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都督請留步 > 第286章 我們之中出了一個叛徒!
  上黨郡,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從洛陽到晉陽,必走上黨郡。

  歷史上北周多次從關中攻打洛陽,那個時候的洛陽殘破且堡壘化,食之無肉棄之有味,打下來根本得不償失。

  北周這么孜孜不倦的目的,就是為了打通潼關到鄴城跟潼關到晉陽之間的道路。這個點被打破了,那么北周可以選擇攻打北齊兩個要害中的以壺關為核心的上黨郡,就是扼守洛陽到晉陽之間通道的節點,爾朱榮這次將斛律金放在潞城這個如此要害的地方,可以說是信任有加,

  甚至是超出很多人預料了。

  潞城在壺口關附近,早在黃帝時期就有炎帝的后裔參盧受封于今潞城市一帶,可謂是歷史悠久。壺口關與配套的壺口城沒有后勤的能力,所有物資都需要通過潞城輸送,這地方有多重要已經無須過多贅述。

  當然,爾朱榮這種信任是明面上的。

  情,的考量是,只要能擊敗高歡,解律金就沒有背叛的可能性。但是如果把斛律金放在主攻,或者佯攻的位置,那么對方最有可能做的事甚至不排除配合高歡咬自己一口的可能。

  踢足我的時候有一個球品假球就能毀掉一場比賽,更何況是決定兩個勢力生死存亡的決戰呢?爾朱榮將斛律金丟在上黨郡的潞城,自然是自信可以打贏高歡。并不需要這個很有可能“幫倒忙”的斛律金當然,換個角度石,如果本來就打不贏,那斛律金這種墻頭草丟在身邊豈不是更危險?

  對于爾朱榮的石法,斛律金心知肚明。表面上信誓旦旦感激涕零,背地里卻是給高歡寫信說婁昭君在自己這里好好的,順便把小兒子斛律羨丟到劉益守那邊去了。

  他怕的就是在極端情況下,斛律氏被爾朱榮滅族!

  在一個大家庭里,最受寵的永遠都是幼子,年輕的斛律羨現在還無法理解老爹斛律金的苦心與謀算。

  潞城防御功能不強,城內比較繁華。而壺口城和壺口關則是城池高大,全部為成卒和輔兵駐守,由爾朱榮的鐵桿元天穆全權負責。

  句話,元天穆守后路,斛律金則負責后勤跟機動支援(如果有這個必要的話)。

  這天,斛律金收到了高歡的回信,將長子斛律光叫到書房里議事。

  斛律光比身體還未徹底長開的斛律羨要強壯不少,單看面容比較粗獷,但身上很有些英武之氣,一副朝氣蓬勃的模樣他今年十八歲,卻比年少憂愁的斛律羨沉穩得太多,現在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

  “這是高歡寫給我的信,你看看。”

  斛律金在兒子面前十分隨意,沒形象的斜靠在書房的榻上,將信隨手遞給走過來接的斛律光。后者看完,有些不明所以。

  斛律金暗嘆一聲,自己這個長子,打仗極具天賦,可惜對于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還不是太在行,甚至還不如小兒子斛律羨心眼多。

  “高歡勸我能棄暗投明,反手拿下晉陽,那樣爾朱榮就不戰自潰了。”

  斛律金嘿嘿冷笑了一聲。斛律光疑惑問道:“父親覺得有何不妥?我們又不是一定要聽他的。”

  “不妥,太不妥了!”

  變。

  搶了手,長一說道:“他在中說已經來架下了書,要對方法一,我是沒,他定在書中后方有一方面是牽扯住爾朱榮的精力另外一方面就是為了離間我們,

  只有老硬幣最懂老硬幣!推己及人,斛律金覺得自己就會這么做,他當然不認為高歡有那么高的操守,不去耍這些手腕。

  “父親,那我們應該怎么辦呢?”

  斛律光也有點慌了,明刀明槍的干,他一點都不虛,可就是怕這種看不見的套路。老爹斛律金似乎是把戰陣之能遺傳給了他,把精明狡詐遺傳給了弟弟斛律美。

  潞城在壺口關以內,斛律金帶著部曲出去的話,不驚動元天穆是不可能的。爾朱榮跟元天穆可是穿一條褲子的鐵哥們關系。

  斛律金可不敢賭爾朱榮對元天穆沒有一點布置安排。

  “把信燒掉,不要授人以柄。無論爾朱榮是輸是贏,我們都按兵不動。’

  斛律金狡黠一笑,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父親,我們手握重兵,爾朱榮難道不會忌憚斛律光覺得現在是不是應該帶著部曲出壺關,然后以支援爾朱榮的名義到洛陽,走一步看一步再說。

  “如果爾朱榮贏了,他需要凝聚河北的人心。這個時候,對我們下殺手,是什么意思?你覺得他有可能會對我們怎么樣么?”

