊，怎么這么多？”追出門來的直花只能看到那輛漆黑摩托的尾燈。
少女的視線一直跟著那個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了，才轉身回到屋里。
收拾著北條京介帶來的禮物，想到兩人剛剛孩子氣的行為，直花不由得笑出聲來。也不想再收拾了，躺在榻榻米上，伸張開四肢，任由風扇的的風從T恤下擺鉆進去。
硝子因為身體的原因飽受磨難，她呢？失去了父母的她只有更加努力才能在班上不成為另類，還要充當弟弟們兄長的角色。硝子在京介的庇護下慢慢變得堅強，可是直花一直只有自己。
遠比同齡人都要成熟的她，在這個遠離北條京介的學期里好好審視了自己的內心。她得打工，賺取自己讀職業學校的學費，還需要補貼一點家用，或許將來弟弟們的學費也需要她來想辦法。她沒有那么多的時間玩戀愛游戲，所以必須一開始就看準目標，全力以赴！
京介自然是完美伴侶選擇，不提那見面就讓人傾心的外表，他對待身邊人的方式才是最讓人為這心折的。哪有人帶伴手禮會拿來十多斤的牛肉，明顯就是知道自己家人多平時比較拮據故意而為，就像上次為自己弟弟們準備漫畫一樣。
還有那個刻著自己名字的手作玻璃杯，這種平時生活中充滿溫情卻又不乏驚喜的男生，有誰能拒絕得了？
只不過最大的問題是，那杯子肯定不只一個，自己不是他唯一的選擇，這是少女最糾結的地方。上次在櫻花祭的時候，偶遇了那位巫女小姐，對方得到開解的同時，直花自己也想清楚了。
以京介那個混蛋的性格，就算是自己中途逃跑他也不會允許的。那么就第一個攻陷他，這樣才有可能獨占他。因為不管硝子還是櫻良她們，都是真正的好女孩。
所以，就要發起更加直接的攻擊！這，是直花的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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