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為什么要打那個年輕人?”
何青云問了一個他一直不得其解的問題:
齊欣打架這種事時有發生,不過每次都是他欺負別人,這次例外,打人的被打了,何青云很好奇,被打的年輕人是干什么的?
“何主任,那個年輕人叫夏風,是在瑞寧做翡翠生意的,會武功,這次是來春城投資的,據他說要在城西的物流園建一個冷庫。”
每天來春城投資建廠的人多了去,何青云也沒在意,他追問道:
“他們以前就認識?有矛盾?”
李春軍搖搖頭:“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人說了兩句,說是跟趙靜宜的女兒趙敏有關,后來雙方都閉口不說這件事了,只說兩個人迎面相撞,這才產生的矛盾。”
“我在派出所問過夏風,他只說對方惡意襲擊自己,至于原因,他也不知道或者不說。”
“夏風?”
何青云想起一個傳言,說滇省首富趙靜宜的女兒找了一個鄉下的窮光蛋,好像那個人的名字也是兩個字。
事情有點復雜,何青云問道:“李警官,如果按照正常程序,這個案子什么時候能出結果?”
李春軍想了一下說:“如果正常走流程得一個多月,不過看目前的狀態,用不了一個禮拜,法院那邊就能開庭。”
胡青云看了一眼手表,自己出來的時間有點長了,他站起來說道:
“李警官,我那邊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我得趕緊過去了。”
“關于這個案子,領導很重視,感謝你能來向我通報情況,以后案子再有什么進展,你打我的電話,我們隨時溝通。”
說著,他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李春軍。
李春軍雙手接過名片:“何主任,您有什么指示?”
何青云沉吟片刻,正色道:“法律是公正的,不允許被任何人踐踏,這個案子疑點很多,我希望你能不受外界影響,堅持原則,主持公道,你能做到嗎?”
“保證完成任務!”李春軍立正敬禮。
“何主任,不打擾您了,我先走了。”
說完,李春軍大步走出了會議室。
何青云望著李春軍的背影,微微一笑:
這位李警官是個聰明人,敢來找自己,就說明他不想跟那些人同流合污。
要求進步就好,借著這個案子,也許能清洗掉很多污泥濁水。
根深蒂固的本土政治家族,對春城乃至滇省的發展都是掣肘,任何一個當權者都不會允許這些家族影響大局。
何青云有感慨,李春軍卻嚇得渾身冷汗,他急匆匆走出小院,回到車上,拿起礦泉水瓶,猛地喝了兩口,然后目光直勾勾看著前方,腦海中仔細回憶剛才的對話。
過了很長時間,李春軍有一點確認了,何青云跟齊家沒有瓜葛,這是他最擔心的事情,否則自己就是傻子,直接跳進了對方的龍潭虎穴。
“不受外界影響,堅持原則,主持公道...”李春軍反復念叨何青云的幾句話,似乎在思考著怎么辦?
真要跟郭所長撕破臉皮,自己未來一段時間可就難過了。
如果何青云出手,至少自己堅持原則的形象算是樹立起來了,升個一官半職絕對有可能。
何青云不出手,自己這一輩子就完了。
“干還是不干?”
李春軍思想向后猛然醒悟,自從自己進了那個小院,自己根本就剩下一條路了:
把案子翻過來,否則自己的下場比夏風還慘。
馬上就四十歲了,再不進步,只能做一輩子普通民警,心不甘啊!
這次,博一回!
李春軍啟動汽車,直接回單位,既然要做,就把事情做的圓滿。
臨近晚上的派出所還是人來人往,李春軍走進去跟幾個人打聲上招呼,直奔看押室,他要見夏風。
拉開大門,李春軍往里面瞄了一眼,不由得心里一驚,人不在。
他轉頭問道:“我那個犯人去哪兒了?”
走廊里一個警察答道:“李哥,你說的是夏風吧,下午的時候,他被送到拘留所了。”
按照程序,犯罪嫌疑人在定罪前都要送到拘留所看押。
李春軍轉頭就往外走。
他現在急于見到夏風,否則明天案子轉到檢察院,他就無能為力了。
夏風是中午被轉到拘留所的。
等他辦完手續,換完囚服,端著臉盆等洗漱用具,來到監室,心里猶如死灰一樣,萬念俱滅。
一樁無妄之災,讓自己身陷囹圄,好人沒好報,世道不公平啊!
大鐵門在后面咣當一聲關上了,夏風打量了一下監室,屋里大概有六七個人,都規規矩矩坐在床邊,每個人大眼瞪小眼看著自己。
“犯什么事進來了?”
夏風聞聲望去,只見一個干瘦的中年人惡狠狠看著自己,夏風心中不好受,懶得搭理對方。他轉身就坐在床邊,剛要把臉盆放在地上,那個人有點怒了:
“王八蛋,跟你說話沒聽見嗎?”他朝著邊上一個人一努嘴:
“去問候他一下。”
一個大個子站起來走到夏風面前:
“老大問你話,你聾了嗎?聽不見?”
夏風抬頭看了一眼對方,身材很高,似乎比自己還高一頭,說話聲有點當地的口音。
“我煩著,別惹我!”
“媽的,你還挺牛逼,我今天要是...”
那個大個子嘴里罵著,伸手就去抓夏風的衣領,另一只手揮起來就要打夏風的耳光。
夏風那吃過這種虧,他猛地站起來一把抓住對方的手掌,猛地一使勁,就聽咔吧一聲,隨即就是一聲慘叫:
“啊!”
那個大漢疼的差點暈過去。
他緊緊盯著自己的左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左手食指竟然被掰成倒立狀。
他疼的滿頭大汗,雙腳在地上亂跺,嘴里不停的嚎叫。
不過一分鐘,幾名警察跑進監室,一群犯人趕緊蹲在地上,夏風怕吃虧,也學著蹲在地上。
“孫翔,你的手是怎么回事?誰干的?”
叫孫翔的漢子哭叫道:
“報告政府,我手是自己摔斷的,跟其他們沒關系。”
警察要是相信才出鬼了,不過監室里打架太正常了,只要沒人承認,警察才懶得管。
孫翔被帶走了。
警察對著幾個人惡狠狠吼了幾聲才離開,在拘留所,只要不出人命,警察沒啥責任。
等監室門關上,夏風慢慢站起來,走到那個干瘦漢子面前,冷眼看著對方。
那個漢子剛開始還有點不服,四目相對,時間長了,心里虛的很,最后,竟然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大...大哥,我投降還不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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