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賭徒,老千往事 > 第42章 廠子里的賭局
  到了停車場。

  鐵塔還在喋喋不休,“臥槽,我真沒想到,侯清文居然混成這樣?”

  “唉,是啊,怎么說也是鎮子上遠近聞名的富二代,現在怎么會變成這副德行?”

  米朵搖頭嘆息。

  我揶揄道,“不是你老相好嗎?怎么剛才都不見你下車打個招呼?”

  “切,什么我老相好?就是普通朋友你知道吧?”米朵連忙矢口否認。

  “我去,朵姐,你還真是翻臉無情,也不知道當初誰跟侯清文你儂我儂,每天形影不離的。”

  鐵塔插話開口。

  他說的顯然惹惱了米朵,“死東西,說誰呢?我告訴你,可別污蔑我,誰跟那個要飯的有關系?”

  “好好,當我胡說行了吧。”

  鐵塔不想跟她一般見識。

  連連甩手。

  我卻是饒有深意的瞅了她一眼。

  這個女人果然現實的很。

  以前恨不得天天貼在侯清文身上。

  現在連下車打招呼都不愿意。

  說起來。

  侯清文也的確是咎由自取。

  一家三口出了他跟他媽馬花兩個賭鬼。

  但凡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

  一旦碰了賭。

  就算家里有金山銀山,也會輸個精光。

  “要說還是白七爺有善心,瞧見沒,剛才還給了侯清文兩包煙,五百塊錢。”

  鐵塔忽然話鋒一轉。

  米朵毫不客氣的懟道,“你也好意思講,你不是跟侯清文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的兄弟嗎?怎么剛才也沒見你有什么舉動?”

  “你。。。我。。。我是因為身上沒帶現金好吧。”

  鐵塔臉色一紅,出言解釋。

  米朵卻不依不饒,“哎呦,沒現金你不能微信轉賬嘛。”

  我看這兩個人還要拌嘴。

  于是咳嗽一聲,“別說了,地方到了。”

  約定的地點是廠子辦公樓的二樓辦公室。

  看門口的招牌是會議專用。

  我掃了一眼。

  房間內的陳設很是簡潔。

  除了兩棵發財樹,就沒別的東西。

  連投影儀和顯示屏,這兩樣開會必備的物件也沒有。

  “沒想到滌綸廠這么摳門,啥也沒有。”

  就連鐵塔也覺得寒酸了一些。

  米朵剛要說話。

  我們的后面就出現了腳步聲。

  隨后一個中年人露出笑容,“都來了啊,快坐吧。”

  “陳經理,你好,我這兩個朋友都想參加,你看?”

  米朵看上去跟他很熟。

  輕車熟路的打起了招呼。

  中年人立即點頭,“人多熱鬧,當然歡迎,你們先坐,我讓人泡茶,還有幾個沒到,我們等一下子。”

  我看了一眼米朵。

  真不愧是交際花。

  是人是鬼她能搭上話。

  在人際交往方面,我也挺佩服她。

  “陳經理,怎么稱呼?”

  我搭上了話茬。

  “我叫陳放,兄弟幸會。”

  我點頭,“今天玩多大?”

  陳放聽到我的問題,很是詫異,“怎么?小朵沒跟你們說嗎?底注20,封頂100。”

  “哦,我就是確認一下。”

  我聳肩笑了笑。

  在得到肯定的答復后。

  給鐵塔使了個眼色。

  意思就是隨意發揮。

  經歷了幾場大的賭局以后。

  這么小的局別說是我,就連鐵塔也沒看在眼里。

  我們都是抱著輕松、娛樂的心態來的。

  大約十幾分鐘以后。

  又有兩個人走了進來。

  一男一女。

  男的年紀不大,二十多不到三十。

  女人看上去得有三十五六,卻風韻猶存。

  特別是她胸前,很有本錢。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廠的會計莫姐,還有一個是人事部經理孫衛平,這兩位是米朵的朋友。”

  陳放簡單的介紹了一下。

  鐵塔見有人看他便說道,“我叫高強,外號鐵塔。”

  “白七。”

  我沒有說太多話。

  陳放看人齊了,“行,那咱們開始吧,小朵你玩嗎?”

  米朵搖手,“我就不玩了,你們玩這么大,我每個月才多少工資啊,就坐旁邊看看,給你們泡茶。”

  “喲,這還叫玩的大?封頂才100,要不是陳總說缺人,我才不參加呢!”

