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衣服錢轉給謝子懷,刪掉謝子懷微信賬號后,她的微信聯系人里只剩安姨、安歡顏和董教授,還有林謹容。

  林謹容頭像是從海底仰拍太陽的照片,朋友圈一條沒有,不知道還以為是老年人的賬號。

  她手指停在林謹容的微信頭像上……

  “昨天醫院的花費是多少,我微信轉給您。”余安安轉身望向正看文件的林謹容,“還有您的領帶也被我弄臟了,我一并轉給您。”

  轎車突然左偏緊急閃避,余安安手機脫手飛向林謹容。

  余安安睜大眼伸手抓了個空,人也撞入男人溫熱的懷中,剛要下移抓手機,細腕便被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用力攥住。

  手機不偏不倚掉在林謹容襠部。

  意識到那的確不是自己能伸手的尷尬位置,她尷尬得耳根紅透。

  一抬頭,正和金絲眼鏡后那雙深沉湛黑的眼對上,心跳因為窘迫不自然快了起來。

  司機看著前面打著雙閃急速離去的轎車,也驚出一身冷汗,忙道:“先生不好意思,那輛車突然超車……”

  “沒事。”男人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

  余安安坐直身子,道歉:“不好意思。”

  林謹容不緊不慢將手機遞給她,伸手撿起散落的文件。

  “謝謝。”

  過了減速帶,平穩駛進市區二環內的別墅小區正門。

  余安安同司機說:“您放我在這里就可以了。”

  “你現在住的地方容易發生危險。”林謹容合起攤開在腿上的文件,語氣不容置否,“讓李叔把你行禮拿過來。”

  沒追問林謹容怎么知道她住在哪里,見林謹容下車,她也跟著推開車門:“我明天就離開海城了,一晚而已,行李提來提去太麻煩。”

  林謹容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攥著文件夾,示意余安安進來:“一晚而已,就算再急于和林家撇清關系,也不在這一晚。”

  余安安手心緊了緊,林謹容作為林氏集團的掌權者,積威已久,即便并非命令,說出來的話也強勢的讓人無法開口反駁。

  她乖乖將鑰匙交給李叔:“要帶的東西我都裝進行李箱了,麻煩您幫我把桌子上書本和抽屜里的東西收好。”

  “好的。”李叔應聲。

  林謹容在海城的別墅余安安來過,只是從未在這里過夜。

  “先生回來了。”正在廚房忙活的阿姨王媽聽到開門聲迎了出來,見到余安安熟稔打招呼,“安安小姐也來了,正巧我燉了鴿子湯。”

  吩咐家里阿姨把二樓客房收拾出來后,林謹容就進書房開會,午飯是余安安一個人吃的。

  傅南琛的公開道歉聲明,要比承諾余安安的時間更快。

  他們領完離婚證三個小時,手寫的公開道歉聲明就貼在了海城大學公告欄里。

  傅南琛的私人微博也發了致歉聲明。

  海城大學的貼吧和論壇中,校方也為余安安正名。

  表示余安安并未對傅南琛下藥,只是兩人誤喝了,也是余安安以強大的意志力抵抗藥性清醒,沒有讓心存惡念之人得償所愿。

  他卻因對余安安心存芥蒂,在還未完全轉醒頭腦不清楚時不聽解釋拍照報復,損害了余安安的名譽,造成余安安心里和生活上的巨大壓力,對此感到十分內疚和抱歉,在此鄭重向余安安道歉。

  下面留言驚詫一片。

  有懷疑其中有貓膩的。

  有大罵傅南琛是渣男隨便傳播別人隱私照片,讓余安安告傅南琛的。

  還有聽說過余安安和傅南琛過去,覺得這是傅南琛念及舊情給余安安一個臺階下的。

  也有人提出,那傅南琛傳播的照片應該怎么解決,當時好多男生都把照片拍下來了,甚至發到了社交賬號上。

  好在事情過去還不到一個星期,還沒有發酵起來傅南琛就已經發布道歉聲明。

  余安安只希望這件事能盡快平息下去。

  明天要走,余安安并未把行李箱中的東西全部取出來,只取了睡衣和洗漱用品出來。

  因為身上有傷無法完澡,她簡單洗漱后打算下樓喝杯水睡覺,剛從樓梯上下來,就看到站在開放式廚房冰箱前打電話的林謹容。

  高挑挺拔的男人立在光影交匯中,剛洗完澡黑發濕漉漉的,脖子上掛著毛巾,身上藏藍色家居服還未系上扣子,冷白的皮膚,胸膛和腹肌線條顯露無遺,未戴眼鏡的臉清絕俊美,姿態倦懶。

  “我從未忘記過林家的養育之恩,并非不愿為了林家和蘇家聯姻,只是蘇家并非合適的聯姻對象。”林謹容修長的指尖夾了根點燃的香煙,嗓音低沉醇厚聽不出情緒,“況且,比起將林氏交給養子,倒不如交給林家血脈,如果您愿意了解……就會發現余安安很優秀。”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么,他虛夾著香煙的手指拉近煙灰缸,點了點煙灰,眉心緊皺。

  察覺有人,他掀起眼簾,平靜似水的深眸和余安安對上視線。

  余安安尷尬立在樓梯口,不知該回客房,還是該過去拿水。

  沒想到余安安這個點還未睡,林謹容收回視線,按滅手中香煙,用肩膀和臉夾著電話系家居服紐扣,慢條斯理同電話那頭道:“好,明天晚上七點半我會準時到君御酒店,您早點休息。”

  掛了電話,林謹容取下脖子上掛著的毛巾,看著她問:“怎么還沒睡?”

  男人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沙啞,不知是不是因為吸煙的緣故。

  “我下來拿水。”余安安說著朝冰箱方向走去。

  見林謹容隨手將毛巾丟在流理臺上,打開冰箱取出水,余安安快步上前乖巧接過和林謹容道晚安,快步朝樓上走去。

  隨余安安消失在樓梯口的背影,林謹容才收回視線,他抽出一根香煙咬在唇角,轉身倚在流理臺邊緣,打火機搖曳的火光將他輪廓分明的五官照的忽明忽暗。

  鏡面冰箱映出他被裊裊白煙模糊的面容,過往如電影膠片在腦海中回放……

  初見,他15歲,余安安10歲。

  大雨滂沱的警察局門口,被林家刻意遺忘的余安安躲在樹后,偷偷注視她的親生母親被擁上豪車,卻拒絕去林家和生母一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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