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我被女巫當成了魔神 > 第一百六十一章 斥罵小官
  “荒唐!”

  方逢時這時直接詈罵了一句。

  因為沒想到他一個堂堂少師、吏部尚書兼五軍都督府樞密院樞密使、同知侍御司督司大臣、政事堂參政大臣,執政樞相卿,竟被幾個小官要求自己感恩,感恩是他們給自己帶來了現在的權力和地位。

  方逢時罵后就讓顧憲成、魏允中、李三才給自己讓開。

  顧憲成等沒有讓開,且顧憲成還繼續言道:“以樞相如今的權勢地位,已同于首揆,如宋之西府執政,何必看他內閣臉色,而繼續為內閣走犬?”

  “放肆!是誰容許爾等如此非議執政的!”

  方逢時直接質問起來。

  “難道不是嗎?”

  “如若不是,樞相當現在就直接說說,樞相會如何替天子票擬謝給諫封駁詔旨之奏?!”

  魏允中咄咄逼人地問了起來。

  李三才也冷笑了起來,說:“樞相總不至于連打算如何票擬此事,也要瞞著我們,不讓我等知道吧?”

  “但樞相可知道,如今謝給諫已自知可能忤逆權臣,而已坐于家中等著自縊呢!只因我等勸住,他才沒有自縊,因我等說樞相乃惜才賢達之人,愿來樞密院替其向樞相求情,才使其相信,愿意等著樞相去救他,但他答應只等今日這一日;”

  “除非樞相真的寧坐視謝給諫因此身亡,也要唯江陵之意志是從,而不敢自做決斷,才在這時不肯給我等一干答復。”

  “你們在威脅本院?”

  方逢時沉聲問道。

  “非也!只是想讓天下人知道,樞相非江陵走犬!”

  顧憲成這時回答道。

  方逢時不得不語氣和緩下來,問道:“趁著國帑充裕,而天子不侈,權貴不敢求賜時,增兵強軍有何不好,難道爾等不擔心庚戌之變與大規模倭亂再上演嗎?”

  “胡虜掠而即去,不過損些人口財貨而已,與武夫做大,天子將有大興征伐之能,孰輕孰重,樞相不知否?”

  顧憲成問道。

  李三才也道:“沒錯,樞相難道這也分不清楚?”

  方逢時又問:“胡虜因此做大,而漸成坐虜,乃至養出精兵數萬,也有文臣謀士,更有農兵制度,乃至有滅我中國之能,又當如何?到那時,天子無兵,如何為之?”

  “可集結各鎮總兵家丁數萬,足以滅虜,而可保無虞!”

  “所以,天子無兵,也不影響社稷也!”

  顧憲成言道。

  方逢時呵呵冷笑:“各鎮總兵有家丁,而天子無兵,朝廷如何制之?”

  “樞相可是糊涂?”

  李三才笑著問了一句,然后回道:“自然以糧餉制之!”

  “只要不像現在這樣給他們增加糧餉,以九邊各鎮自家那點田地收成與邊貿微薄所得,養族人尚且不夠,若朝廷不給很多糧餉,養家丁最多不過數千,如何能成事?”

  “且還因各鎮分屬不同籍貫,還可以使其互相制衡,而使得一圣旨,就能讓其一將回京領死!”

  李三才接著又說了起來,然后又道:“而如此,也相當于只讓九邊各鎮將校帶著少量家丁替朝廷守住九邊就行,或者偶爾幫著剿滅一些流寇,遇大事也可聚而討之,則就可保國祚百年!”

  “關鍵是,可省不少養兵之費,避免出現冗兵冗費之情況;”

  “除此之外,也能使天子不因兵強馬壯而窮兵黷武,還能節省開支,如此,就可減免商稅,讓利于民,則民富而國安也!”

  李三才說著就問方逢時:“樞相難道就不明白這輕徭薄賦、不輕易言兵,方能國運昌隆的圣賢道理?”

  “照你所言,只準九邊各鎮養少量家丁以維持九邊穩定,連募集的南兵將領也最好是裁撤掉;那一旦胡虜坐大,且九邊各鎮集合之兵馬因為互不統屬而心存保存實力之心,以至于大戰之時各自為戰,甚至勾結胡虜坑害友軍,使朝廷萬一大敗,乃至出現亡國之危,怎么辦?”