  莫姐陰陽怪氣。

  陳放見狀連忙勸慰,“那小朵就麻煩你了,等結束了我給你包紅包。”

  “好啊,那就祝陳總贏錢。”

  米朵很會來事。

  嘴很甜。

  我想這就是人人都喜歡她的原因。

  “我先發牌,沒意見吧?”

  陳放見沒人反對,開始發牌。

  撲克牌在他手里翻飛。

  某一刻。

  我以為他是個中高手。

  可是發了一輪下來,才覺得并不熟練。

  老千的手基本都刻意保養過。

  可是他的手千瘡百孔。

  在背面還有一道肉眼可見的疤痕。

  像是被鐮刀割過。

  見我看他,陳放笑了笑,“小時候干農活不小心,被割傷的。”

  我趕緊撇過頭看牌。

  這家伙的眼神還怪好的。

  竟然知道我在看他。

  第一把的手牌不好。

  是2、3、9的散牌。

  沒有任何猶豫,我直接棄牌。

  “我悶30。”

  一上來,鐵塔就悶注。

  這是他的習慣。

  或者說,賭心很重。

  但凡喜歡賭的人,都想把注碼搞大。

  桌面上的錢越多。

  他們就越興奮。

  這有點像嗑藥,或者吸毒。

  正因為如此,我才覺得賭博是戒不掉的。

  事實上,在后來我也從未聽到過有人戒賭成功。

  “跟悶30。”

  陳放不動聲色。

  莫姐和孫衛平選擇看牌。

  一家棄牌,一家跟注。

  “我直接出100。”

  莫姐神色如常。

  我從她的眼神里面看不到絲毫的變化。

  就像是碧波潭的死水,毫無波瀾。

  “那我悶50。”

  鐵塔就是這么邪性。

  按照常理來說。

  有人看牌跟注。

  你悶的人要選擇看牌才對。

  但是他就是這么硬,這么鋼。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贏了幾場大的。

  導致鐵塔的心態產生了變化。

  “行,那我看牌。”

  陳放一把抓起撲克。

  匆匆掃了一眼后放了下來,“我也跟100。”

  連續幾輪過后。

  都沒人有棄牌的想法。

  難道第一把上來就是好牌?

  我有點狐疑的觀察場上人的表情和動作。

  沒發現什么異常的地方。

  這邊鐵塔終于決定看牌了。

  他使勁揉搓撲克。

  用的力氣非常大。

  我敢說如果撲克牌的質量差一點。

  說不定就被他搓破了。

  這是鐵塔看牌的習慣。

  我已經見怪不怪。

  他的神色有些猶豫,短暫的思考后還是選擇跟注,“我也上100。”

  “行,那就跟,我再來100。”

  陳放幾乎在鐵塔下注的瞬間決定繼續跟。

  莫姐神色還是沒有變化,扔出一張紅票說道,“跟。”

  才第一把。

  三個人就已經跟了十幾輪。

  眼看臺上的現金到了三千多。

  鐵塔又糾結了。

  他不停的把撲克牌抓起來看一眼。

  放下,然后又抓起來。

  兩分鐘以后,陳放不耐煩了,“我說,兄弟,你到底跟不跟,別第一把就這么整行不?”

  我一聽這話就知道鐵塔百分百跟到底。

  他很會受刺激。

  果然,鐵塔把牌往桌上一拍,“老子跟,誰怕誰?”

  典型的雙鬼拍門出現了。

  按照我們這里拖板車的規則。

  場上有三個人的時候開不了牌。

  無論跟注多少輪,就是不能比牌。

  眼看著現金數目到了五千。

  莫姐突然棄牌了。

  就跟她一開始跟注的表情一模一樣。

  甚至對已經跟下去的錢毫不關心。

  也不肉痛。

  我粗略的估計了一下。

  從第一輪開始到現在。

  她最起碼跟了兩千多。

  要知道,在我們這個鎮子上。

  流水線普工的月薪也就不到三千。

  可是她依舊是面無表情。

  “就剩咱們兩個了,陳總,我開你。”

  鐵塔見有人棄牌,松了口氣。

  陳放“哈哈”一笑,“行啊,兄弟,那咱就比比,我是j同花,你呢?”

  他翻開撲克牌。

  梅花j、9、8

  鐵塔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良久過后嘆息一聲,“你贏了。”

  話音未落,他把牌往牌堆一塞。

  連打開比一比的心思也沒有。

  “哈哈,那就不好意思了,第一把我就贏了這么多。”

  陳放笑的很開心。

  他發牌的速度很慢。

  摟錢的速度可快的很。

  我自顧自點了根煙,沒有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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