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蔓寧一頭黑線,“……”
這少年很有問題。
偏他在自己跟前,特意裝出一副乖弟弟的模樣,到底……想干什么?
看他這態度,她要是直接問,應該不會被怎么著吧?
柳蔓寧不得而知,想了想,還是開了口。
“你把她抓來做什么?”
少年頭一歪,食指與拇指虛托著下巴,胳膊肘撐在石桌上,滿眼都盈著笑,對柳蔓寧說,“我想見姐姐呀。”
柳蔓寧,“……你想見我跟抓她有什么直接……”關系嗎?
話沒說完,她就反應了過來。
他這是在逼她現身!
柳蔓寧面無表情盯著他。
少年依舊笑的好看,長長的睫毛蒲扇蒲扇的,與那一雙閃著亮光的黑眸很是匹配。
再加上一張雖然還帶著稚氣,但明顯帥氣的臉龐。
妥妥的一枚討人喜歡的小可愛。
可他做的事情……
怎么看都帶著些瘋批屬性。
柳蔓寧一時不知道繼續說什么,院子里一時沉默下來。
少年也不催促,只靜靜的看著她,眸底一直噙著閃著亮光的笑意。
“姐姐,京城好玩兒嗎?”
“工城鎮是個什么樣的地方?”
“柳山凹的山有多高?”
“……柳彎彎判了多久?”
柳蔓寧聽著他越來越隱私的問話,嘴角不受控制的上下左右亂扭。
少年盯著她的嘴,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姐姐,你是在罵我嗎?我看到你嘴角的弧度說了個草字。”
柳蔓寧,“……我沒有,你看錯了,我那是嘴角抽了。”
少年哦了聲,轉頭叫押送柳蔓寧進來的男人。
“七樓,你看我。”
他閉上嘴,嘴角弧度動了下,再出聲問男人,“我剛才的嘴角弧度移動軌跡是不是跟姐姐一樣?”
男人很誠實的點頭。
“不能說相似,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少爺。”
少年扭頭,沖柳蔓寧一笑,“姐姐,我剛才說了個草。”
柳蔓寧,“……”
小屁孩兒!
這么較真兒干什么!
“姐姐,你要是跟我道歉,我會原諒你的哦。”少年笑瞇瞇道。
柳蔓寧閉了閉眼,扯了扯嘴角,“對不起,小少爺。”
“沒關系的,姐姐。”少年笑。
柳蔓寧心頭那股怪異的感覺越發濃,她看著少年試探道,“既然你見到我了,那我們走了。”
說完,不等少年反應,一把拉上女明星,轉身朝院外走。
男人與司機想攔,被少年以眼神制止。
直到柳蔓寧帶著女明星要出院門了,他才笑著說了句,“認識姐姐我很開心,希望姐姐喜歡我送給你的禮物。”
柳蔓寧腳步微頓了一下,接著以更快的速度邁出院子。
女明星被扯著,走的踉踉蹌蹌的,人到院子外才反應過來,她竟然……
活著出來了。
她喜極而泣,眼珠子不要錢似的往下掉,偏還不敢哭出聲,害怕被院子里的人聽到,再把她給抓回去。
“柳小姐。”
司機快步追出來,女明星正往下落的梨花雨瞬間打住,紅通通的眼睛像受驚的鹿,濕漉漉的驚恐的往柳蔓寧身后躲,“救,救我……”
柳蔓寧眉頭微蹙,看向司機。
司機善意的笑了一下,“這里離酒店遠,少爺讓我送小姐過去。”
女明星抓柳蔓寧的手緊了緊。
柳蔓寧看了眼院子,問司機,“不會再把我們帶去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司機搖頭,“絕對不會。”
“你以你家少爺發誓,我信不過你。”
司機一噎,咽了下口水,“這……不太禮貌,我以我自己的命發誓,如果說話有假,讓我死無葬身之地,你看?”
柳蔓寧嗯了聲,手伸到背后,拉出女明星,上了車。
女明星一路上都渾身緊繃著,直到車子在酒店大門口停下,下了車,進了大堂,看到公司的經紀人與一幫助理。
她才開始發抖,抖如篩糠都不為過。
“怎么樣怎么樣,你沒事吧?”經紀人問。
女明星搖頭,抓著經紀人的手,嘴唇哆嗦,“回、回去。”
經紀人看向柳蔓寧,“柳小姐……”
柳蔓寧微蹙著眉看女明星,想了想問了個她比較關心的問題,“你……明天還能錄比賽嗎?”