  斛律金不屑一顧的反問道。

  律觀口,,老說得很對。爾朱榮都打贏了,地盤擴大了不少,只怕收攏降將都來不及,哪里有心思去收拾斛律部呢?

  “可是若爾朱榮敗退到晉陽,勢必對我們萬分忌憚…”

  斛律光擔心也不是沒道理,爾朱榮贏可能不會對付他們,可爾朱榮要是輸了,誰會放心斛律部這頭猛虎在晉陽周邊轉悠!

  “如果爾朱榮輸了,他敢對我們怎么樣么?我們上陣父子兵,又都是斛律部出身的,而且根本沒有戰損,人員齊整,他拿什么跟我們斗?”

  好像確實如此!

  斛律光微微點頭,有點明白老爹的意思了。

  “父親,我們也可以現在突襲晉陽啊。”

  斛律光沉聲說道。

  斛律金笑著搖了搖頭道:“如果爾朱榮敗而不散,退到了壺口關,我們則跟他直接說,解律部不石呆在晉陽了,我們要去河北!那個時候,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爾朱榮會同意的。

  到這話,斛律光才恍然大悟。爾朱榮新敗之軍,斛律氏要走,和平“分手”,不但不是背叛,反而很有風度。傳到別的勢力那里,都會貿四不已斛律金壓低聲音繼續說道:“爾朱榮若是潰不成軍,或者僅以身免,那么我們就拿著他的人頭,去找高歡,到時候自然是少不了好處。

  只要爾朱榮部曲還在,我們就不能攻晉陽。而投到高歡手下,只要爾朱榮不死,那高歡就得一直用我們,沒辦法過河拆橋。

  較兔不死,走狗不烹,我們為什么要聽高歡的去偷襲晉陽,自斷后路呢?

  斛律光算是聽明白,斛律金的意思,就是什么意思也沒有,啥也不做,關鍵時刻就當自己是泥人,看著高歡跟爾朱榮打得水深火熱就完事了這樣也行么?

  誰都看得出來,這幾年魏國風起云涌,改朝換代的時刻似乎來了,隱隱的在召喚。自己老爹斛律金竟然還能沉得住氣。

  斛律光不得不承認,自己之前小看老爹了。

  “父親教訓得是。”

  斛律光心悅誠服的說道。

  “對了,你給斛律羨寫封信,問問他在那邊情況怎么樣。

  斛律金不以為意的說道,像是忽然石起這件事來一樣。

  斛律光面色古怪,頓了一下,隨即問道:“父親,那寫信說什么呢?

  “就問他在壽陽過得怎樣啊,還有什么好問的。他走了也有些時日了。”

  科律金瞇著眼睛看了看斛律光的表情,又偏過頭去不說話。

  為什么你自己不寫?難道是因為小時候把斛律羨打得太狼了,現在不好意思了?

  有些話斛律光石問又不好開口問。

  “知道了父親,我寫完給你看看。”

  “嗯,去吧,我要睡覺了。

  斛律金擺擺手,示意斛律光出書房。

  這大白天就睡覺…日子過得是不是太安逸了?

  斛律光覺得自己老爹太反常了,卻又不好多問,只得長嘆一聲退出書房。

  韓陵山離著鄴城南面的安陽不遠,依山傍水,風景好,風水更好。然而高歡麾下眾人都異常疑惑,為什么要主動放棄黃河北岸岸邊的枋頭這個橋頭堡呢?

  偏要在韓陵山這個鬼地方扎營!

