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持著最后一絲對盟友靠譜程度的信任,墨啟覺得自己應該是想多了,他收回上躥下跳的心,眼觀鼻鼻觀心的裝死。
反正他擔心也沒個屁用。
銀衣聽了半天,終于受不了宋汐通篇廢話,毫無意義的拍馬屁。
雖然聽著非常爽,但是半天沒一個重點,對他想要抓一點宋汐的軟肋這件事簡直毫無幫助。
“宋汐!”
銀衣忍無可忍的打斷宋汐漫無邊際的吹捧,他端著架子悲憫的伸出手,重新放緩聲音,溫和的誘哄,“為了獎勵你棄暗投明,加入狼騎,我愿意滿足你的一個愿望,你可以現在就告訴我。”
“果真嗎?!”宋汐雙眼一亮,“什么都可以嗎?”
“自然。”銀衣自信頷首。
這些走投無路的修士愿望都很膚淺,無非是想殺個什么人,想再見誰一面。
對于銀衣來說,幫他們實現愿望不過是小菜一碟。
“銀衣大人。”宋汐揉了揉眼睛,讓自己眼圈看起來紅一些,她凄凄慘慘的伸出手,直接開始要錢。
“在下風餐露宿,沒吃過一頓好的,您給點錢我就知足了。”
銀衣:“……”好打臉。
他收回他剛才的話,太小菜一碟倒也不好。
“錢肯定會有的。”銀衣焦慮的理了理袖子,總感覺宋汐有點油鹽不進,他努力施展渾身解數,誘導,“我的意思是,逃亡這么久,你就沒有什么恨的人嗎?”
“可以交給我。”銀衣從高座上走了下來,站在宋汐面前,溫和的開口誘哄,“我幫你復仇。”
這些被追殺的走投無路的修士,多半都是些和正道那些狗東西有仇的,他相信宋汐肯定也是。
畢竟魔修的處境,可想而知。
他只要以宋汐的名義,殺幾個正道仇人家的親傳弟子,追殺她的修士就更多了。
正道再也沒有宋汐的容身之所,也不會再有正道的人敢收留宋汐。
她除了為自己做事,別無他選。
銀衣為自己的計謀點了個贊,不愧是他。
只見眼前的少女虔誠的雙手合十,抬眼期盼的看向銀衣,語氣十分認真,“那就請您,殺了我師父吧!!”
銀衣再次哽住了。
他狂是狂,愛裝逼歸愛裝逼,但他不傻,他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有著清晰的認知的。
他要是有輕輕松松能殺了昌夷老祖的本事,他早就踏平三界,直接一統修仙了好嗎?!
至于在這鬼鬼祟祟的拿捏這個拿捏那個,在別人手底下辦事嗎?!
“咳。”
“打打殺殺不好,我們是名門正派,我們談談別的。”銀衣理了理銀色斗笠,利索的換了套說法,“我的意思是,逃亡在外這么久,你還有什么想見的人嗎?”
“我可以幫你。”
“……”
宋汐眨眨眼,銀衣這算盤珠子已經崩她臉上了。
“說來慚愧。”宋汐認真點頭,“還真有。”
“比如?”銀衣來了興致。
這才是正確的反應啊!
“雖然我的未婚夫背叛我,跟別人好上了,還想挖了我的仙根,用在別的女人身上。”宋汐哭哭啼啼,在銀衣有點疑惑的目光里,深吸口氣,淡淡吐出幾個字。
“但我還是愛他。”
銀衣:“???”
他罕見的動搖了一下自己的決定。
——他真的要給狼騎招這么一個滿身都是戀愛腦的傻逼嗎?
銀衣想了想宋汐那個令人瞠目結舌的畫符篆技術,終究還是屈服了,他冷聲問,“你嘴里的未婚夫是邱道遠?”
宋汐低垂眉眼,滿眼失落,“是。”
“自從正陽門當初墮魔,一不小心誤傷了他,我至今仍然夜夜難寐。”宋汐黯然神傷。
“???”