女明星的眼珠子往她這邊斜了下,抖著聲音說了個字,“能。”
“十分感謝。”
柳蔓寧真心道謝,手伸進衣兜,從空間里摸出一瓶兌了靈泉水的藥引,遞過去,“壓驚藥,你喝下試試。”
女明星看著那小葫蘆,舔了舔唇,顫著手接了。
然后,當著一大堂人的面給自己灌了下去。
她拼了。
這柳小姐跟那個小惡魔認識,萬一這壓驚藥有問題,大堂里的人都能給她作證。
誰知,液體入腹,一股暖熱的氣流眨眼睛就充盈進她的四肢八骸,讓她渾身舒坦的想呻吟。
心頭那股驚懼害怕也慢慢消失。
她有些驚喜與震驚,抬眸看著柳蔓寧,“這是……”
“壓驚藥,你沒事就好。”
柳蔓寧笑笑,與經紀人約了時間,快步上了樓。
呂家叔侄得知女明星跟她一起回來后,反應不一。
呂侄子覺得生產的貨不用壓在手里了,能賺錢了。
呂紅旗擔心的卻是,“她不是被人擄走的嗎?你是在哪找到她的,還是說……你也被人?”
“一半一半。”
柳蔓寧微笑了下,把回來路上發生的事說了,皺著眉問呂紅旗。
“呂大哥,你對這個少年有了解嗎?”
呂紅旗的眉頭皺的更緊,“沒有,從來沒聽說過有這號人,照你說的,他才十幾歲,卻對你了如指掌,那他背后應該有什么咱們不知道的勢力……”
柳蔓寧也這么覺得。
但他們都沒眉目,這件事看來只能等后續發展了。
兩人說了會話,肖辛水敲門進來,看到柳蔓寧回來,關切道,“我剛從樓下上來,經紀公司的人已經撤走了,聽前臺說你和女明星一起回來的,你怎么會和她一起回來?你沒遇到什么危險吧?
柳蔓寧搖頭,把跟呂紅旗說過的話,言簡意賅的講給他聽。
聽完,肖辛水緊蹙眉頭,“咱們不是本地人,不知道他們這的地下勢力很正常,侯存銳應該知道,晚上我們一起過去,問問他。”
“約到人了?”呂紅旗問。
肖辛水點頭,“約了晚上七點,在咱們第一次賣大衣的那個夜市。”
柳蔓寧說了聲好。
呂紅旗找了個借口把侄子趕出房間,三人在屋里商量了一下午。
吃過晚飯,在酒店外打了輛出租車,直奔夜市。
侯存銳的攤子上,早清了客。
偌大的場地,只擺了一張大圓桌,上面放著一圈一次性塑料碗筷,中間象征性的放了一瓶啤酒。
柳蔓寧等人下車,侯存銳笑著在路邊迎了下。
“柳同志,聽肖兄弟說你來了,我還有點不敢相信,沒想到你真來了,你看這事兒鬧的……”
柳蔓寧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
侯存銳剩下的話怎么都說不出來了。
他訕訕一笑,抬手引著柳蔓寧往主位坐。
柳蔓寧也不客氣,這個主位她今天還真得坐。
“嘿,懂不懂規矩?今天是誰的東道主,那位置是你一個黃毛丫頭能坐的嗎?”
攤子旁忽然出現了十來個混混模樣的年輕人,為首的一個黃毛男人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陰陽怪氣兒的說著。
柳蔓寧看都沒看他,只叫侯存銳,“侯哥,你喊來砸場子的?”
侯存銳,“……”
他僵硬的笑了下,給雙方介紹,“這幾位是我的合作伙伴,我這一次就是跟他們一起……”
“借我們造的勢賣你們生產的衣服,合伙打我的人的人,是吧?”
柳蔓寧微側頭眼睛向上,輕飄飄的看了眼侯存銳。
侯存銳明明站著,卻覺得被柳蔓寧這一眼看的,整個人道德敗壞到了塵埃里。
“柳妹子,這件事真的是……”
“誤會?”
柳蔓寧輕笑了一聲,眼底卻沒什么笑意。
“侯哥,咱們合作過的次數里,我有讓你少賺錢嗎?”
侯存銳張了張嘴,柳蔓寧卻沒給他說話的機會,“沒有,只不過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貪心了……”
這話沒錯,但聽起來真的很不舒服。
侯存銳無奈的嘆了口氣,“柳妹子,你要怪我也沒法子,這俗話說的好,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只是想多賺點錢,帶著家人過更好的生活,沒有想害你們的意思,呂兄弟那事兒,真的是個意外……”
“侯存銳,你他釀的又來了!”
“來之前不是說好了,不能慫的,你要是不敢說,我們來說!”
黃毛男人上前推開侯存銳,對柳蔓寧嗤笑了聲,道,“柳蔓寧,侯存銳跟著你賺了波錢,總覺得心里有愧,我們可沒有!你想來踢我們出局,我告訴你沒門!這波紅利我們吃定了。”
“對,不但要吃,我們還要高價吃,借你們造的勢賺我們自己的錢!”
這話說的就過于不要臉了。
柳蔓寧掃了眼侯存銳,他聽到了卻沒阻攔,估計這也是提前商量好的。
也對,他早在放棄跟她合作時,就不是同路人了。
“我若是不讓呢?”
既然撕破臉也沒什么好挽回的了。
再說,她約他來的目的也不是這個。
柳蔓寧站起身,一一掃過侯存銳身邊的人,問道,“是誰打傷的呂紅旗?”
一群人下意識看向站在侯存銳左側的年輕人。
柳蔓寧二話不說,胳膊一伸,抄起圓桌上的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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