  方逢時接著也問了起來。

  三人皆一時沒有回答。

  方逢時就冷笑起來:“未任過邊臣,也敢空談兵政!”

  “真到那一步,不過易。”

  李三才話剛說出口,顧憲成就拉住了他,只拱手道:“樞相說的是,是吾等見識不夠。謝給諫那里,我們會繼續勸阻的。”

  說完,顧憲成就讓到了一邊。

  李三才只得也跟著退到一邊。

  魏允中也讓到了一邊。

  方逢時哼了一聲就乘轎而去。

  “叔時為何不讓我把‘易主’說出口,難道他方嘉魚真的把自己視作天家家奴,不知忠君以道?”

  而在方逢時離開后,李三才就有些不服氣的問起顧憲成來。

  顧憲成道:“你這話雖有理,但是不能說出口的,小心惹火上身!”

  “畢竟,不是所有士大夫,都覺得王朝更迭與士大夫無關,也有士大夫,會為所謂社稷安寧而盡量不讓王朝更迭出現的。”

  “何況,我們也不可能真的說,愿意背叛本朝君主,而在將來迎接新主,一旦此話說出口,就徹底無德了!”

  “因為天命現在還是朱家,難能這時就違天命而不忠君呢。”

  李三才聽后點首,忙對顧憲成拱手道:“幸而叔時提醒。”

  接著,李三才就道:“但這事難道就這么算了嗎,我們難道就真的要看著天子被張居正禍害得成為獨夫,不能做圣主賢君?”

  顧憲成沉吟片刻后,就切齒道:“那就讓天子將來知道,張江陵是不得人心的權奸,其惡甚于嚴分宜,欺君最深!”

  “叔時,說的沒錯,天子長于深宮,難辨善惡是非,而張江陵本就僭越了皇權,又有‘吾非相,乃攝也’這樣的言辭為證,將來讓天子相信不盡除張黨就不是圣君,不裁撤自己親軍衛就非明主,應該不難!”

  魏允中此時附和起來。

  李三才也點了點首:“如今也只能如此!只要讓天子愿意倒張,愿意自斷其臂膀,則一切還是有可為的。”

  ……

  “叔大,有小鬼想操縱朝局呢。”

  方逢時回官邸大院后,的確是來見張居正的,且在張居正也回官邸后,就特地攔住了他,而與其聊了起來。

  張居正聽后微微一笑:“不要輕視了這些小鬼,將來壞我大明社稷的沒準就是這些人。”

  “我哪敢輕視!”

  “可謂苦口婆心地在勸,但人家不聽啊!”

  “還差點就說出亡國無非易主而已的混賬話來!”

  “在他們眼里,這天下興亡更迭,好像跟他無關,最多只是像一個商行作坊換了個東家一樣,而跟我們這些相當于管事的官僚們沒有關系。”

  方逢時說著就把他遇到顧憲成、李三才、魏允中的經過告知給了張居正。

  張居正沉吟半晌后,道:“這一切都得看陛下!”

  說著,張居正就問方逢時:“樞相來見仆,是不是因為重組親軍六衛的事被封駁了?”

  “料事如神,還是你叔大啊。”

  方逢時笑著說了一句,接著就道:“還是要聽聽你的意思。”

  “且等明日文華殿面圣后,仆再轉達圣意于樞相。”

  張居正回了一句,就離開了方逢時這里,而回了自己首輔官邸。

  而方逢時則也拱手而別。

  “這方嘉魚果然是江陵走犬!有大權不用,連對付一個言官,都要請他江陵的鈞命!”

  大鹽商同時也是張四維弟的張四教,這時在張四維的次輔官邸看見方逢時和張居正交談的一幕后,就對張四維說了起來。

  雖然他聽不到方逢時說什么,但根據他打探的消息和對眼下時局的了解,也就能猜到方逢時在與張居正說什么。

  “你說,會不會是故意做給我們看的?”

  張四維這時問道。

  張四教聽后不由得一愣:“兄長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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