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的人都瘋了。
心狠手辣的，操著刀子披著皮甲，成群結隊的深入島嶼到處去滅野人。
不愿意去的也有活干，沖上香料群島，看著那漫山遍野的各式香料先是發一聲喊，跟著就是拎著麻布袋子上前瘋狂采摘。
各式香料基本上都是長在枝丫上，伸手去摘下來撥開裝進布袋里，這就是錢吶。
知道附近沒什么危險可言，李云澤干脆應允了個船上的水手們下船登島去采摘。
按照出發之前的約定，這次出海除了基本工資之外，每個人都會得到與自己身體重量相等的香料作為獎勵。
而為了刺激眾人干活的積極性，李云澤在眾人下船之前再度宣布，只要上繳一百斤香料，就能得到額外的一斤香料作為獎勵。
以目前大唐的香料價格來說，一斤香料的價值可比一斤的銅錢還要多的多。
如此強烈的刺激之下，自然是人人奮勇爭先。
唯一沒有如此亢奮的，只有李云澤自己。
一方面是因為他不缺錢，另外一方面則是因為他知道大量香料投入市場之后，會導致價格雪崩。
至于說囤積起來惜售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
香料群島上的香料是如此之多，今年摘完了明年還會再來。年年都弄這么多，誰敢囤貨那真的是把身家性命都給囤進去了。
一連持續了數日的瘋狂之后，上了島的眾人總算是稍稍喘了口氣，也恢復了幾分理智。
艱難拖著兩袋各自都有百余斤重量的香料上了船，眼睛不再是那么紅的馬周，喘了口氣走向了李云澤。
此時的李云澤躺在躺椅上，身邊還撐起了一把遮陽傘。
雖然時間是冬季，可赤道附近的陽光依舊是非常毒，上了島的人回來的時候，一個個看著都給黑炭似的。
躺在躺椅上的李云澤正在看書，眼尖的馬周掃了眼封面，隱約見著了‘金瓶...’什么什么的。
不動聲色的收起書，李云澤示意邊上凳子上擺著的檸檬汁“來一杯？”
“我...”
馬周剛想說我正好口渴，就見著李云澤伸手將檸檬汁端走“不渴？不渴那就算了。”
將伸出去的手收回來，馬周撓了撓腦袋“莊主，為何要盡滅島上的土著？”
“怎么？”似笑非笑的李云澤揚了揚眉梢“心軟了？”
“不是。”
馬周連連搖頭“就是這天氣太熱，島上的營地里堆滿了首級，味道實在是受不了。”
“受不了可以回船上。”李云澤喝著酸爽的檸檬汁“別說這些沒用的借口，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你覺得這些島怎么樣？”
馬周愣了下，轉身看向不遠處的海島“還好吧。”
“都說民以食為天，以后香料大規模普及之后，需求量會非常龐大。”李云澤語重心長的說道“這些海島就是天然的香料庫，這些地方也是要納入中土的管轄之中。”
認真聽著的馬周依舊疑惑“可用圣人教化，來教化這些土著。”
“這些野人都是文盲，哪里知道誰是什么圣人，說話都聽不懂。”李云澤瞇起了眼睛“而且他們好吃懶做，生性兇殘，對于南下而來的中土之人向來是以屠刀作為迎接。其卑劣殘忍之
劣根性，望之不似人形。”
“這種野人，留著只能是給后世留下無窮的禍害。”說到這里李云澤伸出手敲了敲一旁的凳子“我們現在雖然辛苦一些，可卻是能給后人留下一片干凈的土地。不給這些野人們舉起屠
刀的機會，斬草要除根吶。”
馬周并非迂腐之人，只是不明白為何在關中顯得和善的李莊主，到了這兒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這里的海島如此之多，幾乎每座島上都有少則數十，多則數百乃至上千的野人。
這也太狠了。
馬周想不通是因為他沒見識過這些野人們，是如何兇殘的對待中土來人。
李云澤見過，所以干脆不給他們殘殺凌虐中土之人的機會。
他也懶得給馬周多做解釋，干脆的吩咐“天氣熱，記得讓他們挖好坑都給埋了，明年再來的時候，這邊的香料說不得會更多些。”
馬周輕嘆口氣，知道多說些什么也無用，只能是告辭離開。
“又一個讀書讀傻了的。”閉著眼睛的李云澤喝著檸檬汁輕哼“對待外人要像寒風般凜冽，對待自己人要像是春風般溫暖。這都不懂，讀的什么玩意書。”
李云澤很想在相關教育方面進行干預，可每當他有這種想法的時候，天邊總會有神獸的蹤影若隱若現。
為了避免自己的穿越之旅被強行終止，他只能是選擇放棄。
沒辦法，圣人的威力太大。
這個時代的大海上是沒有什么危險的，尤其是在此時這種非風暴時期。
海盜當然是有，甚至一路都在后面跟著。