銀衣哽住半天,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那你當時為什么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他貼異化符?”
邱道遠那件丟人的事情太多只眼睛看到了,簡直鬧得天下皆知,辛辛苦苦維系十幾年的正陽門首席大師兄,掌門兒子的威儀,一夜之間崩塌的媽都不認。
這真不像是深愛他能干出來的事。
純拆臺。
“那個啊。”宋汐實在不知道該擺個什么表情給銀衣看。
她吐槽那種“男主虐我千百遍,我待男主如初戀”的話能寫個幾萬字畢業論文。
但是讓她演這種古早苦情戲,她水平實在有限,宋汐已經徹底放棄了面部表情管理。
“我聽聞有人說。”
她抬手揉了揉演深情演的發僵的臉蛋,面無表情的繼續編,“男人只有肯為你貼異化符,才能代表他是真的愛你。”
宋汐淡定的CPU銀衣。
“您也知道。”宋汐演著演著又來感覺了,“我的未婚夫不愛我,我墮為魔修,又不能再有靠近他的機會,我就只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他貼個異化符。”
“證明他愛我啊。”
“……”
嘔。
宋汐要被自己惡心瘋了。
為了掩飾自己嘔了一下這件事實,她只能應景的露出癲狂的笑意。
銀衣:“……”
一直號外掛機裝死的墨啟:“……”
最后,銀衣被宋汐折磨的身心俱疲,答應了她定讓她再見一面邱道遠,就擺手讓墨啟趕緊把她送走。
既然已經找到她的軟肋了,那快點滾。
他看見宋汐就鬧眼睛。
把自己惡心夠嗆的宋汐:“……”
行,不是她一個人惡心她就放心了。
***
另一邊。
本來隨時準備接應宋汐,去搬人的安煜之幾個人在收到宋汐要參與選拔,才能加入狼騎的消息時,就選擇了先和趕來的謝越等人匯合。
說來也奇怪。
華服男子自從帶人下藥,把他們抓來之后,除了抓走了宋汐,就只有單獨見了安煜之一面,威逼利誘讓他偽裝勞什子韓家的大公子。
再就沒見過面。
而這間廢棄的小宅院,后院擺著聚陰陣,對于那些修為不高的修士來說,簡直跟鬧鬼沒區別,根本沒人敢來。
他們幾個親傳干脆大喇喇圍成一圈,整合自己白天獲得的消息。
“我應該是被卷入了這個韓家爭奪繼承權的陰謀里。”安煜之不緊不慢的敲著地面,臉色有些陰沉。
那個華服男子修為不高,他想跟蹤這個菜雞,摸清身份太容易了。
“他是永安城的土著,韓家的二公子,韓承羽,韓家的第二順位繼承人。”安煜之想了想,補充,“我懷疑他們韓家也是為銀衣辦事。”
秦雅摸了摸下巴,“這個實錘了。”
“我今天找了個他的知情走狗貼了張有問必答符。”秦雅已經放棄攻略這些一個比一個奇葩的帥哥,干脆擺爛了。
鞋也穿上,衣服也捂嚴實,手腕的鈴鐺也不晃了。
秦雅直接一撩裙擺,大刀闊斧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從靖塵佛子手里搶過酒壺,就往嘴里倒。
“他和他的大哥是以給銀衣大人送多少修士為博弈,數量多質量高的人,銀衣會親自扶持上位。”秦雅說著,有些不滿的嘀咕,“所以宋汐才被抓走了。”
真是的,把那兩個臭男人抓走不行嗎。
“秦雅。”被搶走酒的靖塵佛子皺了皺眉,他是全場坐姿最端正的,“你師父還沒搭理你嗎?”
秦雅有些凝重的搖頭:“沒有。”
“宋汐還在狼騎?”聶邵一無聊的拿著樹枝在地上戳,突然問了句安煜之。
安煜之肯定的點頭。
“那要不,我們也混進去?”
沒等聶邵一踴躍發言,墻頭上就利落的翻進來一道身影,站穩在地面上,淡淡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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