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公公垂眸上前，躬身說話。
“聽說不太好，楚夫人被害成那樣，程老太太心中愧疚不安，也一直病著，如今母女倆都病重，怕是不長久了。”
四海公公眼眸微微一閃，久不久他不知道，橫豎都是老太太了，也過不了多少年了，至于楚夫人，他說的是實話。
“你就沒查出來點什么？皇姐手里沒有暗衛？”
四海公公的長睫狠狠地閃了一下，臉頰繃了繃，隨后深深施禮道。
“這倒是沒查到，皇上，若是真有暗衛，朝陽公主又怎會一直低調那么多年，想來是真心關愛皇上，怕皇上忌憚，所以一直安份守己得活著……”
“程二老爺能把自己賺的錢都送到宮里來，想必平時程老太太也沒少提點他們。”
皇上一聽怔了怔，這么說也是有道理的，不然誰愿意無緣無故的把自己的錢全部捐出來，更何況這些年他也沒有管過程府，由著他們發展。
當年程紫鳶下嫁給楚之懷，其實是他授意的，程紫鳶與皇后都是京中第一美人，才情皆是上上等，提親的人無數，程紫鳶若是嫁得好，那程府一門必定如日中天，所以他派人密見了程老夫人，程老夫人這才同意了婚事。
可是。
皇上依然不放心，于是又讓人接近程憫柔，程憫柔心思深沉又歹毒，一心想往上爬，稍被提點便迫不及待地勾引了楚之懷，進了楚府后，皇上聽說程紫鳶僅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就把楚府整頓得有條有理，并且把楚之懷獨立出來，還把老太太逼地去了楚老大那邊，一時間驚住，沒想到程紫鳶這般有才華，隨即便命人接近程憫柔，給程紫鳶下了毒。
程憫柔也是個人才，根本不用怎么挑拔，她的心思就全都擺在明面上，這些年把程紫鳶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還把她的兒女一個個逼得無路可走。
如今想來……
皇上蹙眉沉著臉站了起來，來回踱步，看著這空蕩蕩的大殿，突然間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罷了。
楚南楓、楚西風沒有被教育好，這也是他默許的，他允了的，如今行事莽撞也怪不得別人。
如今程家的兒子也沒什么出息，楚府的也是，這些都是他一手促成的，可就算是這樣，朝陽皇姐對他還是一心一意的關懷，哪怕如今身子病成這樣也還想著他，想來皇姐是真心真意把他當成弟弟的。
滿身的戾意一下子消散得干干凈凈，皇上回想著過往種種，眼眶漸漸的泛起了紅。
“皇上，奴才倒是還聽說一件事。”
“何事？”
皇上轉頭看著四海公公，這趟從翼州回來，折子倒是帶回來不少，但極少有與太子有關的，反倒是鄴王那邊不少。
“這些年百姓們稱楚南楓為戰神將軍，可見他的實力不容小覷，奴才聽說……這些年楚大將軍一直借著兒子的軍功……”
四海公公的話沒有說完便往后退了一步，皇上聽著卻是蹙起了眉，這么說楚之懷一直在靠兒子提升自己的實力？
“軍中可都以楚南楓為主？”
“理應是的。”
皇上點頭，轉身朝著主位走去，抬手道。
“罷了，讓楚南楓，楚天妤這兩個混賬進來吧。”
不回來就不回來，一回來就去掀江丞相的屋頂，簡直是不把江丞相放在眼里，不過……皇上眉眼里閃過一絲愉悅，江丞相這個老家伙仗著自己三朝元老，的確是很囂張，掀他一回屋頂倒也不錯。
四海公公親自出去，看著楚南楓和楚天妤跪在門口的模樣，上前輕聲道。
“皇上請二位進去。”
楚南楓扶著楚天妤起來，楚天妤輕聲問四海。
“皇上心情如何？”
“似怒還好。”
四海公公垂眸淡淡回了一句，楚天妤頓時心里有數，微微抿唇，與楚南楓一起踏進了仁章宮內殿。
皇上冷眼看著他們，兩人跪在地上給皇上施了禮，皇上抓起桌子上的東西就朝著楚南楓砸了過去，四海眨了一下眼睛，東西可是落在楚南楓的面前，可沒砸他腦門。
“真是不像話，丞相府家的屋頂也是你可以去掀的。”
正說著，小太監就進來稟報，說是江丞相進宮來了，皇上一聽頓時有些頭疼，來干什么就不用說了吧？
“看見了吧？都要告到朕的面前來了，讓朕怎么辦？”
“皇上，要打要罰都隨您，但給江丞相認錯，臣可不做。”
“為什么？”
皇上胡子一蹬，怒視楚南楓，楚南楓便把江靜檀莫名其妙針對楚天妤，陷害楚天妤等等的事情一一講與皇上聽，皇上看向垂眸恭順的楚天妤，眼中的火焰陡地燃燒了起來。
對于楚天妤，他一直都沒有忘記！
這樣的絕色，在整個大夏都少見，江景年那個畜生當真是有眼無珠。
許多時日不見，她竟瘦了許多，纖纖細細的模樣看著讓人心疼，皇上剛要說話，便看到江丞相冷著眉眼走了進來，施禮之后，便與皇上告狀，怒告楚南楓掀他的屋頂，讓他們在京城丟臉。
楚南楓聽完便冷笑，跪也不跪了，站起來冷眼看著江丞相怒道。
“江小姐說我不堪為將，我有知之明，馬上交了兵符，怎么？這樣做都有錯？”
“江靜檀？”
皇上冷冷的念出這個名字，楚南楓急忙點頭，俊臉滿是怒火，像個十分輕狂的小少年。
“沒錯，不過就是生得美麗了一些，其她我看也沒什么優點，逮著天妤就可勁地欺負，還想要天妤的命。”
江丞相此刻的臉色已是陰沉到了極點，這些事情奶娘和可意這兩個賤人已經交代了，說的都是事實，而且暗衛刺殺太子的事情并沒有成功，說不定太子已經知道是他們動的手。
想到這里，江丞相眼眸陰了陰，急忙上前道。
“皇上，靜檀是個很有分寸的孩子，如果不是楚天妤惹怒了她，她不會針對楚天妤，而且丫鬟行事，她并不知情，這件事情扣在她的頭上，也有失公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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