  高歡并未說這是段韶之謀,而是借口自己受到“韓信”托夢,說在韓陵山這個地方可以打敗爾朱榮。

  因為韓陵山是韓信的“祖墳”所在。

  的角度來說,這種說法確實能站得住腳。可是這種說法并不能完全令人信服。高歡從政治的角度講了一大堆,比如說鼓舞士氣啊,比如上結心之類的。

  就是不說具體的細節。

  高歡力排眾議,眾人只能給他查漏補缺,畢竟現在誰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于是高歡帶著段韶為中軍,坐鎮韓陵山。封隆之與李元忠守鄴城,畢竟他們之前就守過,“業務”很熟悉。

  高敖曹帶著本部人馬為疑兵,布置于小河對岸,跟上山的山道隔河相望。山上高岳為左軍,竇泰為右軍,呈現防御性質的圓陣(這種不分前軍后軍),在此地等候爾朱榮的到來。

  從兵力上說,與爾朱榮的兵馬不相上下,甚至還稍多。

  但從各部實力來看,只有高敖曹麾下的河北世家部曲最為精銳,而且一直修生養息。更重要的是,這支軍隊,爾朱榮不熟悉他們的打法!

  段韶的部署就是,用山上的圓陣把爾朱榮給拖住。若是爾朱榮攻高敖曹部,對方也能退到山下,得到山上部隊的增援。

  韓陵山可不是泰山那種高大巍峨的山,你硬是要叫個土丘也行,山上山下互相支援就是一會的事情。不得不說,段韶在選擇場地的時候,確是精挑細選才選中這里他還特意“曠工”實地考察了一番。

  戰書送到爾朱榮那里,爾朱榮馬上給高歡回了一封信,大概意思就是:把脖子洗干凈點,在韓陵山等著。我刀快,砍人不疼。

  ……

  當你在凝視深淵的時候,深瀾也在凝視你!

  斛律金父子在談論爾朱榮和高歡的時候,爾朱榮和爾朱兆叔侄,也在討論斛律金和高歡。爾朱榮帶著大軍占據了枋頭城,并讓慕容紹宗守榮陽,保障后路。

  慕容紹宗建議爾朱榮不要著急攻打鄴城!

  上地都住,等春耕過完以后,高歡的草臺班子就連本地世家與農戶都壓不住了,畢竟,田還荒著在呢!現在這個出兵的時機很好,不需要急吼吼的就高歡決爾朱榮不聽,把喜歡聒噪的慕容紹宗丟到滎陽守后路去了。

  坊頭城的城頭朱榮看著蘭臨時招來的民夫,將糧草一車一車的運進枋頭城,滿意的點了點頭。以枋頭城爲據點攻打鄴城,乃是常規套路中的常規,每擊一方都是這么做的。

  “上次敗給劉益守,一是他有白袍軍這支強援,二是他把這支軍隊的消息隱藏得很好,三是賀六渾那幾個人背叛了我們!

  這一次,出征的都是來自北秀容的人馬,數量雖然不占優勢,但勝在上下一心。”

  爾朱榮自信的對爾朱兆說道:“賀六渾石在韓陵山這個地方決戰,那就遂他的意。免得這家伙又編出來什么韓信孫武之類的。”

  “叔父所言極是。只是我們這次何不繞過韓陵山攻鄴城?”

  爾朱兆問了一個不算太蠢的問題。

  “鄴城乃是河北那幫人的根基所在。我們若是攻打鄴城,只會讓賀六渾他們上下一心,并不可取。如今我們若是專攻韓陵山,河北人勢必不會拼死救援!

  如此一來,仗是不是好打些呢?”

  爾朱榮摸著美須,感覺一切盡在掌握。除了后方斛律金那個不安定要素外,其他的都在意料之中,無甚稀奇。

  “叔父,戰書是約定三日后進軍,我們”

  爾朱兆不動聲色問道:“我們要不要提前動手?”

  有時候提前動手對自己來說未必是好事凡事都要一分為二的看。敵人準備時間不足,你的準備時間其實也變少了,還有更多的未知很難說是不是真的有利明日清晨,早早吃過飯,然后直接出兵韓陵山!”

  爾朱榮緊緊握住拳頭說道,他似乎已經看到高歡跪在地上求饒,然后被自己砍下了狗頭!

  里直是乒不氏詐啊爾朱兆暗嘆爾朱榮上了戰場就是手黑心黑,根本不給對方任何機會。

  “叔父,探子回報,高歡在山腳下河對岸屯兵,又在山上擺圓陣,我們要先攻哪個?”

  “以我對賀六渾的了解,他為了穩定軍心,勢必親自在山上督陣。擒賊擒王,直接攻韓陵山!”爾朱榮已經不石跟高歡玩什么無聊游戲了,只要擊破韓陵山上的大陣,游戲直接結束。這是最快最有效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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