可他們的實力太差，絕對不是有著十艘大船，數千青壯人手船隊的對手。
至于說當地的土著野人，使用木棍石塊作為武器的他們，哪里會是唐人的對手。
歐羅巴的殖民者...開玩笑一樣，影子都沒有。
為了增加效率，并非是采摘香料的效率，而是清理一座座島嶼上土著們的效率，李云澤將船隊分散開來，去往不同的島嶼做清掃工作。
能來這兒的都是敢冒險的漢子，入目所見無論是香料還是野人全都是錢財，一個個都是投入了極大的熱情去干活。
然而隨著船隊的分散，早在占城國的時候就遠遠跟隨的海盜們，察覺到了機會的降臨。
海盜這種組織，很早就已經存在。
隨著海上絲綢之路的興起，洋面上的海盜也是越來越多。
他們不但襲擊商船，還經常登陸劫掠村鎮。
因為缺乏預警能力，等到官兵得到消息趕到的時候，海盜們早就劫掠一空揚長而去。
海盜難以剿滅，而且數量越來越多，已然是成為了非常嚴重的禍害。
這次李云澤帶著船隊南下，規模如此之大很自然的吸引了大量海盜們的注意力。
對于船隊之中那些宛如移動城堡般的龐然巨艦，海盜們在震驚的同時極為眼饞。
不少海盜都想著，若是自己能有這么一艘巨艦在手，那大洋上還不是肆意橫行無忌？
只不過李云澤的船隊足有十艘之多，而且船上多是精壯的漢子，等閑的海盜們也有自知之明不敢招惹。
當李云澤在嶺南，在占城國修整的時候，南洋上的大大小小海盜們已然集結起來，共同商議決心做票大的，搶走這些寶船。
后面船隊一路南下數千里深入大洋，普通的小股海盜的船根本就跟不上，只有少部分大股的海盜有大船才能勉強吊在遠處。
能一路追到這邊的海盜只有最大的幾股島主們，三艘船上有五六百人。
他們現在必須要奪取大船了，因為海盜們的物資不足以支撐他們返回岸邊，同時也不知道回去的路改怎么走。
不想留在這邊的海島上做野人，那就必須要出手奪船。
李云澤將船隊分開，給了他們動手的機會。
這天晚上月黑風高，三艘海船借著夜幕的掩護，悄然靠近了李云澤所在的大船。
大船的船身很高，看著宛如城墻一般高聳。
海盜們熟練的拋勾，手腳靈活的攀援而上。
寬敞的甲板上一片寂靜，連個守夜的都沒有。
手腳粗壯的海盜們將利刃咬在嘴里，打著手勢悄然摸向船艙，準備干掉熟睡的船員們奪取海船。
面露喜色的海盜們緩緩推開了艙門，可臉上的笑容卻是戛然而止。
艙門內，成排的甲士披甲舉盾列陣，手中的橫刀掠過冰冷的光澤。
海盜們的原始手段，怎么可能躲得過李云澤的監視。
之所以分開船隊，除了加快工作效率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給他們一個動手的機會。
現在的話，是收網的時候了。
大隊甲士從船艙內涌出來，陽春化雪一般將眼前的海盜們紛紛放翻在地。
海盜們的戰斗力并不差，也不缺乏拼死一戰的勇氣。可問題在于他們遇上的是正規軍，而且人家都是披甲的。
李云澤從馮盎那兒借來的五百兵，此時此刻完全控制了形勢。
看著房遺愛等人帶著各府的家將們，將裝滿油料的木桶推到幾艘海盜船上，再扔火把點燃徹底斷了海盜們的退路，命令張帆加速的李云澤，滿意的走到馮智玳身邊說道“嶺南兵打的好
，每人獎賞一百斤香料。借給他們用的甲胃兵器，全都送了。”
聽聞此言，馮智玳的臉上滿是歡喜之色。
每人一百斤香料不算什么，這些時日以來，在各處島嶼上收集的香料之多，甚至已經到了讓眾人麻木的程度。
可那五百套的鐵甲與兵器卻是絕對的好東西，他就沒見過這么好的甲胃。
若是用在山嶺戰場上，那就是一支橫沖直撞的尖兵王牌。
海盜們的船被燒掉了，失去了退路的海盜在絕望的刺激下瘋狂拼命。
可他們手中的利刃壓根無法破防，面對官兵們的鐵壁合圍，在絕望的抵抗之后迅速失去了勇氣，剩下的那些全都跪在血流漂杵的甲板上求饒。
“讓他們先把甲板洗干凈。”
李云澤出聲囑咐“再拖下去一個個的交叉審訊，但凡是手上染過唐人血的，統統處理掉扔海里喂魚。剩下的那些，找個沒人的島給扔下去。”
“對了。”李云澤跟著補充一句“問清楚各家島主們的老巢在哪。”
聽到這話的馬周驚訝相詢“難不成還要去尋海盜們的老巢？”
“他們劫掠外國商船我不管，可他們登陸之后血洗村鎮作惡無數。你還是朝廷官吏呢，沒想過給那些冤魂報仇？”
李云澤對馬周的感官愈發降低“斬草要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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